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李覯作為北宋時期頗具影響的思想家,雖然他的主要理論并不在文學方面,但是從作品中反映出的文學主張也是不可忽視的。他強調文章的經世致用,反對浮艷文風,主張文學的革新。文學上的這些主張是北宋文論發展中不可忽視的一部分。
關鍵詞:李覯;經世致用;反對浮艷;主張革新
作者簡介:薛海杰,女(1990.1-),山東濰坊人,山東師范大學中國古代文學專業研究生,研究方向:唐宋文學。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23-0-01
李覯是北宋時期的影響頗大的思想家,一方面他是范仲淹領導的慶歷新政的積極參加者,另一方面又是王安石改革思想的先導。胡適在讀了《直講李先生文集》之后寫了《記李覯學說——一個不曾得君行道的王安石》,把李覯與王安石相提并論,足見其思想的地位。從嚴格意義上講,李覯并不是一個文學家,他主要的理論與著作也不在文學方面,在他的作品集中并沒有專門的文學理論著述,但是他在文學方面的主張是北宋文論發展中不可忽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他繼承了范仲淹文風革新的主張,追求文章的經世致用,又對王安石的改革思想起了先導作用。
一、李覯及其著作
李覯,字泰伯,北宋建昌軍南城(今屬江西)人。生于宋真宗大中祥符二年(公元1009年),卒于宋仁宗嘉佑四年(公元1059年)。他家世寒微,自稱“南城賤民”。他一直科舉失意,在盱江邊上創辦盱江書院,課業授徒,世稱“盱江先生”。后經范仲淹、余靖等人舉薦,擔任太學助教,歷任太學說書、海門(今江蘇海門)主簿、太學直講等職,又稱“李直講”。
他的著作多反映出他作為思想家政治家的身份,著有《潛書》十五篇,《禮論》七篇,《廣潛書》十五篇,《慶歷民言》三十篇等。李覯一生著作豐富,生前自編《退居類稿》12卷,《皇祐續稿》8卷。其門生鄧潤甫為其輯有《后集》6卷?,F存有《直講李先生文集》37卷,又稱《盱江文》集。
二、李覯的文學理論
1、主張“文以經世、致用為貴”
李覯雖沒有專門的文學理論作品,但是從他的著作中,不難看出他強調文學的實際功用。這與整個北宋文學的復古革新是一脈相承的,但是他的主張又與宋初古文的復古不同,他并不看重文以載道的作用,他強調的是文章的拯救時弊的作用。
這一文學理論主張在他的多篇著作中都能得到印證。他在《寄周禮致太平論上諸公啟》中闡述寫作《周禮致太平論》的目的時指出。
“世之儒者,以異于注疏為學,以奇其詞句為文。而覯此書于注疏則不異,何足謂之學?于詞句則不奇,何足謂之文?惟大君子有心于天下國家者,少聽左右,觀其意義所歸,則文學者也,筌蹄而已。”
在這里李覯明確指出,他的書“于注疏則不異”“ 于詞句則不奇”,他著書的目的不是追求意思的新奇和詞句的華麗,而是為了給“有心于天下國家者”提供可以借鑒的道理,給他們指出強兵富國安民的切實可行之法。他的全部理論著作都是為“康國濟民”而作的,其最終的目的是要使“人事修而王道明”。
李覯強調文章的經世致用作用表現在另一方面是他對文的概念的認識和強調政治教化作用。他在《上李舍人書》中寫道:
“賢人之業,莫先乎文。文者,豈徒筆札章句而已,誠治物之器焉。其大則核禮之序,宣和之樂,繕政典,飾刑書。上之為史,則怙亂者懼;下之為詩,則失德者戒。發而為詔誥,則國體明而關守備;列而為奏議,則闕政修而民隱露?!?/p>
李覯在文中提到所謂的文,不只是筆札章句,而是“治物之器”,從大處來看,文是包括禮樂邢典詩史以及詔誥奏議在內的一個完整的體系。同時,李覯還強調文的“化人”的政治教化作用。他在《上李舍人書》中指出“文之化于人也深矣”,認為文可以化人,也可以亂德,因此圣君賢王應該重視文的作用。
2、反對浮艷,推崇韓愈文風
李覯極力推崇韓愈的古文,在《答李觀書》中說:“退之之文,如大饗祖廟,天下之物,茍可薦者,莫不在焉?!彼瞥珥n愈雄渾勁直的文風,反對宋初西昆體浮艷的風格。
李覯在文風上的態度在他的詩文里多有體現,《論文二首》是他論及文風的兩首詩,其一說:“今人往往號能文,意熟詞陳未足云。若見江魚須慟哭,腹中曾有屈原墳。”詩中的“今人”指的就是西昆體諸詩人,說他們都號稱自己能文,但是寫出的東西卻意熟詞陳,了無新意。在直接指出西昆體的缺點之后,舉例說明他們的浮艷:如果見到江魚,他們也能夠慟哭,因為屈原是投江而死,魚腹里可能有屈原的墳。李覯用此新奇的例子,委婉含蓄地對西昆體浮艷的風格給以諷刺。
李覯不但推崇韓愈文風的雄渾,而且又具有險怪的特點。從文風的險怪這一方面來看又更接近李商隱的風格。如《葛陂懷古》“長房劃去已千年,鬼魅紛紛不畏天。老鱉若來為太守,何人殺向葛陂邊”意象險怪,頗似李商隱。王世貞在《居易錄》中曾評價他的《王方平》、《璧月》、《梁元帝》、《關僧還廬山》和《憶錢塘江》五首絕句“風致似義山”。
李覯雖然強調文章的實際功用,推崇雄渾的文風,但是并不排斥文采的作用,只是把它放在第二位上來考慮。在《答黃著作書》中他指出文須有“工拙”之分,可見李覯并不是一律排斥文章辭采的。
3、反對擬古,主張革新
李覯的思想從根本上來說是主張革新的,在政治上他主張改革現行的各項政策已達到強國安民的目的,對于科舉制度,李覯繼范仲淹之后進一步提出改革科舉的要求,在哲學上的基本觀點也是主張事變勢異。他在文學上同樣也屬于革新一派,堅決反對擬古。
在《原文》一文中,他批判了那些“古之所是則謂之是,古之所非則謂之非,詰其所以是非之狀,或不能知”的“雷同學者”。并且在《答黃著作書》中對那些擬古之人進行了諷刺:
“今之學者,誰不為文,大抵摩勒孟子,劫掠昌黎,若謂之文道止此而已,則誦得古文十數篇,拆南補北,染舊作新,盡為名士矣,何工拙之辨哉?”
從李覯的這些文章中不難看出他對擬古是堅決反對的。雖然他本人受了韓愈、皮陸的影響,但是他的詩文在語言上在宋代最具創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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