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平日展覽頻率并不緊湊的“藝術門”畫廊,在9月的上海藝術季仍然延續了其對上海國際當代博覽會的支持,不僅連續五屆參加,自然也少不了舉辦晚宴和Party,而在上海、香港開設新址的“藝術門”和“對比窗”兩個類型藝術空間的擁有者、藝術時尚界名媛林明珠,更是把注意力放在同期展覽的策劃和經營上來:坐落于上海外灘的“藝術門”開幕了一場年輕藝術家群展—《虛構的復得》;而在市區另一處的項目空間內,老牌藝術家朱金石個展—《船》也同時上演。
瑞金路的項目空間坐落于一處創意園區內,朱金石創作的長達15米的宣紙裝置《船》便橫梗、懸浮在改造后的廠房大廳,類似于他曾經在北京展出的《浪》的裝置形態,這件略小的《船》由一萬張宣紙在50天內由共14名工人合力裝配完成。作品呈現出白色的管狀形態,中間留有缺口,當體驗者觀從通道穿行于作品內部時,光線便從層層疊疊懸掛起來的宣紙中滲透、漫射進來,而沿著外觀來感受這件“懸置物”時,干燥并帶有褶皺的宣紙外殼,似乎就像某種生物蛻下的皚皚鎧甲。《浪》有著明顯日本物派的影子,雖然作品整體很龐大,但給予的感受卻是空靈和脆弱,而作為這件大型作品的主要材料的傳統中國宣紙,在此呈現出強韌而耐腐的特點,這也正是時間本身的特點。朱金石對這件新作是這樣描述的:“當時間只能前行時,‘船’卻可以駛向任意一個方向,船的文化共鳴正是由時間本身產生,同時不斷地在我們的想象中隨波逐流”。稍感不足的是,過大的作品體積,使得諾大的展廳空間略顯壓抑,稱呼其為倉庫而非展廳似乎更為合適。藝術門一貫以經
營老牌藝術大家為主,如張洹、王天德等,所選作品也以水墨、抽象,具備設計感和材料性為主導趣味,顯然是與其背后的家具設計產業有關聯。而這次在江西中路的主展廳,林明珠和策劃人陳浩揚卻很應景地推出了年輕藝術家的群展來吸引更多人的關注,參展藝術家有Morgan Wong(香港)、Ng Joon Kiat(新加坡)和來自杭州的李明、王之博及尚一心,現場包括了影像視頻、平面繪畫及裝置藝術。《虛構的復得》現場設計的比較幽暗,作品大多以射燈補光,由于主空間比較寬敞線性,使這些新生代藝術家的作品在整體深邃的氣氛營造中顯示出大牌范的味道。
左手進門便是李明的幾件影像新作,《藝術家的歌唱》等作品還是延續了其成名作對于自身的認識和影像語言的專注,如一件名為《自然》的影像中,藝術家本人用油漆罐朝對其猛吹的鼓風扇噴漆,結果是可想而知,噴出的漆霧被劈頭蓋臉地吹其身上,如此反復,這可以被理解為一定程度上的對現實的映射,而藝術家對其解釋為探討行為的非表演性,以及影像與記錄的邊界。另一作品中農村民房內兩只水鴨被長繩牽捆在一起,彼此的行動都受到互相的干擾,意味顯而易見。這些非敘事影像,短促而單純,但也略有單薄,轉化局促的問題,這其中也有其導師張培力觀念方法的顯著影響。
除了幾件影像作品之外,我們看到李明更為多元化的創作,一些裝置作品占據了其余展廳的墻面和地面,其基調倒比其影像更為洋氣:一件《nothing happened today》,塑料的士兵部隊玩偶成為這些字母的組成部分,四周墻上是鐵板上貼著探月或金星的地表全景照片;另一展廳內,是一件從墻面直掛到地面的攝影裝置,結合了窗架、羽毛、地板花紋,眼球模型等等。這些作品呈現出明顯的國際化風格,也許是藝術家控制風險的選擇,但沒有了以往風格的延續,反而難以辨識作品的歸屬。
以李明的影像和裝置作品作為主打,而來自香港的Morgan Wong和新加坡的Ng Joon Kiat都用其獨特的繪畫和視頻展現其亞洲城市的生活經驗而獨特價值,而僅因為在國內參與不多,而知曉度不高。此外,同樣來自杭州的王之博和尚一心,兩人相似的從事繪畫的背景,卻在展廳呈現出不同的作品效果。尚一心近幾年的作品愈發與現場空間與投影捆綁在一起,在《虛構的復得》中,一個半封閉的空間內幾個射燈投向場地中央已被修剪的樹叉,但地上的影子卻是枝繁葉茂,實與虛的轉化頗具詩意。而王之博以眾多數量的架上繪畫《暗戀》系列,占據了右側空間,畫面以老練的技法,表現了空無一人的歐式園林景觀,浮華的景色在一條條蒼白的筆觸下遁形、消逝。《虛構的復得》意在闡述每位藝術家在向廣泛大眾傳播他們的人類理想背后的真實意圖,以及他們如何從反復的排擠中復原,“鑒于之前失敗的先鋒派運動,仍希望利用藝術作為改變社會的一種催化劑,而一直以來站在這項神圣使命的前線的正式年輕藝術家們”。
藝術門的此次雙展,以老藝術家個展和年輕藝術家群展的模式,緊跟了藝術界當下的潮流,也固守了其自身一貫的趣味取向,而在學術、商業、藝術活動的“多箭齊發”,藝術門是否能以此方式順利完成對自身某種程度的超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