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善我國研究與發展統計制度的對策與建議

查奇芬　高峰

摘要：我國研究與發展（R&D）統計在R&D統計體系，指標的設計和研究，數據的采集、傳輸、利用等方面存在許多問題，法國的R&D活動統計已較為成熟，對完善我國R&D統計體系有著重要借鑒意義，我國應加強R&D統計研究、擴展R&D統計范圍、完善R&D統計指標體系、完善R&D統計調查制度和方法、加強R&D統計隊伍建設。

關鍵詞：R&D統計；比較研究；對策與建議

中圖分類號：F062.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6604（2012）04—0085—04

研究與發展（R&D）活動是科技活動的基礎和核心，在科技創新活動中起關鍵作用，與一個國家或地區的科技、經濟和社會發展水平有密切關系。國際上通常采用R&D活動的規模和強度指標反映一國的科技實力和核心競爭力。在西方發達國家和國際組織，R&D活動統計已有較為成熟的R&D活動統計指標體系和調查組織體系。將中國與法國的R&D統計進行全面比較研究，從中得出相關啟示，對完善我國R&D統計體系，提高我國各級政府管理部門科技管理的決策水平，促進我國邁進科技強國，具有重要理論和實踐意義。

一、中法兩國R&D統計制度的比較分析

（一）統計指標體系比較分析

R&D統計指標是指用來說明R&D活動某種總體現象數量特征的概念，而R&D統計指標體系是指由全面反映R&D活動所有總體特征的存在數量聯系的系列統計指標組成的系統。R&D統計指標和R&D統計指標體系是R&D統計設計中的核心，由于只有R&D統計指標體系而非R&D統計的單一指標才具有描述科技活動的功能，因此，在很多情況下人們也就將“R&D統計指標體系”簡稱為“R&D統計指標”。下面從R&D統計指標的選擇原則、指標體系的內容和指標的統計口徑角度，對中法兩國R&D統計進行比較。

1 R&D統計指標選擇原則及指標體系比較。根據指標評價體系普遍的原則和有關中法兩國R&D統計指標選擇原則的分析研究，中法兩國在選擇R&D統計指標時都普遍遵守國際通用的原則，只是在可接受性方面都結合了各自國家的具體情況。中法兩國在R&D指標的選擇原則方面基本一致，基本都遵守了科學性、全面性、可接受性、獨立性、可比性原則。但是兩國在指標具體的設定上有所不同，法國在核算之前對R&D進行嚴格的界定，區分R&D與非R&D活動，將教育與培訓、其他相關的科技活動、其他產業活動和管理與其他支援性活動排除在R&D活動之外。其實，R&D活動之外還有一種活動也必須特別注意，那就是R&D成果應用。R&D成果應用是指為使R&D階段產生的新產品、材料和裝置，建立的工藝、系統和服務，以及作實質性改進后的上述各項能夠投入生產或在實際中運用而進行系統的活動。OECD（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把科學技術活動分為三大類：研究與發展（R&D）、科技教育與培訓（STET）、科技服務（STS）。法國遵循OECD分類規定，把科技活動分為三類。中國科學技術活動增加的R&D成果應用分為四類：R&D、R&D成果應用、科技教育與培訓、科技服務。雖然分類中有科技教育與培訓活動，但現有的科技活動統計并沒有包括在內。比較之下，我國現行R&D統計指標的設定不是十分規范，采用的R&D指標中含有一部分非R&D活動，因此不能真實反映以知識為基礎的新經濟形態的生產、獲取活動及產出等情況。

2 R&D統計指標口徑的規定及測度方法比較。通過比較可知，中法兩國對R&D活動統計內容的界定基本相同，都遵守OECD的相關規定。R&D投入一般包含R&D人員投入和R&D經費投入兩方面，由此，R&D人員測算和R&D支出測算就成了R&D核算的兩大主要方面，R&D所有的核算都是圍繞著這兩個方面展開的。兩國R&D人員測算方法基本相同，都引進了全時工作當量（FTE）數據測算方法，我國的R&D經費數據主要是從R&D項目的實施者中收集的。但兩國在資本投入上具體的測算方法有所不同，法國在核算R&D支出時是采用“全成本”核算口徑進行的，只要與R&D活動有關的費用都會計入支出中或者按照一定的比例進行計提。而中國的R&D經費支出統計分為R&D經費內部支出與R&D經費外部支出。R&D經費內部支出是指某單位為開展R&D活動實際用于本單位內的全部支出，應按“全成本”核算的口徑進行計量。但其中R&D活動的間接費用，如生活設施基建費、整個單位的公共管理費、公用非科研儀器設備購置費等，在客觀上必須計入R&D支出核算中或者按一定的比例進行計提，但中國在進行R&D支出核算時沒有將這一部分費用分攤到R&D活動中，從而使計算出來的中國的R&D投入低于實際水平。

