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08年與1948年的兩次奧運會、1851年與1924年的兩次世博會、1941年的不列顛嘉年華……在工業革命以來的100多年里,這座城市所舉辦的各種展覽會、嘉年華、體育賽事難以盡述。倫敦,似乎將每一次展會都當做一次機會——一次自我展示的機會,也是一次自我完善的機會。
歷史上,倫敦的城市規劃、建筑風貌與社會氣質都曾伴隨這些大型活動而轉變。回顧那些展會,倫敦的形象似乎以另一種形式出現——一種存在于展會中的城市記憶。
水晶宮:發展平民的藝術
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真正處在世界的巔峰。當時全球約四分之一人口都是“大英帝國”的子民,其勢力范圍覆蓋了全球24個不同時區,并因此得名“日不落帝國”。在這其中,倫敦作為偉大帝國的政治和經濟樞紐,當仁不讓地成為當時世界上人口最多的,也是最先進的城市。在藝術、科學、工程、科技等方面的飛躍式發展使得倫敦期待能有個更大的舞臺向世界展示自己。
1849年,擔任皇室藝術協會主席的阿爾伯特親王提議在倫敦舉辦一次國際化的博覽會。他持有一種較為開放的觀點:藝術和工業創作并非某個國家的專有財產和權力,而是全世界的共有財產。
在阿爾伯特親王的斡旋下,政府批準了成立世博皇家委員會的申請,將特別建造一幢臨時建筑作為世博會展廳并將舉辦場地選在海德公園。
在倫敦生活的日子里,我最喜歡在休息的日子里到海德公園散步。對于今日的倫敦,公園鬧中取靜,能讓人瞬間忘卻都市喧囂,愜意地擁抱自然。這是倫敦人最喜愛的公園。
看著Rotten Row沙道上,穿著保羅衫騎馬從你身邊走過的游客,時光仿佛瞬間回到幾百年前。18世紀,此處是英國王室的獵鹿場,擁有豐茂植被,佩戴著獵鹿帽的王室成員和貴族客人們每年都在這里馳騁、追逐。
如今在公園里,人們再也找不到有關于世界博覽會的任何痕跡了。而這,正是當年主辦方最希望的結果。
1849年底成立的世博會建筑委員會向各國發出展館設計的邀請。三周內,委員會收到了245個設計方案,卻沒有一個得到真正意義上的認可。因為所有的方案看上去都過于保守,并未能支持組委會提出的“便于會后摘除”的要求。
舉辦國際博覽會的提議遇到外界的很多質疑,有人認為永久性的磚石建筑與海德公園原本的自然風光極不協調,破壞了環境;也有人反對建設場館的巨大花銷;甚至《泰晤士報》也加入了抗議的行列。
正值此時,在倫敦短暫停留的查絲華斯莊園首席園藝師約瑟夫?帕克斯頓致信藝術協會,請求其考慮自己的設計方案。
帕克斯頓的場館設計宛如一個由鐵架和木頭支撐,玻璃作為墻面的巨大溫室。設計靈感來源于王蓮。
1837年,英國人從圭亞那帶回了王蓮種子。這種美麗的大型水生植物引起了倫敦貴族們的強烈興趣,他們相互競爭希望能夠第一個在倫敦培育出王蓮。帕克斯頓成為第一個讓王蓮在倫敦開花的人,并將自己培育的王蓮贈送給女王。那時,他第一次結識了同樣熱愛園藝和藝術的阿爾伯特親王。
只是,當時的阿爾伯特親王未曾料到這位年輕有為的青年不僅僅只是一位園藝師——若干年后,帕克斯頓的名字將久留史冊——以開創現代主義風格的設計師為名,并與自己合作成就了世界首個國際博覽會。
