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平、土皮太村苗族服飾與民間信仰

摘 要：昌寧縣耈街鄉打平、土皮太村苗族服飾是2006年5月被國務院列入首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項目中的三個少數民族服飾保護項目之一，它是全國眾多苗族服飾中的杰出代表，是當地苗族人民集體智慧的結晶，是苗族人民在歷史長河中所創造的服飾文化的奇跡。探討打平、土皮太苗族的民間信仰，我們不難發現有許多信仰文化內涵源于他們的織、染、繡等與服飾制作相關的內容及其圖騰崇拜打，而充分顯示打平、土皮太苗族信仰文化，使信仰理念具象化的是其紋飾。

關鍵詞：打平 土皮太村 苗族服飾 民間信仰

昌寧縣耈街鄉打平、土皮太村苗族服飾是2006年5月被國務院列入首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項目的三個少數民族服飾保護項目之一，它是全國眾多苗族服飾中的杰出代表，是當地苗族人民集體智慧的結晶，是苗族人民在歷史長河中所創造的服飾文化的奇跡。

“服飾文化首先是一種形象、直觀的物質文化，但在這一形象、直觀的物質文化物中，卻又包含著極其廣闊、深刻的精神文化和制度文化的內容，因而具有無比豐富的社會內涵和文化內涵”。[1]打平、土皮太村苗族把自己民族的艱難歷程和先輩的蹉跎歲月，把自己的歷史、文化和精神，把民族的苦難、對故土的回憶和先輩的緬懷，都繡制在自己的服飾上，并穿戴在身上，讓其服飾承載著豐富深廣的社會文化內涵。其中蘊含的信仰崇拜是其深廣的社會文化內涵之一。 “民俗信仰又稱民間信仰，是在長期的歷史發展過程中，在民眾中自發產生的一套神靈崇拜觀念、行為習慣和相應的儀式制度。”[2]而民間信仰的產生與盛行，既與原始先民的精神需要有關，更與他們的情感需求密切相連。

探討打平、土皮太苗族民間信仰，我們不難發現有許多信仰文化內涵源于他們的織、染、繡等與服飾制作相關的內容。《云南省保山市昌寧縣耈街鄉打平、土皮太村苗族服飾（民俗）調查報告》中說，在昌寧耈街苗族創世神話中，天神給人類送來的第一件東西就是麻種，他教會了人類種麻織布、制作衣服，其次才送來糧種和火種。苗族老人去世后葬禮上有送魂指路的儀式，由指路師念給死者指路經，經文又開篇就說到麻種從哪里來的問題。他們認為，麻制的服飾可以驅魔避邪，一生吉祥平安；穿上麻制的服飾方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穿上麻制的服飾迎接客人，是對客人最高的禮遇。人死后還要穿上麻制衣服，系上麻制的腰帶，才能讓靈魂回到祖先居住的地方，認祖歸宗，在苗族的觀念里，人死后只有穿上麻制的衣服才能被祖先所承認，靈魂才能回歸故里，找到女媧，蚩尤等先祖，到達平安的世界。這正是苗族巫文化相信萬物有靈，靈魂不滅，信仰超自然力，如生靈、鬼靈、祖先、神等等的體現。苗族學者楊鵑國曾這樣描述：“苗族服飾是世俗化的巫教禮儀。……歷經數十年的歷史進程，巫教精神的血液源源不斷地注入苗族服飾的軀體，造就了苗族服飾獨特的品貌和神韻”。[3]打平、土皮太苗族在種麻、紡麻、牽線裝機的過程有關于麻神的一系列禁忌。有人認為禁忌是一種消極巫術，它要求人們不能接觸某物或不能做某事否則便會帶來不幸，反之如遵守禁忌將會使事態順利。打平、土皮太苗族種麻之前要敬獻麻神，以保證種麻順利；選擇栽割麻的日子也有講究，一般單日栽，雙日割或雙日栽，單日割，否則就會撞麻神；麻種下后，不需除草，有麻神護著。在理麻線時，絕對不允許男人們從經線上跨過去，更不允許孕婦來碰，若不這樣，得罪了麻神經線就更難理了。這種理念是苗族人民頭腦中“感應巫術”觀會使然。

