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八大仙人的藝術特征是用怪誕、丑陋的意象借物抒情。這種“丑”的意象,傳達了活躍的生命,從本質上進行了最高靈境的啟示,“丑”也被當為同等美的部分的審美對象。這種丑所預示著不被束縛的個性自由,將畫中生命的滌蕩的矛盾和律動都沖擊在畫中,而這種“丑”的形象下的是禪學所帶來超脫不羈的最高靈境。
關鍵詞:怪誕 以丑為美 審美對象
莊子的美學觀點可以說是關注個體生命逍遙無待的理論精神,其辨證的思維極大地擴展了美的范圍,把丑引進了美的領域。任何事物,不管形貌如何,都可以成為人的審美對象。
文人畫發展到明清之時,出現了一批以丑為美的畫家如弘仁、原濟、石濤等,他們的畫描繪現實中丑的事物形態,被賦予了極高的藝術價值。八大仙人就是其中的一位畫家,他的畫風以丑怪為著,極富表現張力和藝術風格。
一、從整體上來說,八大山人常用高度強烈的筆墨效果和象征手法,用怪誕、丑陋的意象借物抒情。這種“丑”的意象,傳達了活躍的生命,從本質上進行了最高靈境的啟示,“丑”也被當為同等美的部分的審美對象。同時這種“丑”也展現出了作者生命精神的活力,人們從那高妙的表現中領悟到生命的律動和意義。
八大山人高舉徐渭潑墨寫意的大旗,不拘法度,拋棄了形式美規范,不避丑怪,甚至力求丑怪,筆墨隨情感激流肆意揮灑,創作出一個個弓背縮頸、丑拙變形的鳥魚形象。這些鳥魚完全掙脫了秀美的美學范疇,而是夸張地袒露其丑,以丑挈人心扉,以丑傲視甜媚。
八大山人的作品雖簡約,卻仍不離“形”,但其“形”是突破現實羈絆而產生的超越現實的形,即“變形”。當內心世界的情感在現實世界找不到可以寄予和表達的形象時,變形的形式和荒誕的組合就成為藝術創作的新的選擇。“丑拙變形”是八大山人表達自我的一種方式,也是灌注的是一種精神,而不是一種物質形式。
二、從繪畫特點上看,八大仙人的花鳥以夸張的變形緣物抒情,突出畫面的態勢構成,表現自我,將物象人格化,反映出強烈的個性色彩,體現在筆墨壓抑中迸發出的力度和構圖的與眾不同,表達出悲憤孤傲的鐵骨,激烈,怪誕,蒼勁,掙扎,這種丑所預示著不被束縛的個性自由,將畫中生命的滌蕩的矛盾和律動都沖擊在畫中,而這種“丑”的形象下的是禪學所帶來超脫不羈的最高靈境即將心靈的深處而燦爛地發揮到哲學境界與藝術境界。
八大山人繪畫特點,大致可以歸納為以下幾點:
(1)寫意、簡筆、通變。
八大山人是以荒誕、丑陋的藝術意象來表達他的思想感情,抒發他的內心抑郁,而這種“丑”被賦予了負面的情緒思想,是一種迥異的美的風格。所以他喜歡用大筆水墨寫意,他的畫大多富有寓意,具有象征性。所畫多是日常生活所見的物體,常常采用民間通俗的比喻,有的意思曲折,幽奧隱晦。畫的雖是花鳥禽魚,山水樹石,而表現的卻是他自己。
八大山人畫物體不是如實的描摹,而是經過大膽取舍提煉,甚至夸張變形。那些畫成方眼的魚鳥,上大下尖的怪石,高突削立的奇巖,凌云沖霄之勢的蒼松,這種著重神似氣韻的造型布局,夸張、變形、猙獰更顯得富于情趣和藝術意味。是一種另類的“丑陋”的風格,去抒發這種痛楚和高傲,丑是他抑郁情緒的抒發載體。
(2) 造型奇特,意境深遠。
中國歷史上不乏杰出的畫家,但他們所創作的作品有的與他們自身未必有密切的關聯,有的即使傳神、精美,卻缺少一種更強烈、更坦誠的東西,藝術家本人的靈魂歷程并不能酣暢淋漓地傳達出來。八大山人便不同了,他徹悟了人生,參透自然本性,與自然界的生靈有一種息息相通的感應,他全身心的苦惱、焦灼、掙扎、癡狂在畫幅中燃燒。他的創作表面上是一幅畫,其實是他的思想和人格的表現。佐拉說過一句話“我看一幅畫,首先尋找的是畫中之人,而不是畫中景物。”這“人”,便是畫家之“我”,畫中之“詩”,畫家的內心世界。
(3) 禪學風格,超越境界。
八大山人藝術風格的形成,與他潛心禪學也有密切關系,從他的作品中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屹立著的得道高僧的形象。
禪宗是將“心”作為本體范疇從客體領域返歸到主體世界,主體通過內向的直覺頓悟,而達到心物合一。禪學的這一思維方式,深入到八大山人的作品中,便是寫意的格外突出,即繪畫作品中所蘊藏的情感與哲理。八大山人畫作中的奇石怪鳥以及孤獨的貓鴨,都給人一種深沉和神秘,繪畫中的題詩,也充滿禪機。現實矛盾使他寄情于書畫,對禪學的頓悟則使他能在畫作中達到心物合一,借對客觀事物的描寫追求自我精神的解脫,使自己的情感通過對物的交流而渲泄出去。八大山人的多幅畫作,都是他當時當地心境的寫照,是他自己的影子。心即是物,物即是心。
(4)憤世嫉俗,批判現實。
八大山人常畫的蓮荷松石、梅蘭竹菊、蘆雁鳧鶴、魚鴨鷹鳥,都象征他性格的倔強。八大山人一腔的悲憤無處發泄,一身的才情無處施展,便只有在精神自由的藝術天地里盡情翱翔,因此,他的畫便是他的人生,他的喜怒哀樂都在畫作中釋放的淋漓盡致。
總之,八大山人是一個風格獨特的藝術家,他嘗盡了人間的苦難,由超人的清醒而走向孤傲,走向佯狂,甚或有時是真正的癡狂,躁動的筆墨后面游動著桀驁不馴和無奈。
綜上所述,八大仙人的藝術特征是用怪誕、丑陋的意象借物抒情。這種“丑”的意象,傳達了活躍的生命,從本質上進行了最高靈境的啟示,“丑”也被當為同等美的部分的審美對象。而禪學和突出畫面的態勢構成,表現自我,將物象人格化,反映出強烈的個性色彩,體現在筆墨壓抑中迸發出的力度和構圖的與眾不同,表達出悲憤孤傲的鐵骨,怪誕,蒼勁,掙扎,這種丑所預示著不被束縛的個性自由,將畫中生命的滌蕩的矛盾和律動都沖擊在畫中,而這種“丑”背后是禪學所帶來超脫不羈的最高靈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