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匯瘦肉精事件”的經濟倫理思考

摘要：“雙匯瘦肉精事件”再次暴露出我國食品安全領域存在著的嚴重隱患。在利潤最大化的趨使下，企業忽視食品安全質量生產出不合格的產品，誠信的淪喪欺騙了廣大的消費者，地方政府的監管缺位，最終使人民群眾的身體健康受到嚴重威脅，這充分反映出各市場參與主體義利觀的倒置，道德建設是根本解決之道。

關鍵詞：雙匯瘦肉精事件；誠信；不作為；義利觀

中圖分類號：F01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8268（2012）01011305

瘦肉精即鹽酸克倫特羅，是一類動物用藥，將其添加于飼料中，可以達到增加動物的瘦肉量、減少飼料使用、使肉品提早上市、降低成本的目的。但研究表明，瘦肉精對人體會產生副作用，危害人體健康。

2011年3月15日，中央電視臺新聞頻道播出了《每周質檢報告》3·15特別行動——《“健美豬”真相》。在節目中，“違禁藥‘瘦肉精’被養豬戶違法添加進豬飼料中，相關衛生、行政監管部門監管不力，中間人撮合雙方違法行為，下游廠商最終坑害消費者”的違法事實被曝光。

根據記者調查，河南省孟州市、沁陽市等十幾家養豬場，都在使用“瘦肉精”來喂出“健美豬”，生豬養殖環節違法添加“瘦肉精”在當地已成為一個公開的秘密。“瘦肉精”被養殖戶們偷偷地添加進豬飼料之中，一千斤飼料加120克，一頭普通的豬就能從一百八九十斤喂到二百二三十斤重，這種吃“瘦肉精”長大的豬往往能多賣幾十元錢。在流通環節，各地的不法商販利用制度上的種種漏洞，通過各種非法手段逃避監管機構的檢查，這樣，“問題豬”就堂而皇之地進入了販運環節，到達了廣大消費者的餐桌上。據調查，當地生豬檢疫等如同走過場，有的“尿檢”甚至用人尿來冒充。商販為每頭豬交10元錢就能得到一張“動物產品檢疫合格證明”，這樣，用“瘦肉精”喂出來的所謂“健美豬” 就無需檢測“瘦肉精”了，再花100元“打理”河南省省界的檢查站后就能一路無阻地送到南京等地的一些定點屠宰場，也就能順利地進入南京等地的市場進行銷售。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肉食行業的龍頭老大、以“十八道檢驗、十八個放心”而著稱的河南雙匯旗下的濟源雙匯食品有限公司竟然也用瘦肉精喂食的豬！

據新華網等媒體報道，廣州市衛生局2011年2月19日分別接到天河、增城兩區共11起因吃豬內臟引起的腹痛、腹瀉報告，食物中毒人員多達46人。后據了解，在對中毒人員進行剩余食物檢驗報告時發現：瘦肉精呈陽性，確認本次中毒事件由“瘦肉精”所引起。涉事市場的肉攤攤主稱，其出售的肉都是來自“正規肉聯廠”。

一、生產倫理分析：忽視質量是此次瘦肉精事件爆發的直接起點 社會再生產的起點就是“生產”，它影響著交換、消費、分配等其他重要環節。作為人類最基本的經濟實踐活動，生產不僅決定著不同時代道德的生成與發展，而且一定社會發展階段的倫理道德也必然會對其自身的發展產生重要的影響。

生產倫理的基本規則就是質量第一，這是由社會主義生產目的所決定的。從某種意義上說，商品質量的交換就是市場交換的核心內涵。在國內、國際兩個市場中，商品的質量是其能否順利進入該市場的通行證，企業的核心競爭力來源于此，企業的信譽度、美譽度依附于此，企業的經濟效益、社會效益更是以質量為載體來展現其整體實力的。因此，交換行為的發生是伴隨著產品的生產者和銷售者、銷售者和購買者在某一產品質和量達成一致的時侯才得以實現的，產品的質量也就是交換行為得以成功實現的前提條件。但在實際交換的過程中，由于信息不對稱，生產者比銷售者更了解產品的質量，這就導致了市場主體的道德水平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生產或銷售什么質量的產品。因此，生產倫理在質量中就起了很大的作用，可以歸納為以下幾個方面的內容：首先，產品質量的高低是由管理者的道德價值取向以及社會道德責任意識決定的，這主要體現在社會道德責任意識的高低對市場起導向和示范作用。其次，市場主體的道德觀對待社會利益和主體利益關系的取向不同將會對產品質量產生重要的影響。如何看待企業與社會之間的利益關系，企業應不應該履行其社會責任等問題就是市場主體的道德觀。當前，相當一些市場主體為了牟取自身利益，把企業利益與社會利益對立起來，置社會利益于不顧，只顧眼前利益忘卻長遠利益。最后，產品質量的高低也是受市場主體對顧客關系的影響的。市場交易中永恒的基本的道德關系就是市場主體與顧客或消費者的關系。對市場主體來說，顧客是永遠的上帝，市場主體生存空間的多少取決于顧客的多少，失去多少顧客，就會失去多少生存的空間。所以，市場主體在處理與顧客關系的問題上，要遵守誠實、守信、公道的原則，以質量求生存，以質量求發展，以質量求忠誠，相應地，產品質量的提高也會隨著顧客對其認可度的上升變得更加重視質量，高質量的產品——顧客認可度上升——更高質量的產品，形成企業生產上的良性循環。

