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當下社會,文學的載體由過去單元的紙張印刷轉變為現在多元的媒體呈現。加之,影視媒介的風靡,均使得一大批作家向影視傳媒靠攏,紛紛享受“觸電”帶來的快樂。這也就使得作家的創作手法及觀點理念,受到影視理論的影響。為此,關于文學中的“影視化”現象,我們應當給予一個恰當的說法,以便日后的研究。
關鍵詞:文學、影視化、創作手法、批評方法
作者簡介:張智,男,河北石家莊人。河北大學藝術學院在讀研究生,廣播電視藝術學專業。
[中圖分類號]:J9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03-0093-01
可以說,文學的“影視化”現象是一個新生的名詞,但其并非一種新生的事物,因為在過去我們也常常運用此手法進行創作,所以說“影視化”也絕非單純的一種文化現象,她有著自身的美學功用。
一、 “影視化”作為一種創作手法
文學中的“影視化”是具有廣泛內涵的,指在文學創作中運用到的涉及所有影視藝術手法包括蒙太奇、長鏡頭等內在的一個統稱。因此,只要在文學創作中不論運用何種影視手法,我們均稱之為“影視化”。
當下“影視化”的創作技巧已經被引入到新聞寫作當中。相比之下“蒙太奇”結構與新聞的跳筆有著極為相似的妙處。因此,在通訊寫作中往往“運用跳筆省略過程的敘述,突出事物的主要特征,按照類似電影鏡頭推拉搖移[1]”,連綴起來形成蒙太奇語句,可以說蒙太奇是新聞學寫作中一種顯而易見“影視化”運用,以下摘自《工人日報》1996年刊發的長篇通訊《北京有個李素麗》中的節選便可更好地證明。
北京。西直門站。
大雨滂沱。一幢幢巍峨的高樓隱現在一片煙雨朦朧之中。
雨幕中,掛有“工人先鋒號”標志的1333號公共汽車緩慢進站。
乘客朝汽車蜂擁而去。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有的扛著行李,有的拎著提包,爭先恐后,步履匆忙。在各種各樣的雨傘下、雨衣里藏著一張張焦慮的面孔。
“嘩嘩”一聲,車門打開了,緊靠車門的窗口探出女售票員半截身子,她打開一把花格傘,遮在車門口。
雨點如斷線的珠子砸在雨傘上,她的臉上,胳膊上都濺上了雨水。她招呼客人們上車。
擁擠的人群變得有序了:他們一個個在雨傘下跺腳,脫下雨衣,折好雨傘,抖去雨水,依次上車……
她就是李素麗。中等身材,30多歲。海藍色的套裝整潔可體,淡妝輕抹的臉上,閃動著一雙笑眼。
上文所述的一小節通訊稿件,使人感到一種隱含在內的流暢性和視覺動感。文中先是遠景:大雨滂沱,一幢幢巍峨的高樓隱現在一片煙雨朦朧之中。而后“搖”到中景:1333號公共汽車緩慢進站;“拉”到近景:男女老幼急匆匆趕車;“跟移”:乘客拎著提包,爭先恐后,步履匆忙;“推”到一個特寫鏡頭:李素麗探出車窗為乘客打傘,雨點砸在雨傘上,她的臉上,胳膊上。最后“拉”到中近景:乘客們有秩序地上車。在這一節文字的描寫中,可謂每一個小自然段均可成為一個鏡頭,作者運用了“鏡頭的推拉搖移”將新聞場景逼真再現于受眾面前。這種“影視化”技巧的運用“確實使人產生看電影的感覺,通訊的真實性與生動性也由此產生[2]”。
可見,文本中的“影視化”這一新詞完全可以恰如其分地概括這一原本存在的藝術表現手法。
二、 “影視化”作為一種批評方法
文學中的“影視化”可作為一種現象,深究可稱為一種創作手法,當然最重要的是“影視化”還是一種重要的批評方法。前者,我們討論過“影視化”作為一種涉及所有影視藝術手法包括蒙太奇、長鏡頭等內在的一個統稱,同理,“影視化”作為一種批評方法也是指包括所有文學文本中涉及影視理論的一個概括,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影視化”理論對人物形象的影響。
根據英國評論家福斯特的“圓扁人物論”認為扁形人物的一大優點是:“不管他們在小說里的什么地方出現,都能然讀者一眼就認出來……”而“對于一個圓形人物的檢驗,要看他是否令人信服地給人以驚奇之感。如果他從來就不使人感到驚奇的話,他就是個扁形人物。圓形人物變化莫測……[3]”顯然,從理論上看,分析人物有兩個基本標準:一是性格因素的多少,一是性格因素的有無發展。通過對小說《亮劍》的分析與解讀,我們可以看得出李云龍并不是“高大全”的扁形人物,而是凝聚了尚武與俠義,兇猛與柔情,具有樸素革命主義的英雄形象。縱觀此人于《亮劍》中的表現,可以肯定地說,其性格是多元的,他是一個圓形人物。然而其性格卻不是變化莫測的,從性格因素的有無發展來說,李云龍的形象又似乎是一個扁形人物。因為,他的逢敵亮劍的精神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抗日戰爭時,他對日軍亮劍,全殲一股日精銳;解放戰爭時,他對國民黨軍亮劍,以一團之兵力沖擊了一個軍;文化大革命時,他又對文革小組亮劍,最終以軍人特有的氣節終止了自己的生命。從這個角度來說,李云龍的性格就是逢敵亮劍,雖敗猶榮,至死未變,依據第二個標準判定,他又成為一個扁形人物了。問題在這里就形成了矛盾,假如我們將兩個標準結合,又會產生四種類型:靜止中的簡單人物,發展中的簡單人物,靜止中的復雜人物,發展中的復雜人物。根據分析,李云龍的性格屬于靜止中的復雜人物類型。試問這究竟是圓形人物還是扁形人物呢?縱觀以上分析論述可得出一個結論:福斯特的“圓扁人物論”不足以分析李云龍這種“靜止中的復雜人物”。因此,在這里我們便引入“影視化”的方法判定。影視是集諸多元素于一身的藝術,一個鏡頭內包括了聲、光、電、影、人、物等多種元素,一部電影將這些鏡頭元素組合起來,共同表達一個永恒不變的主題,這就猶如李云龍這種靜止的復雜的形象,雖性格多元,但根本的人生理念卻從未改變,于是這就與影視的美學形態相互吻合了。因此,相對于福斯特的“圓扁人物論”來說,“影視化”的評論李云龍這個人物形象更為恰當貼切。由此觀之,“影視化”的批評理論有助于研究文學中較為復雜的人物形象。
因此,對于“影視化”的深入研究是有必要的,可以說,“影視化”一詞其內涵是深刻與復雜的,這不僅僅是當下的一種文學現象,更重要的是它還能作為一種創作手段,乃至批評方法,為我們的文學改編研究增添了新的光彩。
參考文獻:
[1]、[2]、劉明華,徐泓等.新聞寫作教程[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2.120,121.
[3]、 [英]福斯特.小說面面觀[M].朱乃長議.北京: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2002.177,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