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部電影,是因為茨威格的同名小說:《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記得剛看完小說時,也如今晚這般被萬分觸動。整個晚上,靜靜地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一句“我愛你,但與你無關(guān)”在腦海中來來回回,如同一縷被囚禁的秋風(fēng),滿是潸然凄寒。
有一種沖動,一定要寫點什么。可是,我能寫什么呢?就如影片中的“我愛你,但與你無關(guān)”。這是一個女人她自己的一生,我無權(quán)去妄加評論。只能說,我愿相信有這樣的愛情存在,要不人世問怎么會有那么多的感動呢?
如她自己所言,這份愛,與其他女子低聲下氣、曲意逢迎的愛不同。這份愛,是她自己的,只在內(nèi)心演繹的,不企乞求于現(xiàn)實的。愛得那么小心翼翼,就她自己一個人知道,那么多年,一個人默默地守著。影片中出現(xiàn)最多的是那條老舊的胡同,灰白的墻磚,枯敗的樹木,就如這份愛內(nèi)斂而深沉,以一種卑微的姿態(tài),體現(xiàn)了堅忍的執(zhí)著。
一開始,就是一個人的自作多情:為那些自己不曾接觸的事物,感到好奇;為那些遠(yuǎn)遠(yuǎn)的不屬于自己的微笑,感到羨慕;又僅憑著那短短幾秒鐘的因誤撞而產(chǎn)生的“邂逅”,而開始不由自主地愛。我無法想象,一見鐘情就這樣悄然發(fā)生,雖渺渺茫茫,卻這樣艱辛而固執(zhí)地成長起來了。
開始瘋狂地讀書,不停地練字,只因為知道他是一個有很多書、很多知識的人。
利用幫管家收被子的機(jī)會,走進(jìn)他的房問,感受著房間里昏暗、懶散、舒適的氣息,那短短的幾分鐘,竟成為了她童年最幸福的夢境了。
相識后,有一段快樂的時光,點點滴滴,細(xì)細(xì)碎碎,一個無心一個有意。事情是再平凡不過的了:騎車兜風(fēng),游玩,教打字……然那時的她啊,是全身心地在享受著幸福。
若是沒有這幾天,會不會再過一段時間,她就會放棄了,如此自然也不會有以后那么多的磨難了?想到這里,便自欺欺人地希望這幾天不曾有過。
可以理解少女時期這種懵懂的純純的愛戀。可是不能理解,為什么要如此固執(zhí)?固執(zhí)地守著這么一份接觸不到陽光的愛。六年的時間,它競還不足以被消磨掉,反而更加肆意地生長,成為生活唯一的支點。難道當(dāng)初的一剎那就是那么地刻骨銘心?那心生歡喜的人啊,注定要悲劇終生嗎?
我拼命地控制著自己的思緒,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不要再想,就讓腦海中的影片停在這一刻吧。可是那個穿著光艷華麗、笑容空洞的女人,還是透過光影的縫隙,進(jìn)入了我的腦海。又八年了,八年里,物是人非,天地暗換。為男人生下孩子,為生活而屈服,所有的所有,造成了她今天的滄桑。
開始為這份愛感到心酸。明明知道這只是一部電影,只是一個屬于他人的故事,卻控制不住地為男人的無情而憤怒,為她的深深壓制而叫屈。我不住地在心里吶喊:“快認(rèn)出她!快告訴他!”可是最終,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還是那么平靜,那么不動聲色。她懷揣著心里最后一點微茫的奢望,請求男人送她一朵白玫瑰。可是,奢望終究是奢望,是自己奢求過多了,能再見一面,能再有交集,就已是奢求來的了,怎能再奢求更多?我愛你,你是我的一生。而你,卻對我一無所知。
看到這里,突然為自己的天真感到可笑,就算他認(rèn)出了她,就算她告訴了他,那又怎樣?結(jié)局自開始就注定了,最終還是塵歸塵,土歸土。
“早呀,小姐。”這一句問好,歡笑、淚水,鮮艷、蒼涼,百感千愁一時涌上心頭。影片中的她,收拾好心情,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那扇禁錮了她一生的門。
我想起張愛玲的一句話,想作為結(jié)束語:
“遇到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但她心里是喜歡的,從塵埃里開出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