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現代的市場經濟化非常講規則,甚至講求規則講到有一些冷酷,威尼斯商人就是一個代表。但是在東方以及中國的傳統文化積淀里,可能有一點不同。
我們可以討論兩個故事。一個是智伯分馬。有位老人家要過世了,他有17匹馬要分給3個孩子,根據遺囑,老大得1/2,老二得1/3,老三得1/9。要是按照威尼斯商人那樣分的話,這匹馬得殺了分肉,那是勞動資料的破壞。于是家人請來智伯。智伯把自家的一匹馬牽來,加上原來的17匹馬,總共18匹馬,除以2,9匹,給老大;除以3,6匹,給老二;除以9,兩匹,給老三。加起來,正好17匹。分完了,智伯又把自己的馬牽回去。這個故事折射出了中國人的全局觀、合作觀、仁義觀,和威尼斯商人所透露出來的金融文化是不同的,蘊藏著典型的東方大局觀的智慧。這是我們在今天試圖尋求中國金融業的文化支持時需要深深扎根的土壤。
另一個故事是關于日本歷史上一位非常有名的金融家、企業家,也可說是文化大師——澀澤榮一。這個人在明治和大正時期是政府財經方面相當于部長級別的高官,非常有影響力。但是他30多歲就辭職到市場的第一線,一生創辦了500多家企業,包括東京證券交易所、日本第一家近代銀行。他寫了兩本非常有名的書:一本叫《立會略則》,是亞洲最早系統介紹股份制公司發起、設立和治理的書;另一本書也跟財富文化相關,講的是算盤與《論語》。他認為,在東方,一種可持續發展的企業,要一手拿算盤,一手拿《論語》。如果沒有這樣一種文化的平衡,財富也很難持續。日本在探索儒家文化與現代市場經濟融合方面,做了不少的努力,值得我們借鑒。
(生如夏花 摘自《青年博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