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鼎先生十多年前提出的“語文言意論”至今仍未被廣泛接受,甚至還有人認為提倡言意關系理論是“保守心態”、“簡單范式”,①這就很值得進行深入的思辨和尋繹。哲學的目光總是投射到世界的深處。“任何學科和專業都需要有自己的哲學根基;沒有哲學根基的學科和專業肯定是不存在的。”②本文擬從哲學的本體論、認識論、價值論、方法論四方面對言意關系理論的合理性、必要性、現實性、獨特性試作論述。“合理性”是從歷史的角度論述言意關系理論的哲理性;“必要性”是從教學論的角度論述言意關系理論的科學性;“現實性”是從現實的角度回答言意關系理論的教育價值;“獨特性”是從實踐的角度回答言意關系理論與其它教學理論和方法相比較的優越性。而這四個問題又對應著語文是什么、語文教什么、語文為什么、語文怎么教這四個語文學科最根本的問題。
一、言意關系理論的本體論意義
我國的語文研究向來重實用技術,缺乏本體意識。本體論的空場,使得語文的內涵不斷變換,邊界不斷更改,研究起點不斷移易,教學內容無法確定……語文成了無根的學科。
本體論是關于存在的理論,又稱為形而上學或元學,它探討的是事物(自然界、社會和人)的本原和本性的存在方式、生成運演及其本質意義的終極存在問題,其使命在于為人類及其所依存的世界尋找安身立命之“本”,因此,亞里土多德稱之為“第一哲學”。具備本體論觀點,可以使人進入那種無蔽的“大澄明”境界:“坐于室而見四海,處于今而論久遠,疏觀萬物而知其情,參稽治亂而通其度,經緯天地而材官萬物,制割大理而宇宙理矣。”(《荀子·解蔽》)
語文的總根源和最高存在是什么?近年偶有人論及但觀點各異:“人”、“文本”、“文化”、“言語”、“心”等。這些都不符合本體的要求:本體是內在的、自我相關、自在自為的;本體不是已成之物(事實或現象),而是未成之物——超越性、終極性存在,且是動態的、發展變化的、能夠生成的;本體要對世界的最一般和最普遍的事實“所屬的那些最基本范疇以及對它們之間的相互關系作出某種描述”;③“本體論的思維方式,就是從二體關系把對象歸結于它的始源性存在的認識方法。”④語文的“二體”就是語文的物質實體——“言”和精神實體——“意”,“二體關系”就是“言意關系”——這就是語文的本體。而言意關系理論就是語文的本體論。
語文的言意關系本體,時時刻刻都在支配著所有言說者的言說,但卻看不見摸不著;時時刻刻處于動態發展變化之中,卻無人覺察;時時刻刻在生成著新的言和意,卻無人知曉。言意關系是一切言說之“始”。言意關系就是語文始源性的、最高的、超越性存在,就是語文生成運演及其本質意義的終極性存在,就是語文的本原和本性的存在方式,就是語文各種現象的共相,就是所有語文活動的最大的“眾妙之門”,就是奧妙無窮的語文之“道”。
言意關系本體論的確立意味著對人生之“道”的探索和追求。“道”,既是本體,又是境界;既是存在的方式,又是存在的法則。“道”體現了存在的規定性,意味著存在的意義和價值。在生活中,每一次言意關系的構建,都是對人生之“道”的追求,都是對精神家園的尋覓,也都是人生境界的提升。人都生活在形而下的世界中,但無往而不在地追求著形而上的精神安頓之所。人總是通過對“生活世界”的認識、解讀和表達,達到對現實生活的理想超越,不斷地為人類尋找精神的最高支撐點,使人類對未來充滿美好的希望。語文的言意關系本體內在地蘊含著使人超越物質和功利、現實和眼前,達到高遠境界的使命。
