非語言行為在國防語言領域發展規劃中的思考

胡明霞 王燕娜

摘要： 對于需要在多國執行短暫任務的部隊來說，語言是其在外執行任務時獲取信息的主要方式。由于時間的限制，他們不可能立刻完成對某個目標語系統的學習，因此他們更需要能夠幫助他們交流的快速學成的輔助語言方式。現有的關于人類語言的研究重點是人類以單詞為媒介的語言，對于其他的非語言交流方式卻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本文主要探討非語言交流在軍事領域的體現，以及未來可能的運用領域。

關鍵詞： 非語言交流軍事領域發展

一、引言

非語言交流是人際交往的重要組成部分。在交際過程中，言語和人類的非語言行為兩者互為依托，相輔相成，共同傳遞信息與情感，構成整個交際行為。（程同春，2005：35）Borg證明人類交流過程是由93%的身勢語和副語言構成，真正由單詞實施的交流只占了7%。（2009：vi）在現代快速發展的社會，人們交往中往往會通過第一印象來做出判斷，并據此決定是否信任、深入或者中斷與某人進一步交往。而第一印象的來源則來自非語言行為。因此，非語言行為作為語言行為相輔相成的部分，應該受到足夠的重視。但是，現有的關于人類語言的研究重點是人類以單詞為媒介的語言，對于其他的非語言交流方式卻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在軍事、邊防、國家安全等對外語有特殊需求的領域，對于非語言交際的研究則更顯不足。在軍事文獻和學術期刊庫中對1993年到2010年以非語言交際和身勢語為關鍵詞的搜索結果只有12篇文章，而與軍事相關的則沒有一篇。

對于需要在多國執行短暫任務的部隊來說，語言是其在外執行任務時主要的獲取信息的方式。由于時間的限制，他們不可能立刻完成對某個目標語系統的學習，因此他們更需要能夠幫助他們交流的快速學成的輔助語言方式。現在國內，軍隊的語言教育依然將口頭語言（verbal language）和書面語言的學習研究與非語言交流的學習和研究分離開來。這與將語言作為一個工具的觀點是分不開的。但是語言的應用并非出于真空狀態，需要與說話時的情境相結合才能對談話內容有充分的把握。因此，對于非語言交流（non-verbal communication）在軍隊中的實際應用還需要進行進一步研究。

二、非語言交流的內涵及在軍事領域體現

非語言交際通常被認為是通過發送和接收非語言信息的交流過程。也就是說語言并非交流的唯一途徑。交流還可以通過其他方式進行。非語言交際可以通過手勢、肢體語言、面部表情和眼神交流能方式進行。此外，非語言交流還可以同時實物如衣著、發式或者周圍的環境進行交流。通常情況下，話語當中所包含的非語言因素被稱為副語言（paralanguage），比如音質，情緒，說話風格，以及韻律特征如語音、語調和重音，等等。書寫的文本通常也包含非語言因素如字體、文字的排版或者表情符號的使用（emoticon）等。（wiki，2010）

在維基百科中，非語言交流被分成六類：衣著和身體特征（clothing and bodily characters），實體環境（physical environment），運動和身體位置（movement and body position），目光（eye gaze）和副語言（paralanguage）。在各國軍事領域中非語言交流的元素一直被運用著。鑒于此本文研究探討的主要目標是單兵訓練執行任務的情境。

1.衣著和身體特征

這一類元素如體格、高度、身高、衣著、氣味等在人際交往中通常傳送非語言信息。相關研究發現身高較高的人更容易讓人印象深刻。Melamed和Bozionelos（1992）曾對英國的經理人隨機取樣進行研究，發現身高在影響升職上是一個關鍵因素。

軍裝不僅起著功能性作用，還起著交流性作用。它作為一個特定的符號，代表了一類人。這類人通過肩章、領章、胸牌等徽章來區分軍銜級別與職位。但是在戰爭中的各種戰術的運用使軍隊意識到這些軍銜等級標志起到了傳遞信息的作用。在二戰中，狙擊手在射殺敵軍時為達到威懾作用，通常根據敵軍衣著顯示的等級進行選擇性射殺。因此，在現代各國軍隊的各類實戰演習中著裝通常為戰地迷彩服，迷彩服上顯示等級的標志不再明顯。在軍服設計演變發展的歷史上，戰斗服上表示級別的標志越來越少。這是意識到非語言的作用的體現。