作為中國肉類行業的龍頭企業，雙匯品牌生產的產品勢必會對整個中國肉類市場的交換、消費、分配等重要環節產生不可低估的作用。雙匯品牌在市場上銷售產品的同時也在傳播著其品牌文化、企業文化和道德標準，提供高質量的產品就是廣大消費者對雙匯提出的基本要求。而此次爆發的“雙匯瘦肉精”事件表明，雙匯公司沒有將質量作為企業產品的“生命線”來看待，沒有將其商品的質量作為其進入國際、國內市場的核心競爭力來對待，企業的信譽度、美譽度也因為此次“瘦肉精”事件而大受影響。事后，企業不得不花費大量的人物、物力、財力來彌補其對企業的重大負面影響，其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在國際、國內兩個市場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擊。具體來講，首先，雙匯公司的管理層沒有從社會道德責任的高度來看待商品的質量問題，而僅僅將目光局限于局部的經濟利益，其道德價值取向是此次爆發“瘦肉精”事件的重要誘因。其次，整個雙匯公司的道德觀在集團管理層道德價值取向的引導下，出現了偏差與失誤。公司為了牟取自身利益的最大化，置社會公共利益于不顧，以損害公共利益為代價來實現其自身利益最大化。最后，公司還嚴重忽視與消費者之間的關系。實際上，雙匯公司的利益來源于廣大忠誠的消費者，其非法收購添加“瘦肉精”的豬，就說明其并沒有真正將廣大消費者的身體健康置于首位，這種殺雞取卵的做法勢必會導致企業品牌形象的嚴重受損，企業的利益也會由于此次“瘦肉精”事件的爆發而無法長久地得以保證。

二、交換倫理分析：誠信淪喪是此次瘦肉精事件爆發的間接體現 交換就是商品買賣雙方相互博弈并以一定價格成交的過程。在這一過程中，市場要求買賣雙方以互利為原則，以契約為要求，遵循以質論價、公平買賣、誠實守信的倫理道德，實現彼此利益的最大化，這是市場和諧有序發展的內在要求。

在市場交換的過程中，“信用”是各種市場要素中最為重要的一個。馬克思在《資本論》中明確提出：競爭和信用是資本集中的兩個最強有力的杠桿。信用經濟就是市場經濟，信用是市場經濟的核心要義。在市場上，各種合同、合約、協議等形式將不同市場主體相互聯系起來，守信也就成為各市場主體所要必須遵守的準則。雖然市場經濟是以利潤最大化為原則的，但講效益的同時也要不違反誠信原則，真正持久的經濟效益恰恰來自于誠信經營。當前，的確有一部分人以破壞誠信為手段自以為得利，但這些不誠信的行為也只能發生在市場秩序尚不完善的情況下。隨著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改革的不斷深化，制度建設的不斷完善，以誠信為標志的無形資本將在其中扮演越來越重要的角色，不誠信行為將會被有效抑制，破壞誠信的企業不可能長久地盈利，必然會走向衰落，而誠實守信者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就能夠獲得較高的聲譽，贏得廣大消費者的信賴，進而獲得更大的經濟、社會效益。因此，交換關系的發展是隨著各市場主體信用度的不斷上升而不斷發展的，信用倫理也在隨著交換關系的日益復雜化而不斷地擴大著市場關系，并維持著正常有序的市場秩序。

雙匯品牌在其肉類產品的銷售過程中，公然違背以質論價、公平買賣、誠實守信的倫理道德，僅僅為了本企業利潤的最大化而忽視了其應該擔負的社會責任與社會道義，利用市場上的信息不對稱及制度監管的漏洞，長期地、大量地使用添加瘦肉精的豬肉作原料，在攫取高額利潤的同時，也嚴重損害了廣大消費者的合法權益。雖然這種巨大經濟利益的獲得是在現階段市場體制不完善的狀況下實現的，但近年來，我國經濟體制改革也正在經歷由表及里、由外至內逐步的、較快的深化階段，更多的體制壁壘將會被打破，更加完善的制度約束也會被引入，作為中國肉類行業的名牌企業，雙匯集團的行為無異于殺雞取卵，其大肆破壞誠信的行為，勢必會嚴重影響其品牌在廣大消費者心目中的地位，企業在行業內的優勢將會受到極大的削弱，若不懸崖勒馬，其走向衰退也將成為一種必然。

