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話“沒時間”

鏡頭一：曾在一家語文教學期刊上發表過一篇短論，在教研的小圈子里引起過一點漣漪，收到過這樣的恭維：“真行啊，發表文章了。”每當此時，我無一例外地真誠回答：“僥幸！你也寫一篇試試啊。”他們往往會說：“沒時間寫啊。”

鏡頭二：我有一些藏書，以文史哲居多，語文教學類次之，置放于一小房間內，頗為顯眼，客至，見之，有心無心，均恭維道：“這么多書！”隨之感嘆：“看得完嘛！”緊接著自說自話：“我也想看點書，就是沒時間！”——一副很無奈的樣子。

時間之于每個人，是最公平不過的了，一天都是24小時，既不會多一秒，也不會少一秒。為什么會沒有時間呢？其中奧妙，耐人尋味。

實際上，“沒時間”只是借口而已。只要你真喜歡做某件事，或者說你對某件事足夠重視的話，總會有時間的。——你聽說過熱戀中的戀人沒時間擁抱的嗎？打麻將，有時間；喝酒，亦有時間；于大街小巷穿梭來回，也是有時間的；一提看書，就沒時間了。自己不讀書卻教書，臉不紅心不跳地指導學生讀書，這樣的教師為數不少，甚至可以說這是教師隊伍的常態；反倒是平時多讀些書，稍寫點文字的，倒是另類了，成了奇態。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了!錢鍾書曾撰文譏諷：有學問而能教書，不過說明有學問而已；沒學問而偏能教書，那才叫有本事。現今這樣“有本事”的教師多得很。

不僅“不讀書能教書”，而且還能寫文章呢——只是“沒時間寫”而已。要是有時間寫的話，一寫準好，準能發表，什么《中學語文教學參考》《語文教學通訊》《中學語文教學》《語文學習》《語文建設》……都不在話下。“非不能也，乃不為也。”——如此志大才疏、大言不慚而為人師表者，我們見得還少嗎？實際上，想不想做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又是另一回事。我總懷疑，他們的沒時間寫，根源在于不能寫——“沒時間”，只是不肯（或不敢或不愿）自暴其短的借口罷了。

著名語文教育家顧黃初、陳鐘樑兩位先生逝世前均曾語重心長地談到：當今語文教學改革中最重要的問題是，語文教師們基本上都不怎么讀書。魯迅曾直言中國社會“改革一兩，阻擾十斤”。“以殘年之余力而不能毀山之一毛，而況于太行、王屋乎？”——以基本上不讀書的一線語文教師們去奢談語文教學改革，不亦難乎？

語文教師們，你有時間讀書嗎？

作者簡介：廣西壯族自治區博白縣菱角鎮初中語文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