言意關系本體論蘊含著對表達之“道”的認識和掌握。精神境界的高低與表達水平的高低是相關且同構的,很難想象心地卑污者能寫出《岳陽樓記》《赤壁賦》《紅樓夢》這樣的作品來。所以,寫作絕不是純技術、技巧問題,要著力于精神境界與寫作技巧的同步提升。“意翻空而易奇,言征實而難巧”,決定了言意關系的建構是一個動態的、難以把握的過程,是一個艱難的、充滿無數變異的過程,是一個不斷尋求規律、又不斷打破規律的過程。像“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這些千古名句及其所在的名篇,寫時不知要花費多大心血。任何意義的表達都不可能是一次完成的,都不是終極的在場,都永遠在叩問的路上不斷延伸。表達之道——語文的本體,永遠處于艱苦卓絕的尋求和發現之中,永遠處于無與倫比的認識和發展之中。語文課程的使命就在于引領學生通向這個人人都必需、但永遠也達不到終點的人生之道。
所以,“探究言和意的內在關系以及生成的過程和規律”——就是語文本體論對語文的最高的規定,就是對語文最高的存在之道的概括和最美好境界的描繪,就是對“語文是什么”所給出的最準確的回答。長期以來,語文舍棄了言意關系這個語文的形而上的本體之道,迷失自我,隨風飄蕩,的確是“很可怪的事”。
二、言意關系理論的認識論意義
認識論著重于語文的“說法”,而本體論則著重于語文的“活法”,認識論的最終解決依靠本體論的展開及價值設定,這樣就形成了一種新的認識論——本體論的認識論。
本體認識論,不再把語言、語文看成是工具——思想的、政治的、思想感情表達的工具;不管什么工具,都是把語文當作與人無關的“外部的客觀現實”,語文課就是以知性的解剖刀將文本肢解為毫無生命的詞語和知識。本體認識論也不認為語文里有獨立于作者的“意”之外的人文精神存在,因為沒有作者之“意”人文精神將無所寄寓。本體認識論認為,語言、語文就是人的精神的統一體,精神的不由自主的流射,精神的不斷重復或創造的活動,人的世界觀形式,思想的方式——總之,是人的“內部的主觀現實”。語文學習就是人的思想、情感逐漸豐富、深刻、精致和崇高的過程,世界觀和思想方法逐步完善、完美的過程,精神的建構(成型化)活動——總之,是純粹的“言的意化、意的言化”活動。
言意關系本體論使得語文獲得了認識自我、解說自我的自由和權力。言意關系本體論使語文從“工具性”桎梏中得到空前的解放,語文獲得了用自我來解說自我的自由,和用自我來顯現存在、并與存在之意義對話的本體權力。語文的言意關系本體:(1)確立了語文獨特的內涵:“探究言和意的內在關系以及生成的過程和規律”。這一“說法”,立足于“言意”,著眼于“關系”,重點在“過程”,目的在掌握“規律”,結果在學生的言意“生成”。這是對語文課程本質的概括——這就是語文的“自足性內涵”;(2)劃定了語文獨特的邊界。語文不是單純進行語文知識學習和技能訓練的,不是單純用人文精神來教育學生的,也不是專門培養“語感”、學習“言語形式”的……而是要學生具有“言的意化、意的言化”的能力和智慧,這樣,語文就有了十分清晰的“自律性邊界”;(3)形成了語文獨特的教學內容。它要探究作家們是怎樣以言表意的,它也要讓學生學會怎樣才能意以言表,總之,一切都圍繞“言意關系”來活動。——這就是語文的“自含性教學內容”。另外還有“自洽性知識體系”、“自定性教學方法”等等。立足于本體認識論,語文真的呈現出了“大澄明”的境界。
這里,只談教學內容。以言意關系作為教學內容,其科學性在于:首先,教學關注的對象不是死板的知識或空泛的人文精神,而是“人”。馬克思說:“任何人類歷史的第一個前提無疑是有生命的個人的存在。”⑤“人的第一個對象——人——就是自然界、感性;……思維本身的要素,思想的生命表現的要素,即語言,是感性的自然界。”⑥人類歷史的“第一個前提”是“個人的存在”,而人的“第一個對象”,是“思想的生命表現的要素,即語言”——這是說意以言表。在社會交往中,人人都要在言意關系的破解或建構中接受或生產著思想和精神。所以,以言意關系作為語文教學內容,就是對人最大的、終極性的關懷。有的語文課成了空洞的人文精神教育課。這種天馬行空式的宏大敘事、讓人眼花繚亂……花花哨哨,熱熱鬧鬧,非常“好看”,但一篇課文教下來,學生茫然不知所獲。以人文精神作為教學內容卻造成了對學生的傷害,這不值得深思嗎?