三、政府倫理分析：地方政府的不作為是此次瘦肉精事件爆發的外部誘因 價格信號對微觀主體（企業和消費者）能起到極大的調動作用，微觀主體的自主選擇就會不可避免地僅僅對價格信號產生反應，這樣，短期行為的取向就會出現。在各微觀主體價值取向一致的條件下，就會形成置社會利益于不顧的過度競爭，這就會產生很大的負面效應并形成惡性循環。若要解決這樣的問題，就需要政府發揮強有力的作用。

政府是代表公共利益和意志的權力主體，是國家宏觀調控的主體，其首要的道德要求就是要維護社會的公共利益。作為政府經濟職能最重要的體現，“為社會公共利益而服務”不是一種純粹的物與物之間的關系，而是一種人與人之間的社會關系。具體地說，政府的重要作用就是體現在適度地參與經濟活動，積極地引導經濟主體的行為，有效地管理市場，保護各市場主體的合法權益。比如，政府通過平等競爭法、反不正當競爭法、反壟斷法等法律、法規來嚴厲打擊假冒偽劣產品，起到對生產者進行有效地約束，對經營者進行有效地管理，對名優特新商品的合法利益進行有效保護的作用，這應該普遍地存在于社會經濟發展過程中，并直接影響著經濟的發展。恩格斯把政權視為“一種經濟力量”，他說：“政治統治到處都是以執行某種社會職能為基礎，而且政治統治只有在它執行了它的這種社會職能時才能繼續下去。”[1]

我國當前正處在經濟體制的轉型時期，政府職能還不完善，一些部門的職能出現了扭曲，這不可避免地會給社會帶來一定程度上的混亂，危害國家和公民的利益。轉型時期地方政府職能畸形化的典型表現就是地方保護主義。由于分稅制的財政體制，地方政府出于眼前經濟利益的考慮，當國家統一的法律、統一的市場秩序與地方政府的利益相沖突時，地方政府就會抵制甚至不執行國家相關的法律法規，而保護當地的違法活動。此外，某些地方官員出于“政績”和腐敗的需要，利用手中掌握的權力，保護違法、縱容違法行為的發生。比如，地方政府或明或暗地袒護制造假冒偽劣產品的行為。

此次“瘦肉精事件”爆發的一個重要誘因就是地方政府的經濟職能缺位。政府是公共利益和意志的代表，維護社會公共利益是對其主要的道德要求，而河南省孟州市、沁陽市等地政府卻僅僅出于本地經濟利益的考量，對生產和流通環節出現的問題沒有做到監管到位，置廣大人民的利益和國家統一的法律和法規于不顧，默許甚至縱容和保護雙匯集團下屬公司違法使用添加瘦肉精的豬肉作原料，這才使得此次事件產生了如此惡劣的影響，對全國消費者的身體健康產生了如此巨大的威脅。此外，“政績”和腐敗的“需要”也使得當地各級官員結合成為“利益共同體”，共同袒護違法行為，維護非法利益。這樣，當地政府在人民心中的威信力也會隨著其自身的不作為而逐漸地被削弱，長此以往，地方政府的執政合法性必然受到嚴重的威脅。

四、義利觀分析：義利關系的倒置是此次瘦肉精事件爆發的根本思想原因 經濟倫理的基本問題是義利關系問題，利益與道德在經濟關系中如何反映就是兩者的關系的核心。其中，利益是經濟活動的核心，生產、分配、交換、消費各個環節都貫穿著利益準則，如何更有效率、更公平地獲得利益就成為經濟活動首先要考慮的問題。雖然利益的實現應反映其經濟價值，但道德價值也應得到很好的反映。因為道德與利益是一致的，道德的基礎就是利益。因此，物質利益直接或間接地決定著任何一個經濟行為，但這并不是一個純粹的經濟行為，道德伴隨著經濟的發展也要相應地發展。