打平、土皮太苗裝充分顯示苗族信仰文化，使信仰理念具象化的是其紋飾。如服飾上的幾何紋、動物紋、植物紋、勞動生產工其紋都蘊含有深層的信仰意象。在原始社會，人們無法將自己與自然萬物區分開來，以為自然與人類一樣具有靈性。“一方面人類為獲得較好生存條件而不得不征服自然，另一方面在無法戰勝大自然時又不得不取媚于它，以求得大自然的寬恕與恩賜，自然崇拜就這樣在千回百轉中產生了”。[4]昌寧苗族紋飾中的云紋、雷紋、水波紋、鋸齒紋、十字紋、回紋等無不滲透著苗族先民對云、雷、電、雨、水等神秘大自然的崇拜，人們相信這些大自然的力量能賜于人們吉祥平安和非凡的能力，戰勝苦難，迎來生活的和平安康。

打平、土皮太村苗族服飾圖案中基本沒有單獨繡制成具象的動物形象，往往把各種各樣的抽象的動物與花草圖案巧妙地搭配在同一畫面上，動植物同處共生的畫面從另一側面反映了苗族“萬物有靈”的觀念，所有生靈相安、平和、依隨及人與大自然和諧共處的生存意識。

苗族服飾中還有勞動生產工具紋，其中用得最普遍的是弓紋，如幾個弓的紋樣包圍著虎的足跡，它則是苗族獰獵文化的重要痕跡。

太陽崇拜是一個普遍存在的社會現象，而且起源早，早在新石器時代的文化遺址中，即可尋找到太陽崇拜的痕跡。中國古代稱太陽神為“東君”或“羲和”，他每天早晨都要駕日，從湯谷出發，晚上抵達悲倉。太陽不但為人類帶來光明，帶來溫暖，而且萬物生長靠太陽，太陽還給人們帶來生機與希望。打平、土坡太苗族婦女的領褂“由16瓣瓜子圖樣圍成一圈，組成一個太陽紋樣，體現了苗族先民對太陽的崇拜。”[5]

圖騰崇拜是一種非常古老的原始宗教形式。“它原是北美印第安人鄂吉布瓦人的方言，是‘他的親族’的意思。”[6]“認為人與某種動物、植物之間有一種特殊的血緣關系。每個氏族都起源于一個圖騰，并以該圖騰為保護神、徽號和象征。”[7]苗族先民篤信“其毛五彩”的神犬盤瓠為自己的始祖，這就是他們的圖騰。因盤瓠殺敵有功，高辛帝不得不將公主嫁給他為妻。“經三年，生子一十二人，生六男六女，盤瓠死后因自相夫妻，織績木皮染以草實，好五色衣，制裁皆有尾形。”[8]昌寧苗族服飾很好地保留了“好五色衣、制裁皆有尾形”，的穿著習俗和剪裁方式，服飾色彩以紅、綠、藍、白、黃為主，身后系有飄帶，一般是2—5對，寬4寸，從腰部垂到小腿。中間的圖案多是動物的腳印、植物的抽象紋樣，圖案下方是紅、黃、白、綠四色交替的短橫條紋。彩色橫紋下是用各色彩線做成的纓子。打歌或行走時，飄帶在左右擺動。這是出于追念緬懷“其毛五彩”的祖上盤瓠以及“對父系盤瓠和母系高辛氏族外婚聯姻而形成的崇鳳烏拜神犬喜尚五色的服飾傳統的繼承。”[9]

總之，探討打平、土皮太苗族的民間信仰，我們不難發現有許多信仰文化內涵源于他們的織、染、繡等與服飾制作相關的內容及其圖騰崇拜，而充分顯示打平、土皮太苗族信仰文化，使信仰理念具象化的是其紋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