以言意關系作為教學內容,還在于它符合語言、語文內在的自組織規律和結構形態。從整體上講,所有的語文都有它的自組織規律和結構形態;從局部講,每一種語文,每一個人,每篇文章,都有其獨特的言意結構規律和形態。只有通過認真細致的分析,才能揭示出言意結合的秘密,所包含的豐富的手段和方法。如以言意關系本體理論來教學《斑羚飛渡》:(1)通讀課文后,讓學生講受到震撼后的感受。——目的在于了解作者之意:斑羚在危難中所表現出來的非凡的智慧、勇氣和自我犧牲精神;(2)復述(可詳、可略)故事情節(突出重點詞語和關鍵情節)。——目的在于認識情節對表意的作用。(3)分析“鐮刀頭羊”、“彩虹”等“意象”的內涵。——讓學生了解意象寓“意”的作用;(4)朗讀和分析真摯動人的抒情、議論及環境描寫的語句并體會其作用。——目的在于了解這些語句就是為了凸顯、烘托文本之意。這樣,教學的每個步驟都是從不同的方面指向文本之意——這正是語文的自組織規律決定的。它會讓學生明白:文本的每一個部分、每個句子和詞語,都要為表意服務。這樣的教學直達文本底里,入骨入魂,能讓學生受到人文精神教育的同時,認識到文章要怎么寫,情意要怎么表達。
以言意關系作為教學內容,符合人類歷史發展的要求,符合語文自身發展的規律,也符合個體存在——人的發展的需要:言意關系的建構是人的言語實踐活動,其內在結構是一個應然結構,即人的言意化與言意的人化之間不斷反饋循環的自組織系統。正是通過這兩個方面永無止境的反饋循環過程,人類才能不斷地追尋著更加完善的自我組織形式,從而不斷覺醒,內涵不斷豐富。
三、言意關系理論的價值論意義
任何理論是否具有真理性,首先看它是否具有現實意義,或者說,實踐意義。因為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只能是實踐。提倡言意關系理論的現實價值在于:
一是與漢語文傳統理論接軌。世界上每一種文字和語言,都是民族精神的反映,它們的“同一程度超過了人們的任何想象”。漢字以形表意和“漢語排斥所有的語法形式,把它們推委給精神勞動來完成”(洪堡特語)的突出特點,直接導致了言意理論的產生。可以說,言意理論就是中國人的本體理論思維方式、本體文化精神的直接體現。新時期以來,文學理論界、語言學界、語法學界,都對近現代激烈的矯枉過正的反傳統做法進行反思,呈現出傳統文化回歸的喜人景象。語文教育界完全應該把言意理論“接”回來,徹底改變語文理論思維(實際是無思維)與語文實踐相分離的尷尬局面。因為“基于人類實踐本性的理論思維,總是渴求在最深刻的層次上或最徹底的意義上把握世界、理解世界和確認在世界中的地位和價值。理論思維的這種渴求,或者說,是一種終極性的關懷,這種終極性的渴求或關懷的理論表達構成貫穿古今的本體論。”⑦語文缺少言意關系這個“在最深刻的層次上或最徹底的意義上”把握自我的“貫穿古今的本體論”,語文就是失去了“終極性的關懷”。