偶然的機會,帕克斯頓發現王蓮粗壯的徑脈縱橫呈環形交錯,構成既美觀又可以負擔巨大的承重力的整體,它巨大的葉子竟能支撐自己女兒的體重。由此,他打破常規提出了新式設計理念,推出了預算低廉而又拆除方便的展覽會圖紙。
《倫敦新聞畫報》刊登了帕克斯頓的設計并征求公眾意見。頓時,公眾輿論偏向了這個新穎別致、優雅美觀又是臨時性的建筑設計上。
僅僅不足一年,1851年5月1日,人類歷史上的第一屆世界博覽會(又稱萬國博覽會)開幕。這使得倫敦,特別是海德公園,成為了全世界矚目的焦點。
開幕當日,海德公園舉辦了盛大儀式,女王維多利亞和丈夫阿爾伯特親王都蒞臨現場。維多利亞女王對于世博會的舉辦頗為滿意,她在日記里如此說道:“我們站在展會大廳的南側走廊,看著人潮洶涌。我覺得當時海德公園一定是世界上人口密度最高的地方,他們有秩序地向前移動,如此文明而有序。這使我感到很高興。”
包括女王在內的所有人都對承載1.4萬多件展品的透明建筑發出驚嘆。這個占地7萬多平方米的建筑完全由玻璃和鐵架建構。它完全顛覆了公眾對于建筑的傳統認知。
帕克斯頓的設計,采用了9.3萬平方米的玻璃。通體透明的展會本身就成為這次博覽會的最亮眼展品。前去采訪的《龐奇畫報》記者道格拉斯將它生動地稱為“水晶宮”,而這個名稱一直流傳至今。
親歷現場的觀者難以想象,“水晶宮”的建造僅僅花費兩千多名工人不到八個月的時間。在建造過程中,帕克斯頓充分利用工業革命的技術成果,從主體架構中的梁架、角鋼和玻璃墻面到細小的螺母、螺絲、鉚釘及鋼柱,幾乎所有建筑用料都由工廠大規模批量生產后在海德公園進行組裝。為解決玻璃墻壁會產生蒸汽凝結的問題,水晶宮的圖紙中特別設計了水槽。同時,窗條欄桿的油漆粉刷也全都由機器完成,大大節約了人力。甚至搭建展館外墻的29.3萬塊玻璃板都生產于倫敦的相鄰城市伯明翰,后經工人駕駛專門設計的安裝機械車進行組裝。在現代工業所造就的玻璃房子中,人們還能看到榆樹等熱帶植物悠然自得地生長,這不但保護了海德公園的植被環境不受展會破壞,同時綠色植物通過光合作用還能凈化場館內的空氣。
6個月中,博覽會接待了6039195名參觀者,這相當于當時英國總人口的五分之一。每位參觀者都需要支付1先令的入場費。在水晶宮內出現了世界上首個公用廁所——它向每位使用者收取1便士。而在倫敦社會傳統中,人們將“去廁所方便”委婉地稱作“去花一便士”的習慣正來源于此。
世博會結束后,主辦方公布通過展會獲得186437英鎊的利潤。皇家組委會討論決定,除了給設計師5000英鎊獎勵外,剩下的所有盈余都用以建造市民公共空間,以鼓勵普通市民接觸藝術和科技信息。
水晶宮被從海德公園拆除而移建到倫敦南部的西得漢姆(Sydenham)。雖然,1936年這棟富有傳奇色彩的建筑消殞于一場大火之中,但水晶宮依然為倫敦留下了諸多傳奇。
直到19世紀末,“水晶宮”一直是博覽會展館設計的重要參考。通透的玻璃幕墻幾乎在其后的幾屆世博會上都有體現。但水晶宮真正的意義在于讓普通市民能夠近距離接觸科技和藝術成果,使得倫敦在工業技術外也能發展出富于特色的文化氣質。從這個意義上,水晶宮一直被模仿,卻從未被超越。
白城:讓霧都華麗轉身
離開海德公園,我決定搭乘倫敦地鐵前往下一站——白城。沿皮卡迪利線,我一路向東前往散發著強烈文化氣息的霍本區。山繆?強森就曾居住于此,他的那句“如果你厭倦了倫敦,那你一定厭倦了生活”成為這個城市最好的座右銘。
