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世界中的浪漫主義者

摘要：詩集《黑眼睛》是已故朦朧派詩人顧城的主要代表作品，在這部詩集當中，顧城用他孩子般純稚的風格、夢幻的情緒、直覺和印象式的語句來詠唱他唯美主義世界中的生活，用憂傷的畫筆勾勒出了他那蒼白的世界。對于他的印象和思考，我們只能透過他留下來的作品去品味和感悟。透過《黑眼睛》，我們仿佛能夠隔著兩個不同的世界與他對視，這就是唯美主義者顧城留給我們的寶貴財富。

關鍵詞：顧城；黑眼睛；唯美主義

作者簡介：陳春梅（1980-），女，河南新縣人，文學碩士，現當代文學研究方向。

[中圖分類號]：I206[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08-0025-01

詩集《黑眼睛》主要是顧城1968—1984年間作品的詩集，這一段時間是顧城創作的成熟期，在這部詩集當中有很多他的經典之作，《黑眼睛》更是展示了一個深遠的寓意，這寓意通過“黑色”這一樸素但蘊涵豐富的色調展示出來，黑眼睛讓我們不自覺地從感受到詩人內心的那一份純凈，同時也反映出黑色眼睛里所折射出來的世界與人生的圖景。

一、他仿佛一直獨行在黑暗中

1、他打開了一扇黑暗的窗戶

人們常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對于顧城來說，起名《黑眼睛》就仿佛寓意著他的那扇窗戶打開以后仍然是無盡的黑暗，這種最樸素而又含蓄的色調當中，有一種力量把人的心靈束縛在里面，而顧城就是深陷在里面的那個人。他在用的自己的詩歌作為武器，努力地掙脫黑暗的束縛，尋找心中的那一片光明圣地，而他對光明頑強的追求也是他一生真實的寫照，反映出的是世界與人生的圖像。顧城將他心中所有的美好、所有的幻想化為詩歌的語言，編織成一個童話般的王國，在這個王國中，詩人表達著自己對凈化與童心的向往，對和諧的人與自然的追求，對美與人性的珍重。他的路就是一直從黑暗探索走向光明的幸福之路，盡管這條路在他眼里仿佛看不到盡頭，但是正如他所說的那樣“我是一個任性的孩子”，對于他來說他的選擇只有一個選項，那就是“堅持”。

2、“黑夜”帶來了絕望的情緒

可以說十年的動亂在他的心理留下了無盡的陰影，這本詩集正好是在文革剛結束的一段時期，這一時期文革的黑夜還在鞭打著他逝去的童年，這是他悲劇詩歌產生的重要原因，在他的夢里還是“一切都在絕望、拋棄、爭奪!”《北方的孤獨者之歌》。童年的生活本來應該是豐富多彩，充滿了歌聲與微笑的美好時代，但是文革中像顧城一樣的孩子們，被動亂剝奪了幸福的童年，歌聲變成各種尖銳的口號、代替了溫柔的童話。就像他所說的那樣“我沒有領到蠟筆/沒有得到過一個彩色的時刻/我只有我/我的手指和創痛”，這種黑夜可以說深深地刺痛了他幼小的心靈，即使已經長大，但是還是無法從黑暗中走出。因此，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光明，“我想在大地上畫滿窗子/讓所有習慣黑暗的眼睛/都習慣光明”（《我是一個任性的孩子》）。盡管對于邪惡、丑陋、黑暗的鞭笞，顧城不像北島那樣赤裸裸的像個斗士一樣去戰斗，但是對于他來說無聲的戰斗一直沒有停息，于是在他的世界里他用星星、紫云英、姻煙、風箏、釣魚竿、露珠、雨滴等美好而富有童真的意象，為自己堆砌了一個完美的世界，在這個世界里一切都是溫暖的、完美的，絕不允許有暴力、邪惡和不完美的事情出現。這個就是他所說的 “一個真正藝術家的武器，主要的不是劍，而是玫瑰，用美去戰勝丑，用高尚戰勝庸俗，從而變革我們的民族精神。”(《給<音樂生活>編輯部的信》)

二、一個天真、自由而長不大的孩子

1、一個天真的孩子

只有孩子才有唯美的、天真的語言，而顧城永遠是一個天真的長不大的孩子，也是一個“任性的孩子”。“長滿淡淡的茸毛，我讓它們挨得很近，讓它們相愛”這句詩詞仿佛是充滿生命魔力的咒語，唯美的世界在他的語言中一層層的被打開，他的動作形態、情感形態是一種生命的體現，他的寓意于他所有的語言當中。雖然他已經成人，但是他心中的那一份天真引領著他走進一個童話的世界，那就是他的“激流島”，在這里他仿佛找到了自己的心靈的歸宿，也就是在那里他想從時間中解脫出來，但是他沒有真正掙脫命運的束縛，孩子式的天真讓他失去了直面生活的勇氣。他希望能夠得到一個深刻、成熟、理性、明澈、純凈的世界。但是現實是殘酷的，他的憂愁每天都會不自覺的上演。雖然他已經成人，但是他依然沉浸在過去的回憶里，他在思念《小巷》中那個孩子“拿把舊鑰匙／敲著厚厚的墻”， 《內畫》中那只能從瓶口看世界的小生命向往著從沒有到達過的“玫瑰”與“大地綠色的發絲”，這種沉浸是他對生活中冷漠的一種無聲的回應，是在與外界的隔閡產生的壓抑中的幻想，向往一種心靈碰撞的追求。

2、一個崇尚自由的孩子

在思想上顧城是無拘無束的，在《黑眼睛》里有他對真正自由的呼喚，這種呼喚源于文革時期對人們思想的束縛，當它迸發的時候這種對自由的渴望變成了一股激流。“海水是自由的/它走過許多神廟/才獲得了天的顏色”（《傾聽時間》），這是他內心的真實寫照，在這里他所描繪的是一個由海水和神廟組成的超現實的景象，顧城用天馬行空的思想將“天的顏色”與“自由”聯系起來，讓一些不和諧的意象組合在一起，讓和諧的存在變成一種自由的存在。顧城的出走到新西蘭應該說與其對自由的渴望有著密切的關系，他在經歷那么多人生的完美與不完美的體驗以后，對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人與人之間的自由，有了更深的思考和理解。在他的眼里自由就是上天賦予自己的一項權利，如“太陽是我的纖夫/它拉著我/用強光的繩索/一步步/走完十二小時的路途/我被風推著/向東向西/大陽消失在暮色里……”(《生命幻想曲》)

總之，《黑眼睛》是顧城打開心靈這扇窗戶時對人生、對生活、對自己的一種重新思考和感受，是他用心傾聽的結果，從中我們感受到了一個具有童真唯美心靈的詩人，在現實的世界里，用孩童般的天真眼光，對理想、光明的追求，對美好人生的觀照。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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