矛盾無處不在，矛盾無時不在。物質利益與道德要求之間的矛盾就是經濟領域的主要矛盾。經濟價值與道德價值的沖突就是義與利在經濟活動中沖突的主要表現，而拜金主義又是二者沖突的矛盾聚集點。馬克思曾經指出：“勞動產品一旦作為商品來生產，就帶上了拜物教性質，因此拜物教是同商品生產分不開的。”[2]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也認為，在商品經濟中，私人的勞動只能通過商品交換才能轉化為社會勞動，才能得到社會的承認，因此，經濟活動中的盈利與否都是由生產的商品所決定的，這樣，人們對商品產生拜物教崇拜也就不足為奇了。利益最大化是經濟活動的最重要目標，馬克思指出：“‘共同利益’在歷史上任何時侯都是由‘私人’的個人造成的。”[3]這說明，私人利益與共同利益的分離，導致了其經濟價值很可能與倫理道德不一致，使得經濟價值與倫理道德發生矛盾，引起二者之間的沖突。這種沖突表現在二者對于“互利”的不同理解上，經濟行為的互利不同于道德行為的互利。在經濟行為中，動機是利己的，結果可能是利他的，但利己的結果并不能保證結果永遠是利他的，損人利已時有發生；道德行為的動機是利他的，但結果也是利他的，其互利行為符合行為者雙方的眼前以及長遠利益，是不能以損人利己為代價的。其差異性正體現在義與利的對立上。

在此次爆發的瘦肉精事件中，正是由于市場相關各方義利觀的嚴重沖突才導致了該事件愈演愈烈。首先，養豬戶為了其經濟利益的最大化，置廣大消費者的利益于不顧，違法添加瘦肉精，其生產者之“義”在其經濟之“利”面前顯得十分蒼白無力，這說明其沒有認識到作為市場參與者的應有之“義”，最終自身也必將深受其害。其次，雙匯集團在明知是添加瘦肉精的情況下，還繼續使用其作為生產肉類產品的原料，這充分說明，在利潤最大化的趨使下，企業忘卻了誠信、守則、保證人民身體健康等社會義務，根本原因還在于其對待義利關系出現了嚴重的偏差。孔子認為，“君子義以為上”，“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只有寄“利”于“義”之中才能獲得企業長久可靠的發展，而雙匯集團的做法就會使其品牌形象受到極大的損害，企業之“利”也必將不能長久持續下去。最后，河南孟州、沁陽市等地方政府，更是置其應盡社會職責于不顧，公然縱容和保護地方企業的違法行為，最根本的原因還在于，地方政府沒有認清其職能，沒有將其公共性與服務性作為其執政的首要條件，而只是為了一己私利，聯合相關違法企業，官商勾結，一起坑害廣大消費者，原因就在于其所持義利觀嚴重倒置，長此以往，地方政府將喪失其在人民群眾心目中的權威性，其執政能力和執政合法性也必將遭到普遍的懷疑，甚至威脅我國的社會主義制度。

五、結束語：加強市場各參與主體的經濟倫理建設才是根本之道 市場參與主體的思想道德體系建設是解決當前我國食品安全問題頻發的一條重要途徑。馬克思、恩格斯認為：“既然正確理解的利益是整個道德的基礎，那就必須使個別人的私人利益符合于全人類的利益。”[4]黨的十六大報告要求：“要建立與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相適應、與社會主義法律規范體系相協調、與中華民族傳統美德相承接的社會主義思想道德體系。”具體來講，首先，各級政府要盡快出臺關于交換倫理方面更高層次的規范性文件以及法律法規，為構建誠信環境創造良好的外部環境。此外，還需要從法律層面加大對失信者的懲處力度，加大失信者的失信成本，使其失信的成本大于其獲得的收益。其次，以國家為先導，加強對市場交換主體的道德教育，將平等意識、規則意識貫穿于交換過程中，打牢誠信倫理的基礎。黨的十四屆六中全會決議提出，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在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過程中，應當“形成把國家和人民利益放在首位而又充分尊重公民個人合法利益的社會主義義利觀”。《公民道德建設實施綱要》中提出，“把權利與義務結合起來，樹立把國家人民利益放在首位而又充分尊重公民合法利益的社會主義義利觀”。加強正面宣傳教育，讓人們樹立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將尊重個人合法權益與承擔社會責任有機地統一起來，正確處理好注重效率與維護社會公平的關系。要大力提倡誠實守信、愛崗敬業、奉獻社會的職業道德，增強全民的信用觀念，提高全社會的道德水平，努力形成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所要求的積極、和諧、健康的思想道德。只有人們擁有良好的道德素質，破壞社會經濟秩序的不法行為才有從根本上得到鏟除的可能。

綜上所述，個體利益的實現要把正當性作為原則，只有與社會道德規范相符合的欲望和要求才是正當的、合理的，責任與權利是相統一的，而且責任比利益更加重要。在我國經濟體制改革進入“深水區”的大背景下，只有不斷加強市場各參與主體的經濟倫理建設，才能不斷解決轉型時期所出現的種種“市場失靈”問題，才能保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系的不斷發展和完善。

參考文獻：

[1] 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523.

[2] 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89.

[3] 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275.

[4] 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1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