在市中心霍本,轉乘中心線向西前往白城,靜默地飛馳于這座都市地下,一路經過牛津圈、邦德路、來徹斯特廣場和諾丁山,最終在穿過歐洲最大的購物中心韋斯特菲爾德后,我終于到達了傳說中位于倫敦二區的白城。很多倫敦市民腦海中對于白城的印象只有英國廣播公司總部。
根據歷史資料顯示,百年前的白城曾因奧運會而享有無限榮耀。1908年,這里有世界上第一座專門為奧運會建立的體育場,也是當時世界最大的體育場。
如今,環形場館、游泳池、煤渣跑道以及自行車跑道——當時體育場的遺址似乎早已蕩然無存,再難循跡了。在BBC現代化的新聞中心前,象征奧運會的“五環旗”無精打采地垂掛在空中。在旁邊一棟偏僻的小樓前,我找到了一塊牌匾,它是3年前在國際奧委會主席羅格的提議下為英國奧委會成立100周年建立的一座紀念碑。這似乎是那次奧運會留給此地的唯一見證。
1906年,意大利維蘇威火山突然爆發,對那不勒斯地區造成了嚴重創傷。意大利政府需要支付那不勒斯的重建費用,早已無力舉辦這種大型體育賽事,因此向國際奧委會表示放棄主辦奧運會。
在只剩兩年準備時間的情況下,奧組委能想到的最合適國家就是英國——當時最先進和富有的國家。于是,正如現代奧運會的創始人顧拜旦說:“大幕在臺伯河的舞臺剛剛落下,卻立刻在泰晤士河上升起來了。”倫敦機緣巧合下結緣奧運。
突然肩負如此重任,倫敦奧組委首要任務就是籌集修建場館所需的資金。這時,英國奧組委主席Lord Desborough提議可以借助同時舉行的英法聯合展覽會。1905年,在駐倫敦的法國商會建議下,英法兩國宣布在1908年舉辦英法聯合博覽會,以慶祝兩國簽訂友好協議四周年。博覽會選址在倫敦木巷的叢林地區。因為這里修建的地鐵,能連接城市火車、電車以及公共汽車等多種交通方式,可以保證每小時承載8萬參觀者的運輸壓力。1906年,在方圓140英畝的土地上,1.2萬工人修建了20座巨大的宮殿和120座展覽館,規模相當于1851年世博會的8倍。倫敦奧組委和展覽會主辦方在多次磋商后達成協議,展覽會主辦方出資8萬英鎊修建奧運體育場館,作為回報,他們將獲得此次奧運會固定比例的門票收入。
1906年7月末,體育場在展覽會場的東北角動工了。僅用了不到10個月時間,設計師喬治?溫姆佩便設計建造完成。體育場包括6.8萬個座位、周長600多米的自行車道、煤渣鋪就的田徑跑道和第一次在國際比賽中使用的100×15米游泳池。別具時代特色的是,游泳池被安置于整個環形體育館的中心位置。由于整棟場館被通體粉刷成白色,因此體育館和它所在的地區都因此得名“白城”。
1908年,白城體育館見證了奧林匹克諸多的“第一”。曲棍球、水上摩托、花樣滑冰等項目第一次加入奧運會比賽。現代馬拉松的比賽距離也被第一次確定為26.2英里(從起點溫莎城堡到終點白城體育館)。這一年,英國也在奧運史上唯一一次榮登獎牌榜榜首。
白城體育館是當時倫敦最耀眼的秀場,但它很快盛極轉衰。直至1985年,被正式拆毀前這塊曾經的榮耀之地淪為臨時用地,先后被用作奧運選手臨時訓練場、摩托賽場,甚至賽狗場。
1960年,白城被重新規劃建設英國廣播公司總部。這座被人們稱為“多納圈”的圓形辦公大樓成為當時倫敦城的新地標——倫敦的媒體中心。
數十年來,BBC不僅作為世界上最優秀的公共媒體,為英國人提供免費而制作精良的新聞、文化及娛樂信息。更重要的是,它標志著倫敦的華麗轉身,從工業城市發展成為以傳媒、金融等第三產業為優勢的國際都市。
