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TO走到十字路口

李仲周

二十國集團峰會召開前夕，世貿組織發布了關于該集團成員貿易政策檢測報告，驚呼主要發達國家貿易保護主義措施不僅絲毫沒有消退，反而呈現上升趨勢。該報告警示，濫用救濟措施有導致相互報復的風險。

這對世界經濟是一個不祥之兆，也是對在墨西哥召開的二十國集團峰會的一個警訊。二十國集團成員占全球國內生產總值的90％，世界貿易的80％。世界經濟走向何處，關鍵看二十國集團。2008年二十國集團華盛頓峰會，成員國首腦共同承諾摒棄保護主義，力爭年內就多哈回合達成均衡而又大膽的協議。然而時隔四年，多哈回合談判毫無進展，多邊貿易體系仍在十字路口。原因何在?

美歐日經濟仍深陷危機，失業率高企，政府都面臨巨大政治壓力。為了自保而借重保護主義、以鄰為壑的政策，最有吸引力。選舉之年唱高調，諉過于人，揮舞貿易制裁大棒，還美其名曰“巧實力”。巧在哪兒?實際上就是雙重標準，只約束別人，不約束自己。

中國也是二十國集團主要成員，且是第二大經濟體。其所擔當的責任，在世貿組織剛結束的對中國貿易制度的審議中已經給出清晰答案：世貿組織秘書處編寫的審議資料顯示，中國貿易方向未變，進口政策和外國來華投資政策未變，平均關稅維持在9.5％未變；在農產品貿易方面中國一直是凈進口國；人民幣匯率升值31％，匯率形成機制穩步進展；進口增長快于出口增長；加入政府采購協議穩步取得進展……這里僅摘錄了說明中國經濟穩定增長對世界經濟有積極貢獻的部分內容。中國毫無疑問是多邊貿易制度的堅定支持者，為什么又要積極推進區域和雙邊自由貿易呢?

多邊貿易體系會走到十字路口，有其先天缺陷：關鍵是門檻很高，但規則又存在嚴重的雙重標準。門檻太高使一些想加入的國家望而生畏，中國談了十五年方得加入，俄羅斯談了十八年，一些最不發達國家長期也完不成加入談判。對后加入國家實行雙重標準，例如世貿組織創始成員都不需要承諾取消出口稅或出口限制，卻要求新加入成員作此承諾；在貿易救濟措施方面，拒不承認中國市場經濟地位，實行歧視性的反傾銷、反補貼及特別保障條款，相關國家濫用此類條款，用疊加方式對中國產品征收高達200％的附加稅，是一種肆無忌憚的貿易保護主義。中國不得已采取一些報復措施，以免對方變本加厲。

而另一種應對辦法，就是在不違背世貿組織規則的前提下，尋找志同道合、利益互補的國家簽訂區域貿易協定或雙邊自由貿易協定。區域或雙邊自由貿易協定已受世貿規則的約束，是可以和多邊貿易體系并行不悖的。關鍵在于設計者的出發點應該尋求開放性，只要大家都有合作的意愿，就一定能達到殊途同歸的效果。這恰恰有利于世界經濟的多極化、貿易的多元化、多邊經濟制度治理的民主化；有利于降低全球經濟動蕩的風險，實現世界經濟均衡和可持續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