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鈞
“愛”有千般花樣。這是我認識桂老師之后得出的一個重要結論。
沒見面之前,我只知道,身為小學教師的她用三個樸素的問題打動了教育部長。那三個問題,仿佛是在問你,仿佛是在問我,更仿佛是在問她自己——
“你愛你的學生嗎?”
“你會愛你的學生嗎?”
“你的學生感受到你的愛了嗎?”
非常幸運地,我得到了桂老師本人對這三個問題所給出的美麗答案。
她說:“我班一個女孩得了癌癥,化療使她脫去了滿頭秀發。她想上學,卻沒有勇氣面對大家。我就跑到她家里去送了一頂小紅帽,告訴她說,我們全班同學都盼著她回去上課呢。第二天,她媽媽送她來上學。一進教室門,她和媽媽都驚呆了,因為我們全班同學每人都戴了一頂小紅帽!孩子的疑慮頓時飛得沒了蹤影,回頭歡快地對媽媽說:媽媽,你回去吧,你快回去吧!在這個女孩戴著小紅帽的日子里,每天我班都有同學在‘陪戴,讓她覺得不卑怯、不孤單,輕松愉快地渡過了那些最黑暗的日子。
“我班孩子最喜歡上室內體育課了,一下雨,孩子們就忍不住歡呼,因為,室內體育課都是我帶他們上。我除了帶他們玩些傳統游戲外,還帶他們玩創新游戲。比如說,別的孩子用手玩石頭、剪子、布,我班孩子用腳玩——兩腳并攏是‘石頭,左右分開是‘剪子,前后分開是‘布。我和孩子們一起玩,看誰在‘預備跳中跳得高,看誰出腳出得好。這樣,不消半節課時間,孩子們就玩得大汗淋漓了。我還因陋就簡,把舊報紙從中間裁成兩條,粘成一個直徑稍大于孩子身高的環,帶他們玩‘走紙環的游戲,分小組接龍走,哪個小組先走完、紙環破損程度低,哪個小組就是冠軍。我們那些走紙環的孩子,個個手腳并用、萬分小心。走慢了,怕給別人攆上;走快了,怕把紙環弄壞。圍觀的小隊友們緊張得又搓手、又跺腳……下課了,別的班的孩子在我班教室門口探頭探腦,可憐巴巴地跟我班孩子說:你們玩過的紙環,借我們玩玩可以嗎?
“我們學校統一買的校服很難看。看著我們漂亮的小人兒穿上邋里邋遢的校服那么不提氣,我急啊!于是我自己動手設計班服,又去地攤市場買了便宜的窗簾布,回到家為孩子們趕制了一批班服。值周的時候,我班孩子穿上我做的‘窗簾班服——哎呀,那個神氣(下轉第17頁)(上接第90頁)啊!那個饞人啊!全校都沸騰了!你知道嗎?我有一個夢想,至今也沒能實現——我想把我班三十個女生的頭發梳成三十種各不相同的樣式!說起來,我真是搞不明白,為什么有的學校會強令女生都剪成一摸一樣的齊耳短發呢?每逢節日,或是要外出踏青、參觀,我都會早早來到學校,給我班女生梳頭發。當我聽我校一個愛美的女老師說,有個商場正在出售一種可以做出四種發式的卡子,我立刻跑去買了一包。到目前為止,我已經能夠梳出二十五種不同的發式!但是,我班還有五個孩子的發式是跟別人重樣的,我的夢想還沒有完全實現……我就是要把我班女生個個都打扮得美美的,讓她們覺得自己與眾不同。”
其實,故事后面還有故事,桂老師沒有說,但我還是輾轉知道了——她的“小紅帽故事”講到了中央電視臺,她設計的“走紙環”成為全市中小學生運動會趣味運動項目,她梳的各式發辮登上了雜志封面!
——“愛”有千般花樣,這個桂老師,舍得動用“整個的心”去玩。
責任編輯余志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