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瓷——世紀的傳奇

2005年7月12日，倫敦佳士得拍賣了一件“鬼谷下山”的元青花大罐，成交價為1568.8萬英鎊，折合人民幣約2.3億元，是全世界中國工藝品中的最高拍賣價。

1993年至1996年，英國牛津大學考古系博士蔣奇棲在考察了土耳其、伊朗、日本等地的博物館后，得出結論：現在所知的元青花只有300件。

青花瓷，是一個經典而美好的詞匯。它帶著淡淡的亙古沉香，凝著淺淺的柔和靜謐的氣息，繽紛飄向今日的華美細致。元青花瓷是漢族文化、蒙古族文化、伊斯蘭文化的結晶，是當今無可爭議的國寶級文物。

青花瓷是指用鈷料在白瓷胎上描繪裝飾紋飾，然后罩上一層透明釉，在高溫中一次燒成的釉下彩瓷，其繪畫工具和技法與中國傳統的國畫完全一樣。所不同的是，國畫是以紙、絹為載體，在平面上作畫；而青花瓷則以瓷胎為載體，在各種不同的立體造型上作畫。我國早在唐宋時期就出現了青花瓷器，但數量很少，產品在胎、釉、紋飾等各方面均帶有明顯的原始性，尚未形成一個具有生命力的獨立品種。直到元代，隨著國內外貿易的發展，瓷業才有了更大的發展。元青花瓷開辟了由素瓷向彩瓷過渡的新時代，其畫風富麗雄渾、豪放，繪畫層次繁多，與中華民族傳統的審美情趣大相徑庭，是繼宋代的青瓷、黑瓷、白瓷、青白瓷與彩繪瓷之后又一朵盛開的奇葩。它的崛起奠定了中國明清時期在國際制瓷業上的地位，也是我國陶瓷發展史上的一個重要里程碑。元人蔣祁著在《陶計略》（記元代景德鎮瓷業情況的唯一書籍）中記述：“窯火既歇，商爭取售，而上者擇焉，謂之撿窯。交易之際，牙儈主之……運器入河，肩夫執券，次第件具，以憑商籌，謂之非子。”可見，當時景德鎮窯燒制的青花瓷器趨于成熟，產銷興旺，同時青花瓷也使景德鎮一躍成為中世紀世界制瓷業的中心。

景德鎮的瓷用料有一個漸變的過程。在唐五代時期，瓷胎由單一的瓷石構成，宋末元初起，發明了瓷石摻和高嶺土的“二元配方”，有些原料中高嶺土達20%。其胎料主要有兩類：進口青花料和國產土青料。景德鎮產元代青花瓷器的胎質與宋代青白瓷的胎質相似，只是氧化鋁含量比后者高出約1.5%，其中含有微量鐵元素，看上去白中泛灰。在元代青花瓷器原料加工過程中，除去在粗加工時使用水碓粉碎外，其余均是手工操作。

元青花使用的鈷料是當今瓷業研究的主題。由于在測試中發現景德鎮元代民窯類的青花標本也為低錳高鐵料，因此研究者認為，元青花基本都為進口材料繪制。事實上，無論是元代景德鎮類官窯青花標本，還是民窯青花標本，測試顯示它們均存在低錳高鐵和高錳低鐵的情況。從呈色上觀察，這類偏灰淡的低錳高鐵料青花是無法再用“進口料”所能解釋的。因此，這類青花料與元代高安、上高、宜豐一帶盛產的土青和石子青關系密切，它們無疑同屬國產鈷料。

元青花之所以具有收藏價值，是因為它出現于宋代瓷器生產的高峰之末，上承宋瓷，下啟明清瓷，采用釉下彩技術的燒制方法。因此，元青花大器珍品在當時就已經很昂貴了，原因就是當時在景德鎮燒制成功的青花大器成功率很低，有時一窯無一件成功，有時一窯成功幾件，每件成功的青花大器，價值等同同重量的黃金。由于成本太高，所以只能供不顧成本的皇族征用，這也無形中抬高了青花大器的身價。

凡美好的東西都是人們競相追求的目標，美是藝術的前提，一件古代藝術品不會只因為它是古代文化的遺物就變得珍貴，它必須得滿足審美性、創造性、稀少性三方面的嚴格要求才能被稱作珍寶。元代青花瓷自產生的那一刻起，便以其獨特的魅力風靡中國，遠銷海外，成為中國陶瓷生產與出口的大宗商品。元青花價值高，除了它是中國青花瓷的老祖宗，歷史悠久，存世量稀少外，其自身綻放的藝術魅力也是無與倫比的，能給人帶來超強的美感。從“元無青花，此乃國史之定論也”到拍賣場上的瘋狂，不到百年時間內，元青花的地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作者單位：江西省景德鎮古今陶瓷工藝美術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