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日本女作家吉本芭娜娜(Yoshimoto Banana,1964年出生于東京)在文壇創造了“芭娜娜現象”,芭娜娜作為一名在日本后現代語境下寫作的作家,作品中始終包含死亡、離異、亂倫變性同性戀超能力等主題,這些后現代主義因子分散在她的作品中,集中表現出在經濟高速發展的時代里,人們精神的恐慌、自我內心的失落與孤寂。本文以《月影》、《哀愁的預感》為例進行分析。
關鍵詞:吉本芭娜娜;自我;失落;尋找
作者簡介:仲明明,蘇州大學文學院研究生,研究方向:東西方比較文學史。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01-0045-01
后現代主義是后工業發展的產物,詹姆斯認為后現代主義是“晚期資本主義的文化邏輯”,他用削平深度模式、歷史感喪失、主體零散化、走向邊緣來概括后現代文化社會的特點。王向遠認為:“日本后現代主義文學產生于六十年代末和七十年代初,這個時候日本已經成為經濟高度繁榮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了……于是,以一種全新的視角、全新的態度描寫這種發達繁榮的工業社會、消費社會的文學作品便應運而生。”[1]P69
日本女作家吉本芭娜娜(Yoshimoto Banana,1964年出生于東京)在文壇創造了“芭娜娜現象”,她的作品中始終包含死亡、離異、亂倫變性同性戀超能力等主題,這些后現代主義因子分散在她的作品中,集中表現出在經濟高速發展的時代里,人們精神的恐慌、自我內心的失落與孤寂。
《月影》是芭娜娜在大學時期的處女作。有人說,一個作家的處女作將包含她日后創作的所有特質。此話是否具有普遍性質另當別論,但《月影》確實體現了芭娜娜文學作品中許多最基本的主題。[2]P75《月影》中的兩個主要人物:一個是失去男朋友阿等的五月,她非常的悲痛,為了減輕這種悲痛,她每天都會去晨跑,每天都跑到河邊。阿等的死讓他和五月徹底的分屬于兩個不同的世界:“從阿等死去的那個夜晚,我的心就滑落到了另外一個空間,無論如何也無法回到現實中來,我再也不能以昔日的目光來看待這個世界”。五月盡管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但是她的心已經隨著阿等的死亡而死了,就如一個丟失了靈魂的精靈,在這世界上無意義無目的的游蕩,找不到生活的方向,看不到前進的曙光。另一個人物是阿東,他有一個女朋友弓子,但是她在故事沒開始就已經死亡了,失去女友的阿東,內心深處十分悲傷,有著巨大的空洞,他穿上弓子最喜歡的校服不脫下,一面是因為悲傷,另一面是給自己留點回憶。因為他不想失去這點曾有的溫暖,文中阿東說道:“死去的人無法復生,何況東西就是東西。不過,穿上校服心里就感到有著著落”。[3]
五月與阿東這兩個失去戀人的人活在這世上,他們對死者不斷的緬懷,找不到現實生活繼續下去的勇氣與意義,只是活著而已,不斷的思念已經去逝的人,走不出痛苦的牢籠。他們在失去戀人后自我意識稀薄,沒有存在感沒有自我精神存在狀態。他們在痛苦中煎熬地日復一日的過著無聊的日子,心和死者一同離去,沒有關注到自己。
《哀愁的預感》這本書是吉本隆明對女兒芭娜娜作品中評價最高的一篇,他曾說:《哀愁的預感》最具有吸引讀者的因素。在《哀愁的預感》中主人公彌生生活在一個快樂幸福的家庭里,但是她對過去的生活一無所知,她失憶了,不知道她的出生與童年生活。“不知為什么,我全然沒有幼年時期的記憶。我的內心里,我的照相本里,全然沒有。”[4]P14彌生的姨媽雪野,其實是她的親姐姐,她們一家人曾經幸福地住在一個“院里有小池塘的房子里”,但在一次家庭旅行中,出現了意外的交通事故。雪野始終不能忘掉這件事,使她的生活埋下了陰影,讓她一直走不出去困境的牢籠。
小說開篇寫雪野居住的遠景:“遠離車站的住宅區……雨后整個街區都籠罩在濃重的森林般的空氣中,叫人透不過氣來。”[4]P1整個居住的環境就如陰森的地獄,顯得恐怖可怕。在彌生的回憶中,雪野居住的近景環境:“我清楚得回憶起來,老舊木制作的玄關拉門上裝著發黑的金色把手。……地板上永遠有一層灰,在晴日透進來的陽光中時而漂浮時而沉落。所有的東西都隨心所欲地散置著,壞了的燈泡也沒有更換。那是一個沒有時間的世界”。[4]P2居住環境遠近角度的特寫,是為了凸現這人物的性格特征和精神狀態。這沒有生氣的環境,消失了時間的概念,人仿佛也靜止了,靜止在過去中猶如死了一般這也就意味著自我的生存狀態在這里靜止了。
雪野是一名音樂教師,盡管“五官非常美麗,卻有說不出的土氣”上班時從不化妝,永遠穿著端正的鼠灰色套裝,頭發用黑色松緊帶一絲不亂地束著,腳上穿著半高不高的高跟鞋。一回到家就立即換上睡衣。在彌生的眼中,雪野覺得姨媽是個“怪人”,雪野居住的環境,生活狀態的懶散。為了讓彌生遠離痛苦的記憶,雪野把自己囚禁在“古堡”式的破舊房屋中,獨自承擔了全部的苦難。希望以自己的孤獨來換彌生的解放,讓彌生有一個完整的家,能平靜幸福的生活。雪野獨自保留那段創傷的記憶,并試圖通過慵懶的生活狀態來企圖達到時間靜止的狀態,停止在過去的時間里,拒絕成長。
雪野拒絕時間的延長,企圖留住過去忘記生存的現在,彌生沒有了過去的記憶企圖恢復過去的記憶。他們都是在現在都市生活中一種自我的失落、空白。在這個世界中,自己是一個陌生的、漂流的個體,被拋棄在現代的另一個獨立的家庭或環境中,獨自在那里靜悄悄地守衛著那份早已失去的自我。
芭娜娜小說里面的男女主人公大多數是開始找不到方向,總與周圍的人保持一段距離,關注更多的自我內心感受。他們內心孤獨“迷茫、困惑”,如同西方現代人失去了上帝,西方的傳統理性主義文化大廈傾倒,失去傳統價值指向時的感覺,一種不知道生活該如何繼續下去,人生的路該向哪個方向走?
參考文獻:
[1]王向遠,日本后現代主義文學與村上春樹[J],北京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1994(5)。
[2]周閱,吉本芭娜娜文學世界[M],銀川:寧夏出版社,2005。
[3]吉本芭娜娜,月影[DB/OL]李萍譯,http://www.eduww.com。
[4]吉本芭娜娜,哀愁的預感[M],李重民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