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陸賈對漢代儒家思想發展的推動

摘 要：陸賈是漢代第一個提倡大力發展儒學的思想家。他提出儒家思想為適應社會發展應做出調整，調整的過程中應有選擇地吸收法家、道家和陰陽家的思想，使儒學的發展為統治者所關注。陸賈不僅為儒學在漢初的復興立下了汗馬功勞，并且為儒學在漢代的發展指出了方向。

關鍵詞：陸賈；《新語》；儒學；發展

作者簡介：朱永勝，男（1967-），漢族，甘肅蘭州人，蘭州城市學院社會管理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及馬克思主義研究。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22-67-02

盛極一時的秦王朝僅僅經過十幾年的統治便匆匆退出了歷史舞臺。漢初的統治者和思想家們不僅要面對連年戰爭造成的經濟凋敝、百廢待興的局面，還要總結出秦朝滅亡的歷史教訓。在這一歷史大環境下，陸賈及其《新語》應運而生。

陸賈根據秦亡漢興的史實，力諫劉邦以仁義治國。史載：“陸生時時前說稱《詩》、《書》，高帝罵之曰：‘乃公居馬上而得之，安事《詩》、《書》！’陸生曰：‘居馬上得之，寧可以馬上治之乎？且湯武逆取而以順守之，文武并用，長久之術也。昔者，吳王夫差、智伯極武而亡，秦任刑法不變，卒滅趙氏。陸賈于是“粗述存亡之征，凡著十二篇。每奏一篇，高帝未嘗不稱善，左右呼萬歲，號其書曰《新語》”。[1]《史記·酈生陸賈列傳》

陸賈之所以寫《新語》，就是為高祖分析秦衰漢興的原因，闡述治國之道。大致包括仁義德政、與民休息、重德少刑三個方面的內容。

第一，仁義為本。陸賈認為，天生萬物，天生萬物，地養萬物，圣人以仁義道德合于天地，“是以君子握道而治，據德而行，席仁而坐，杖義而強。”[2]《新語·道基》因此，仁義是最基本的道德。自處不安則墜，任杖不固則仆。是以圣人居高處上，則以仁義為巢，乘危履傾，則以圣賢為杖。”[2]《新語·輔政》所謂盛世，皆是仁義道德至上。反之，如秦重刑法少恩典，不行仁政，則致二世而亡。

第二，與民休息。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政權得失、國家興衰的關鍵 在于民心所向。如何才能得民心？孟子的給出答案是“得其心有道：所欲興之聚之，所惡勿施爾也。”【3】《孟子·離婁上》給予老百姓們所需，不給他們強加負擔，民心所得不過如此。漢初，面臨經過多年戰爭造成的民生凋敝，安定是大勢所趨，民心所向，這時統治者采取與民休息、無為而治的策略可謂眾望所歸。

第三，重德少刑。這一問題實質上是說明了一個國家在治國方針上的選擇。究竟是德治還是法治？這一“儒法之爭”在先秦時期一直進行著。到漢朝建立后，人們便開始分析秦法治而亡的緣由。陸賈認為，秦朝滅亡的問題在于錯誤地選擇了重刑苛政的治國理念。這一思想繼承了孟子“善政不如善教之得民也。善政民畏之，善教民愛之” [3]《孟子·盡心上》的德政仁治的觀點，又對之后董仲舒提出的恩威并重，德主刑輔的思想做了鋪墊，這是儒家德法觀發展的重要組成。這說明，隨著社會的進步，統治者的思想家們認識到不應一味地批判法家的治國理論，應從中吸取有價值的部分，是自己的儒法結合的德法觀更趨完善和豐富。

陸賈是漢代儒學改造的先驅。他通曉儒家經典，是一位思想家，與此同時他又是一位政治家。雙重的身份使他特別強調從實際出發，重視對現實問題的解決，他主張“制事者因其則，服藥者因其良，書不必起仲尼之門，藥不必出扁鵲之方。合之者善，可以為法，因世而權行”。[2]《新語·術事》這是儒家面對新興的漢王朝建立而對自身思想作出調整的體現。調整的過程也就是儒家有選擇地吸收其他諸子思想的過程，陸賈所著的《新語》就體現了其對道家、陰陽家和法家思想的吸收。

首先，陸賈“夫道莫大于無為”的思想來源于道家的“黃老之學”。陸賈認為：“夫刑重者則身勞，事眾者則心煩，心煩者則刑罰縱橫而無所立，身勞者則百端回邪而無所就。是以君子之為治也，塊然若無事，寂然若無聲，官府若無吏，亭落若無民，閭里不訟于巷，老幼不愁于庭？不言而信，不怒而威”。 [2]《新語·至德》總之，“故無為也乃有為也”。 [2]《新語·道基》

其次，陸賈天人學說中的陰陽災異思想來源于陰陽家。天人關系一直是兩漢哲學爭論的焦點。在這個問題上，陸賈繼承發揮了《易傳》及《荀子》中的樸素唯物主義觀點，但也采納了陰陽家關于“天人感應”、禍福天定的迷信思想。陸賈之所以在唯物主義思想和神學唯心主義中搖擺，是因為，陸賈雖然從“天人相分”的角度要求君主“握道而治，[依]德而行”，但是在封建社會中君主是人間至高無上的統治者，沒有人能夠對其制約，因此只有借助這種可與人“感應”的“天”來對其威嚇警戒，使其“因天變而正其失，理其端而正其本”。

再次，陸賈繼承了法家韓非的歷史觀，把人類社會的發展分為“先圣”、“中圣”、“后圣”三個不同的歷史時期。陸賈并沒有全盤否定法家，他反對的只是法家的“嚴而少恩”，對于法家合理的思想因素還是加以吸取的。陸賈在繼承與發揮法家理論基礎上而形成的“權變”學說，表達了漢初地主階級在奪取政權后積極鞏固和發展封建統治的新制度的愿望，具有積極的意義。

總之，作為漢初杰出的思想家，他第一個提出總結秦朝滅亡的經驗教訓并建議以“行仁義”作為立國之本，鮮明地樹立起了尊儒的旗幟，為漢初統治者制定了行仁義而輕刑罰、重義輕利、任忠賢而遠奸佞的帶有強烈儒學色彩的手段。陸賈為了使儒家學說更加適應漢初政治統治的需要，對漢初流行的其他各家學說采取了寬容的態度。他在堅持儒家基本思想傾向的同時，從道家、陰陽家、法家等諸子各家中吸取合理的思想資料以充實儒家的思想體系，開啟了漢代儒學重構的先河。所以，陸賈不僅是漢代重儒第一人，也是漢代儒家人物吸收其他各家思想以建立漢代新儒學的第一人。總之，陸賈不僅為儒學在漢初的復興立下了汗馬功勞，并且為儒學在漢代的發展指出了方向。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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