正如愛爾蘭樂隊THE POGUES特別為白城體育館所作的歌曲里寫的那樣:“這里曾有一座高塔,聳立于黑夜中光芒閃爍,如今卻只剩廢墟,雜草叢生,野狗漫步……雨水沖走了撕碎的票根,帶著死去的夢想。……”它猶如一位年邁體衰的老人,經歷了曲折而悲情的人生,默默走向了死亡。但歌曲的旋律卻是歡快的。正因為白城,倫敦以新的身份出現在了世界舞臺。
溫布利:衰落的帝國
初到倫敦的第一天,我就曾見過溫布利球場。乘坐事先預定的出租車前往市區的路上,在得知我從中國第一次來到倫敦后,司機非常體貼地為我介紹起沿路的各種景點。
“你喜歡看球嗎?”他問。“足球嗎?來英國一定要看場現場球賽。”雖然對于體育我一向興趣不大,但考慮自己初來乍到我還是選擇了保守的回答。那個膚色黝黑的司機大叔突然興奮地說:“溫布利!你一定要去溫布利!”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窗外的景物一閃而過,那時的溫布利之于我只是個抽象的單詞。在倫敦生活后,我發現提及溫布利,第一個投射到倫敦人腦海中的詞是足球。這印象既可能是1923年足總杯的“白馬決賽”,也可以是1966年的世界杯,還或許是1968年的歐冠決賽。球星貝利說過一句話,“溫布利是足球的教堂,它是足球的首都,它是足球的心臟。”回顧歷史,你便會發現這話一點不假。
1923年4月28日的英國足總杯決賽是溫布利體育場的足球處子秀。而這場西漢姆聯隊與博爾頓隊之間的比賽直接使得溫布利名揚史冊。
在那個年代,足球比賽并不實行發售門票的制度。而球迷們只要在比賽當天到球場交錢就可以直接進入賽場。于是,原本能容納觀眾1.27萬人的溫布利球場涌入了差不多2.4萬球迷,而這使得許多球迷被擠入了球場內部。
球場上擠滿了觀眾,比賽遲遲無法進行。一位名叫喬治?斯科雷的警長因此被叫去維持秩序。最后,斯科雷騎著白馬穿梭在溫布利的人海中要求內場觀眾退回到邊線外的情境成為那次比賽比踢球本身更為人津津樂道的故事。因此這場足總杯決賽史稱“白馬決賽”。
從1966年世界杯決賽到1968年的歐冠決賽,世界大賽一直對溫布利球場青睞有加。而這使得溫布利見證了英國現代足球最輝煌的時刻。但很多人不知道,溫布利球場所見證的遠不止是足球運動發展的歷史,幾百年間,它靜靜地矗立在這里,并“親眼目睹”了倫敦走下神壇的過程。
1924年的倫敦城,仍處于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后的恢復期。雖然在很多人眼中,它仍舊是一個掌控著全球近五分之一領土的龐大帝國的首都,可戰爭的創傷已使得帝國老態龍鐘的疲態在這座城市里盡顯無遺。
面對歐洲大陸的法國,主導亞洲的日本以及在美洲新生的美國各方勢力的不斷擴張,不列顛帝國統治者認為,進行一次自我展示以告訴世界大英帝國“世界工廠”的地位依然穩固是極為必要的。于是,英國政府策劃舉辦第二次世界博覽會,而此次展會的核心就是溝通英國與其殖民體系內的所屬領地間的交流與合作。作為處于不列顛帝國中心的倫敦,當仁不讓地成為了這次“帝國博覽會”的秀場。
1921年,博覽會主辦方決定規劃倫敦北部郊區溫布利的216英畝土地用以修建帝國博覽會。溫布利入選的理由很“充分”:那里不僅是一片空曠的園林,還有兩條地下鐵路已經修到了溫布利,此外地面都市鐵路線可直達溫布利公園兩側。