美軍軍事訓練手冊，比如《海軍陸戰隊戰斗技能訓練手冊》（1995）和《空軍手冊》（1997）中均包含了交流技巧，尤其對于姿態、外觀、傾聽、姿勢和目光交流等具體規定。比如《海軍陸戰隊戰斗技能訓練手冊》（1995）規定，軍事人員必須挺胸直坐，根據具體情形著裝，使用恰當的傾聽技巧，保持目光交流，使用與具體事務相關的手勢和面部表情。海軍陸戰隊的訓練還包括在與他人交往時使用肯定性語言、注重技巧、體現榜樣性個人行為，以及涉及個人利益問題時能夠大公無私的重要性。《空軍手冊》（1997）則提供了關于交流過程中語言和非語言交流相關內容的具體指導。比如，語言交流總包括語速、語調、音調、發音和語音等。非語言交流的內容則包括目光接觸、面部表情、手勢和體態等。其他還強調個人儀態，包括衣著、儀容等。

2.實體環境

世界上許多國家會在國慶、獨立日或建軍節等節日舉行大型閱兵式，其目的帶有鮮明的政治色彩，或弘揚國威軍威，振奮民心士氣；或紀念先輩，激勵國人；或配合外交斗爭，顯示不屈斗志。2011年4月18日，伊朗舉行盛大閱兵活動，慶祝伊斯蘭共和國建軍節，展示各種國產最新型武器裝備，就是為了表明絕不棄核的決心；俄羅斯2011年5月9日舉行的“衛國戰爭勝利日慶典”更是吸引全世界的眼球；法國也經常在國慶日舉行大型閱兵；印度和巴基斯坦更是把大型閱兵作為展示軍事實力、威懾對手的一個重要手段。

3.運動和身體位置

每一個國家，無論是士兵還是軍校學員，在剛剛進入部隊的時候都要進行與軍隊特定行為方式方面的培訓。比如美國西點軍校的學員在新生入學的第一天（Reception Day）就要進行行進訓練。我國對于軍人行進過程中手臂的擺動和步伐的大小均有具體的規定。此外各國行軍禮的姿勢也各不相同。

三、未來可能的發展方向

非語言信號和有聲語言一樣，也是文化的載體，一樣有著強烈的民族性，它還具有地區性、行業性、個人性等多層次的差異特點，它涉及符號學、語言學、心理學、社會學、美學、歷史、民俗學、人類學、信息論等許多學科。很多事例表明，身勢語隨文化的改變而改變。例如，在中國的南部地區，突然地伸一下舌頭表示處境窘迫和自責；在西藏，伸舌頭表示對人禮貌敬重。馬貴斯群島的居民用伸舌頭表示否定。因此，可以從多角度對非語言交流進行研究。無論在廣義還是狹義的軍事領域都有一定的研究和行為指導意義。

首先，可以針對不同軍事文化氛圍，通過各種實證、觀察等研究方法收集與不同文化相關的非語言信號變化參數，尤其對于情感及欺騙方面的非語言行為要加以探討，歸納出與本國文化不同的具體方面，為未來語言教學中培養學員的非語言信號接收敏感度提供依據。在人際交流過程中，人類會在潛意識中發出或者解釋對方在無意識中傳播的非語言信號。這些信號給人提供了判定對方態度和思想狀況的線索，可以提前預知他人是友善還是敵對，是高興還是憤怒，等等。在軍事情境下任務執行的未知環境中，準確把握對方實際情感狀況將有助于士兵及時準確地對對方的危險性進行合理評估，并作出相應的應對措施。

此外，在對非語言信號進行充分的理論和實證研究基礎之上，對所有與非語言交流的內容進行整合，借助計算機技術設計非語言交流軟件。軟件的主要用途有二：其一是語言教學方面；其二是智能武器設計。美軍早已將非語言交流的研究成果運用到語言教學中。在美國保羅·艾克曼教授提出人類微表情分析以后，隨著理論的成熟和發展，美軍和其他國家的軍隊也嘗試將身勢語納入軍方的研究應用范圍，比如美國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資助研發的訓練系統。美軍在進入伊拉克之前，曾使用系統中名為戰術伊拉克人（Tactical Iraqi）的訓練工具。該工具以游戲的形式出現，目的是教授駐伊軍隊如何使用或是解釋伊拉克人的肢體語言，以防止因使用錯誤的手勢和姿勢而加劇已經緊張的局勢。此外還有其他工具，如針對阿富汗的戰術普什圖（Tactical Pashto），以及針對黎巴嫩及其相鄰地區的教授阿拉伯語和姿態的戰術黎凡特人（Tactical Levantine）。

參考文獻：

［1］程同春.非語言交際與身勢語［J］.外語學刊，2005，（2）：35-38.

［2］James Borg.Persuasion：the art of influencing people［M］.New Jersey：FT Press，2009.

［3］Melamed，J.& Bozionelos，N.Managerial promotion and height.［J］.Psychological Reports：1992：587-5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