（二）統計調查組織體系的比較分析

中法兩國在統計組織制度和調查體系方面存在兩點相同之處：一是統計機構及其協作方式基本相同；二是R&D統計的核算內容基本相同。中法R&D統計組織體系都是以國家統計局為中心，統計局各分支機構及各部委分工協作形成的組織體系。國家統計局負責匯總與核算全國R&D活動數據，各分支機構及各部委完成相應的數據統計和收集工作。兩國在R&D核算方面基本都是對各R&D活動機構的人員投入、經費投入及產出成果進行核算。不同之處主要表現在：

1 統計調查范圍不同。法國R&D統計從企業部門、政府部門、私人非營利部門、高等教育部門及國外五個部門來統計，較完整地涵蓋了全社會范圍。我國R&D統計工作開展以來，主要針對科研院所、高等院校和大中型工業企業三大部門的R&D活動進行統計，后來，又增加了對建筑企業、交通運輸倉儲及郵電通訊企業、農業及地質水利企事業單位、醫療衛生機構、軟件開發企事業等單位。與法國相比，我國R&D統計調查范圍不全面，不能涵蓋全社會R&D活動情況，主要表現在：一是第三產業中除高等院校、科研院所外，其他行業很少涉及；二是工業企業的科技統計僅包括大中型工業企業，大量的小型工業企業、一些科技活動較為密集的新興產業部門、技術服務部門以及外資機構卻沒有進行調查。

2 機構部門分類不同。在中國的R&D統計實踐中，R&D核算主體分為企業、開發與研究機構和高等學校三類，分類中沒有反映出住戶的歸屬。法國則將經濟部門分為企業部門、政府部門、私人非營利部門、高等教育部門和國外部門五大部門。與法國相比，中國的R&D部門分類過于籠統，沒有對研究與開發機構進行細分。

3 調查方法體系不同。法國早就建立了以抽樣調查為主體、多種統計調查方式并存的、靈活多樣的科技統計調查體系，而中國的R&D統計調查偏重統計表報制度，周期性普查或抽樣調查等方法使用較少，這種統計調查體系雖然在R&D統計方面起了一定的作用，但隨著市場經濟的發展和科技體制的變革，已經適應不了科技事業發展的需要，滿足不了多元化的主體對科技市場信息的需求，成為制約科技統計發展的一大障礙。

二、我國R&D統計制度存在的問題

我國R&D統計活動很多方面還不成熟，在整個R&D統計體系，指標的設計和研究，數據的采集、傳輸、利用等方面都存在許多不足。通過與法國R&D統計體系的比較研究發現，目前我國R&D統計指標體系和統計調查組織體系等方面存在以下不足之處。

1 R&D統計制度建設滯后。目前我國R&D統計工作不能快速、準確、靈活地滿足國家、各級政府部門、各行業科技管理和宏觀決策工作的需要。我國現行R&D統計運行模式仍然是計劃經濟體制下形成的各部門統計管理的模式，也即各部門從自身管理需要出發進行R&D統計工作。在R&D統計法律法規建設、機構設置、管理模式、經費保障、人員隊伍建設、統計調查手段、統計指標體系、研究發展等方面存在諸多不足。目前，我國的R&D統計的情況基本上無法反映科技作為第一生產力的地位和作用。

2 R&D統計范圍不全。統計范圍的確定直接關系到核算的準確度和對整體情況的概況度。通過之前的比較研究，法國等發達國家在進行R&D統計核算之前嚴格確定了統計范圍，凡是R&D活動涉及的產業部門都納入統計范圍，較完整地涵蓋了全社會范圍。我國現行R&D統計范圍包含研究機構、高校和大中型工業企業三類，對那些與R&D活動有關的新興產業部門、技術服務部門和外資研究機構等，沒有進行統計，統計范圍不全，不能全面、準確地反映我國R&D活動的真實情況，難以滿足國家、各級政府部門宏觀管理、微觀操作的實際需要。

3 R&D統計指標不統一、不規范、不健全。我國的R&D統計工作體系是按照R&D活動的執行部門設置的，由科技部、教育部、國家統計局聯合組織實施，采取“地方為主，部門為輔，條塊結合”的方式進行。R&D活動三大統計主體之間，在R&D統計指標的設置、指標含義及核算口徑上基本自成體系，指標不統一，相互兼容性差，綜合匯總難度大。我國采用的R&D指標由于含有非R&D部分，不能真實、全面地反映以知識為基礎的新經濟形態的生產活動及產出等情況。用現有的R&D統計指標來核算知識經濟中的R&D活動，對R&D政策制定、R&D發展趨勢預測等所起作用有限。此外，R&D活動本身的發散性、延后性、間接性，使其度量存在一定的難度。至今，我國還沒有一套成熟、規范的R&D統計指標體系。

4 R&D統計人員素質不高，隊伍不穩定。我國R&D統計起步晚，基礎薄弱，當前各部門單位基本沒有專業、專職的R&D統計人員，通常由綜合統計或其他工作人員兼職。從大中型工業企業統計情況來說，統計人員不熟悉R&D統計業務及統計指標，嚴重影響了R&D統計數據的質量。另外，R&D統計是一個全新的領域，而且統計指標比較多，一些指標概念比較抽象、很難理解，許多指標數據都是要經過加工、計算后才能得出，各指標之間的邏輯關系比較復雜。統計人員素質不高，造成指標分類和計算不準確，不能全面反映出我國R&D活動情況。

