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國學大師張國星教授曾指出,古代文學研究出現諸多問題,原因錯綜復雜。人文視角的轉變,可以加深理解文學深藏的人和人性特質,對于解讀學作品、理解作者、認識文學史裨益頗多。
關鍵詞:文學研究;人文視角;轉變
作者簡介:王曉輝,臨沂大學文學院2010級語文教育專業學生。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01-0211-01
一、從“門派”到“學派”的轉變:文學研究的血緣宗法意識
在人性當中,最基本的是其物質性,也就是動物屬性。然而無論是西方的宗教還是中國古代的儒學,它們都要把人的動物性和神性對立起來,極力地提倡人的神性,來抑制、否定人的動物性,如“存天理,滅人欲”,這種簡單而蒙昧的思想方法和文化態度,直到現在,還在深刻影響我們的古代文學研究。當然,這種影響基本上是一種隱性的影響,但正因如此,給我們帶來了思維的慣性,致使文學研究的簡單化、表面化和庸俗化。
人類是以自然的血緣為紐帶的群體,當這種血緣的關系開始神性化的時候,就形成了古代的政治宗法制度。這種血緣宗法意識,對我們古代文學研究的影響非常大。
因為我們太注重所謂血緣的正統觀,在血緣宗法制度下我們產生了一種以儒學為中心的正統文化觀。由此派生出的一個弊病就是如今我們還是以正統自居。到底誰是正統?師門就是正統。在中國古代文學研究界,迄今為止,我們只有門派,從來沒有學派。因為門派之爭會演變成門戶之爭,而只有學派之爭才能真正推動學術文化向前進步。關鍵問題正是我們都自以為自己就是正統。
同樣,在這種血緣宗法制度之下,我們對祖先的崇拜就必然帶來對先賢大家的崇拜。我們把研究對象神化了,也使自己被研究對象給異化了。血緣宗法制度給我們帶來了一種盲目地崇拜,使我們在批評時始終處在一種盲目之中,缺少了審美批評的科學理性。
二、從“特權”到“本位”的轉變:文學發展的人性回歸
人類的文明史,實際上就是人對自身動物性不斷地發現、認識,而對神性不斷檢討、不斷修正的一個過程。當我們探討文明史的社會化過程時,血緣宗法制度帶來的必然是一種專制、一種思想上的獨占,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在這種情況下,藝術,從先秦的時候,成了君王的專屬,恩格斯說過一句話:當一個階級擁有了經濟和政治特權之后,必定會對文化特權提出要求。從東漢時期,世家大族的經濟特權早就獲得了,魏初曹丕實行了九品中正制,政治權利也隨之獲得。
過去我們在研究南北朝文學史的時候,大概總是批判九品中正制,說它排斥寒門,都是世家大族。但是忽略的是,它恰恰是對兩漢皇權一種革命和進步,它打破了皇權的獨裁。皇權獨裁被打破以后,新玄學產生,文學就成了一種天才的事業。一個新的上升階層——士族,他們的審美取向、文學觀念、新的創作風格必然反映到文學創作中來,形成了一種新的美學觀。這種新的美學觀,歸根到底,是一種人的價值觀念。從七子到二十四友,到竟陵八友,到東邸學士,等等,政治上的新貴是以作為文壇領袖的方式,來發布這個階級對文化和文學權益的訴求,對文化和文學統治權的訴求的。
文學擺脫了君王的附庸地位,突破了廟堂文學的高墻以后,從宮廷步入了士族園林和山水之中。它們從漢代的抒情很快就轉入了玄言。到劉宋以后,寒門庶族憑借軍事力量崛起以后,它又對建安時期的突破產生了一種新的突破。庶族文學開始崛起,從劉宋以后,七言樂府開始流行。到了隋代,實現科舉取士。到了唐代進一步完善,詩賦取士的時候,七言樂府大流行。這時候,文學已經從世家豪門的園林里面走向了庶族更廣闊的社會生活,題材、體裁都開始發生變化。唐宋以后,隨著都市經濟的發展,我們進而到詞、到曲、到戲劇、到小說。可以說,從最早的君主專有的文化特權到士族士大夫的特權,再到一般城市市民共有,再到現在社會共有,文學由一種特權的東西,變成了一種社會的公共空間,變成了一種公權。就文學的欣賞或者說消費層來講,從一個人、一家變成了整個社會,是個正三角形。同樣,文體從四言到五言,到七言,到詞,到曲,到戲劇,到小說,文體也越來越大,也是正三角。這兩個正三角恰恰跟最主要的創作階層和最主要的消費階層是相對應的,這兩者重疊起來之后,表明我們古代文學從一種特權走向它的本位回歸,也就是從特權化走向民主化、公眾化的歷史過程。
三、從“個人”到“公眾”的轉變:文學研究不能失去對人的關懷
文學史有一個向它的本體、向人性回歸的過程,這就對我們古代文學研究提出了要求。首先文學研究要采取客觀的、科學的歷史審美批評,還是一種個人欣賞的批評?實際上,我們對學術史、文學批評的認識非常不清楚。我們的審美批評還在典和雅的層面上去進行。如漢樂府,“不必作者五言古,有必做者古樂府”。漢代的古樂府為什么難做?恰是因為古樂府的原始性,它通過音樂的形式,用音樂特征對人的情緒直接感染,情感類型是非常明確的,但是情感傾向是非常模糊的,不確定的,所以每一個人都可以在里邊直接受到感染。你可以通過你的審美聯想,通過類比聯想去自由聯想,這恰恰是漢樂府在原始的條件下所形成的特有狀態。
實際上,漢樂府的審美效果就是在歷史發展過程中它的原始性所帶來的客觀的審美效果。如果我們脫離了歷史批評,就會說:古樂府優秀,后續文學無法跟古樂府比。此種態度立場不是站在歷史的科學立場上,而是站在私人化的立場。納蘭性德、陶淵明等,都在一個歷史時期的頂峰。但一個時期占到主流的文體,主流的作家,最高成就的作家,并不一定就是這一時期的文學頂峰,他也并不見得預示著這一時期的文學發展方向。我們過去過多地集中在一個可以代表一個時期的創作的頂峰,藝術的最巔峰的作家,但他不代表這一時期真正的風貌和歷史走向。
當我們忽略了人類文明史這樣一個過程的時候,就必然帶來某種誤區。今天我們身處一個商品經濟社會,當我們的文學失去了對人的關懷的時候,這樣的文學研究是沒有任何生命力的,它既不能啟迪思想,又不能給別人帶來智慧,更不能對整個文化建設產生任何意義。
參考文獻:
[1]張國星,文學研究應有怎樣的態度,《解放日報》,2011(8)。
[2]曹文軒,二十世紀末中國文學現象研究,作家出版社,2003。
[3]李莉,試論消費時代的文學活動與文學研究[D],河北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