作為籌辦委員會主席的威爾士親王堅持要求修建一座世界級運動場以承辦展覽會開幕式。他考慮到,生性酷愛足球的英國人會因這個體育館自然地將更多注意力延伸到博覽會上來。
體育場設計師與首席工程師是歐文?威廉斯爵士。當時他已是英國首屈一指的建筑師,還是英國應用混凝土和鋼筋骨架建筑法的主要代表。威廉斯延續著自己的一貫風格,使得體育場展現出了強烈的結構主義建筑風格。
球場長105米,寬69.5米,縱長的場地兩端為兩個半圓形,與跑道形狀相對應,看臺也被建成縱長型,能夠容納6萬名觀眾。為保證排水,球場的中心比邊線高25厘米。在看臺的設計上,采用了建造橫向通道、樓梯以及開放每個單獨看臺區等方法,以保證觀眾可以最快地進場與離場。唯一的缺憾在于,體育場的頂棚需要立柱支撐以保證安全。因此使得一些特定方位的觀眾視線受到立柱的阻擋。
體育館于1923年建成,當時英國國王喬治五世親自為球場剪下第一寸草坪。體育館的正式名稱是帝國體育場(Empire Stadium),表明其專門為帝國博覽會而建。整棟場館在300天內就建造完工了。總計花費75萬英鎊,使用了2.5萬噸混凝土、1000噸鋼和50多萬枚鉚釘。
帝國體育館最大的亮點在于球場正門前建造的一對白塔。設計的靈感來源于英國當時最大的殖民地印度新德里的總督府造型。雙塔造型設計充分體現了英國當時對于自己覆蓋全球的殖民統治信心滿滿,同時這一造型一經推出就成為該體育場的標志,使得“帝國體育場”成為倫敦的標志建筑之一。
威爾士親王的想法在之后被證明極富遠見。1923年的“白馬決賽”被設計為檢驗會場承載能力的一次實驗,而結果超乎政府預期,這次名垂史冊的球賽瞬間成為了這次帝國展覽會的最佳廣告。
1924年,帝國博覽會共吸引了2700萬游客前去參觀。倫敦盡情地炫耀自己那富麗堂皇的建筑、完善的軌道交通,人們自豪于帝國商品傾銷地和工業原料產地的無限廣闊。但實際上,博覽會給倫敦城市帶來的真正有建設性的應用飲水池、橋梁與電線桿等技術并不是英國本土的設計而完全模仿大西洋彼岸的“后起之秀”美國。
這不免使人聯想到,這次盛大的帝國展示會中倫敦雖然為維護其帝國核心的先進形象做出了種種努力,但實際上博覽會中缺乏創造力的展品卻無言地投射出夕陽之下帝國被拉長的衰敗身影。
在此之后,伴隨著1931年《威斯敏斯特法案》的頒布和1947年印度和巴基斯坦的相繼獨立,英國人因日不落帝國而產生的自豪感逐漸被消耗殆盡。
而對于倫敦人來說,帝國體育館的稱呼越來越少地被提及。人們更愿意以它所在的地區名稱來叫它“溫布利球場”。
進入21世紀,溫布利球場由于落后的配套設施已無法滿足現代體育比賽要求而被政府規劃拆除。英國足總宣布要在原址重建一座能容納9萬觀眾的現代化場館。2003年的初春,帝國體育館外的雙塔也被拆除。這兩棟潔白的建筑在倫敦佇立了80年,遺世獨立,仿佛沉寂在對昔日帝國輝煌的緬懷中。
2007年,溫布利球場以新的面貌出現在原址。標志性的圓拱設計取代了原來的雙塔。對于倫敦人,這意味著時代的結束,它再不會被叫做“帝國體育館”。盡管如此,很多人寬容地接受了這個現實,畢竟人們不能永遠停留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