5 R&D統計調查方法老舊單一，缺乏系統性、科學性。法國針對不同的調查對象采用不同的調查方法，使統計標準規范的統一性與調查方法的靈活性相結合。我國由于受計劃經濟長期影響，科技管理部門統計調查采用單一的統計表報制度較多，周期性普查或抽樣調查等方法使用較少。統計表報制度這種調查方式往往跨年度進行，周期長、費用高，而且提供的統計數據比較滯后，不能及時為科技管理提供服務。我國R&D統計活動的調查不連續，調查范圍小，信息化建設程度不高，方法老舊單一，缺乏系統性、科學性。

三、完善我國R&D統計制度的對策與建議

針對目前我國R&D統計工作存在的不足之處，我國應以完善R&D統計體系為目標，以制度創新、體制創新、管理創新、技術和手段創新為突破口，R&D統計體制、R&D統計工作方式和R&D統計管理方式逐步實現重大轉變，加快與國際接軌，不斷提高R&D統計服務和效益。為此，我們、應該做到以下幾點：

1 加強R&D統計研究。要進一步探索R&D統計的新理論和新方法，系統開展R&D統計指標研究，加大理論研究與實際經驗總結，應由國家相關部門牽頭組織，展開對我國R&D統計現狀、我國R&D統計制度與歐盟、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等實行的國際先進制度之間差異的研究，準確界定R&D概念及內涵，準確、科學地制訂符合國際要求的R&D統計指標解釋、分類標準和測算方法等。參照國際先進做法，逐步形成一套適合我國的R&D統計指標體系和R&D統計調查方法，以適應國際R&D統計發展要求和國家各級政府部門的宏觀管理需要。

2 擴展R&D統計范圍。我國現行R&D統計核算范圍不夠全面，應學習先進國家做法，結合實際國情，從R&D活動的現狀出發，逐步進行部門分類的改革，科學、有效地擴展R&D統計范圍，從而全面、準確地反映我國R&D活動情況。

3 完善R&D統計指標體系。首先應結合我國R&D的統計經驗和OECD的指導思想，構建出符合我國國情，又與國際接軌的，統一規范，具有科學性和可操作性的R&D統計指標體系，以解決目前我國三大R&D活動統計主體之間在R&D投入指標的設置、含義及核算口徑上的不統一。其次應把OECD組織在《弗拉斯卡蒂手冊》中確定的R&D統計標準作為基本準則，兼顧我國現行國民經濟核算體系，規范R&D統計指標。第三，應科學把握R&D活動發展情況，逐步增加R&D的統計調查項目，逐步發展R&D統計指標，健全R&D統計指標。第四，應構建R&D核算衛星賬戶。我國現行的國民經濟核算體系是以聯合國1993年修訂的新SNA體系為基礎，結合我國現階段的國情建立起來的，其中并沒有測度R&D活動對國民經濟的能動作用。通過衛星賬戶，既不影響原有賬戶體系的核算和功能的發揮，又清晰地表明R&D活動與其之間的關系，并且還能很好地測定分析R&D活動。

4 完善R&D統計調查制度和方法。應根據先進國家經驗和我國實際情況，完善科技統計報表制度，大力推廣抽樣調查，逐步建立完善符合我國現狀并適應當前市場經濟發展需要的R&D統計調查制度。在完善科技統計報表制度方面，首先，應對現行的行業科技統計報表制度再進行細分，以得到各行業的具體統計數據，不但可以為各地區產業布局政策的制訂提供依據，還能反映新興產業部門的R&D活動特征。其次，應對不同行業的企業按規模區別對待，將一定規模以下企業的報表適當簡化形成簡表，有些行業甚至可設計一張表，不同規模企業填報不同報表和指標，政府統計部門和業務主管部門各取所需，匯總出各種不同的綜合資料。第三，應不斷增加反映企業R&D發展變化的有關指標，以系統地反映新時期的R&D活動。在大力推廣抽樣調查方面，應廣泛地采用抽樣調查，以全面反映全社會R&D的有關情況，充分利用各級各類統計機構，建立符合未來形勢發展要求的、靈敏、快速、精干的調查系統。

5 加強R&D統計隊伍建設。應加強對R&D統計人員的教育和培訓，不斷提高R&D統計人員業務素質和綜合能力，加強統計人員對R&D統計指標的理解，提高R&D統計人員的統計水平，要使R&D統計人員正確理解各項統計指標，熟練掌握各種統計方法和統計工具。應建立R&D統計工作專職崗位，保證統計工作的連續性。應加強R&D統計人員對《統計法》及有關政策法規的學習，培養R&D統計人員良好的職業道德和實事求是的敬業精神，保證R&D統計數據的真實性、準確性，建立起一支相對穩定、精通R&D統計業務、熟悉R&D統計工作特點和規律、對待工作認真負責的R&D統計隊伍。

（責任編輯 潘亞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