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禮.阿敏

2012-04-29 00:00:00朱學葛

作文新天地(高中版) 2012年1期

阿敏是我們班看起來最“嫩”的男孩子了。有著孩子一樣的活潑以及灑脫，還有專屬于他的羞怯。我們常笑稱他是“最新的”。

有一天，他的個性簽名突然變成了：“十八歲的天空，會更寬闊、更悠遠?！蔽乙汇?，難道，我們這一群中的孩子，競比我們都先一步，成年了?

成年不是一天的事，我堅信。但成年的這一天，卻對每一個人都有著非凡的意義，值得永遠珍藏。

學?！ね聿?/p>

學校把時間排得太緊，小憩尚足，但若是為何敏慶生，就顯得微不足道了。算一算，競只能在平常的晚餐時間陪他吃頓飯，還得事先安排。

這頓飯給我的感覺是愜意。十來個人，在這中規中矩的學校食堂里，不冷清也并不張揚地敘著舊、聊著天，祝福也從頭至尾，阿敏笑得斯文。

席畢，才發覺競連生日歌也忘了唱，不免覺得有些遺憾與愧疚，而將這作為成人禮，也未免有些平淡的感覺。

大湖路·烘烤

然而阿敏畢竟是十八歲的大孩子了，不想讓自己的成人儀式了于敷衍，竟早想好了下自習再邀幾個“得閑”的兄弟，一起去大湖路游一趟夜市。

那還等什么!畢竟，十八歲只有一次，高中也只能為他慶祝這一次。我們“被”中規中矩了十八年，那么今晚，就讓我們放肆一次吧!

于是我們一行七人，在晚十點后的大湖路上，嘻哈打鬧，肆意地開著玩笑，享受這應有的自由與快樂。那路旁一家看起來體面的燒烤店，馬上被當做最合適的成人儀式“禮堂”：有色，有肉，有酒，當然，最重要的是還有我們，見證著阿敏正度過一個怎樣的“成人之夜”。

當阿敏和白告干下第一杯酒后，我突然發現他們散發的成熟的氣息，決不是因為喝酒，而是那眉宇問的英氣，以及眼神中的執著、自信與冷靜。我突然也覺得豪氣填胸，即使我十八年來喝下的啤酒還斟不滿一杯，但此時此刻我卻有些迫不及待了，倒下一杯酒，起身，當“生日快樂”由心而發，脫口而出，一切似乎只是順其自然了。伴著阿敏的感激，我們都喝干了手中的酒，我也似乎真的沒有感覺到以往的辛澀了，只有一種巨大的滿足與快樂充盈心問。

當我們熱熱鬧鬧地敬完一圈酒，店老板也湊過來：“請問，今天你們哪位帥哥過生日?”我們嘻鬧著：“這位帥哥，這位帥哥!”祝福之后，她競端出一碗長壽面來，上面一個金黃的荷包蛋泛出暖暖的感覺。阿敏閃現出驚詫，然后羞怯地接過了，我分明看見他眼中流露出的感動，我們也趕緊趁機補上久違的《生日歌》，一群小老爺們兒，一點也不矯情，也不顯得聒噪，阿敏卻笑得更靦腆了。情理之中，阿敏提出要大家一起吃這碗面，一碗面便繞了一個大圈，被分食干凈，各自說不出地滿足，相互望著大笑不止，此刻我突然有種梁山好漢的感覺：同吃同喝，同甘共苦，那是怎樣的一種推心置腹的情懷!

我們說說笑笑一直到了半夜。當喝完最后一杯表收尾的交杯酒，伴著些許醉意，這夜又給我一種不盡真實的感覺，因為太多的感動，因為太真的朋友。但看著阿敏他們有些迷離的眼神，看著他們無邪爛漫的笑時，我又釋懷了，還有什么比他們此刻的笑更真實、更值得銘記呢!

大街·放肆

我們回去的時候，路過小圓盤，看著分岔的路口，一股要分道揚鑣的傷感兀地涌上心頭。

“陪我再走走吧。”阿敏適時發話。正合我意。

我們便索性改道而行，延長我們的這個夜晚，延長這種自由、快樂。

于是，我知道了，原來這黑色的無人的街，竟然可以讓我們如此酣暢淋漓。我們是可以這樣肆意地吼著唱歌，不必在意破音或走調，放開一切，只肆意地唱著；我們是可以這樣暢快地穿梭在街巷問，肩并著肩，整齊了步調，無須在意路人的目光，只肆意地穿梭著；我們甚至是可以這樣放肆地每人找一顆樹，解下腰帶，暢所欲為地放空自己充塞的小腹……

既然放肆，便讓我們放肆到底吧!無所謂敗壞道德，無所謂不講禮儀，無所謂清規戒律，我們只是一群撒著歡的孩子而已，忘乎所以，自由自在!

畢竟，即使是十七歲的最后一秒，我們也可以從名義上說，都只是孩子而已，畢竟，我們又還能孩子多久?

街口·分別

即便延長了路，人總還是要各自回家的。

阿敏十分鄭重地擁抱了每一個人。然后各自便說了：“seeyou to do，”

我和阿敏住得近，便一道回家，我們安靜地談論著一些有趣沒趣的話題，剛才的放肆與激動已全然隱沒了，話語中的沉穩，也讓我感受到一股成熟的氣息，快到樓下的時候，阿敏嘆了口氣，不無嚴肅地說：“從明天開始，要努力學習了?！比缓笈苋ラ_門。

我笑了笑，剛想夸他一句：“你真的變成熟了哦!”結果他又小跑著過來了，臉上又浮現出他特有的羞怯：“我的門……被房東反鎖了……”

“那和我睡吧!”我無奈，果然還是個孩子。

尾·大頭貼

阿敏生日那天中午，輾轉了幾個地方去照了大頭貼。

我問他：“為什么非要今天照呢?”

他很認真地回答：“再不照，那可就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