就以《岳陽樓記》的寫作而言,此文按平常寫法,“題是記岳陽樓,任他高手,少不得要記此樓前此如何傾壞,如何狹小,然后敘增修之勞。再寫樓外佳景。以為滕公此舉大有益于登臨已耳。文正卻把這些話頭點過,便盡情閣(擱)起。”(清·林文銘語)為什么要“盡情擱起”?因為文正公要自勉并規勸滕子京,這個“意”就決定了整篇文章獨特而又巧妙的格局。古人評論說:(1)“入手即將題點過,而‘謫守’二字,已伏一篇之意。……隱對子京”;(2)“撇過岳陽之景”,“妙在借他方之遷客騷人”,“專寫覽物之情”,“只是借來翻出后文憂樂耳”,“處處隱對子京,即處處從謫守著想”;(3)“尤妙在入后憂樂一段,見得惟賢者而后有真憂,亦惟賢者而后有真樂。樂不以憂而廢,憂不以樂而忘。此雖文正自負之詞,而期望子京,隱然言外。”這樣寫,要將敘事、繪景、抒懷及規勸之意等等揉成一體,難度特別大。可是由于范仲淹具有言意理論這個“貫穿古今的本體論”理論思維的氣度和能力,才使得《岳陽樓記》寫得如此“正大堂皇”而又“妙不可及”。
二是與現實接軌。由于拒絕言意理論,現當代語文教學一直找不到“回家的路”——其實是“無家”可歸。因為,語文的“家”就是言意關系本體,就是現實生活中的人的言意實踐、人的言意交往世界。沒有言意關系本體這個“家”——這個終極性的希望和歸宿,就只能一直在“工具性”與“思想性(現為‘人文性’所取代)”之間反復拉鋸角力,犯著“鐘擺病”(李維鼎先生語):一會兒“重形式”,一會兒“重內容”,來來回回,反反復復,輾轉反側,徘徊哀怨。怨誰呢?只能怨我們自己。我們“忘”了,我們現代人仍像古代人一樣以言表意,仍然運用“言—象—意”這套理論系統來說話、寫詩和作文。孫正聿先生說:“本體論追求的合理性在于,人類總是懸設某種基于現實而又超越現實的理想目標,否定自己的現實存在,把現實變成更加理想的現實;本體論追求的真實意義就在于,它啟發人類在理想與現實、終極的指向性與歷史的確定性之間,既永遠保持一種必要的張力,又不斷打破這種微妙的平衡,從而使人類在自己的全部活動中保持生機勃勃的求真意識、向善意識和審美意識,永遠敞開自我批判和自我超越的空間。”⑧言意關系理論就恰恰具有這種理論功能和價值,所以,現在該是到了言意關系本體論為語文“安家樂業”的時候了。
四、言意關系理論的方法論意義
著力于“關系”體的內在結構探究。言意關系本體論視野中的每個文本,都是獨特的言意關系結構體。“把藝術看成結構性存在,這是理解藝術存在本質的關鍵。‘結構’作為藝術的本體范疇,它是藝術的全部復雜性和神秘性的深刻根源。”⑨這個結構體以言意關系為內在框架,就像建筑物內的鋼支架一樣支撐著整個文本,使得每個文本,或高大巍峨,或小巧玲瓏;或樸實厚重,或別致精美。《岳陽樓記》的內在結構是:
(騷人)↗晴景(喜)—樂↘(理想境界)
謫—重修樓—全景—覽物之情古仁人之心
(事)(遷客)↘陰景(悲)—憂↗(暗含“謫”)
這個結構框架,實際是“借事與景抒懷”,但由于暗含“謫”意,又引出陰景、晴景和憂、樂的對比,就顯得非常別致秀特了,再加上精美的駢散結合的文字,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建構出來的了。
著重于言說動態的“過程性”探究。作者的寫作歷程外人難以知曉,只能從文外資料和文內兩方面來考察。文外即孟子的“知人論世”,考察作品是在什么背景下生發的。就此文而言,無非有三:一是范、滕二公同為貶官,惺惺相惜,滕邀作文,范慨然而允;二是范公早就有憂樂之懷:“先憂后樂兩言,先生生平所持誦也。緣情設景,借題引合,想見萬物一體胸襟。”(清·浦起龍語)“此老胸襟度量,直與岳陽洞庭同其廣”(清·顧競語);三是范公早就知道滕公有“罕受人言”之弊,所以借作文之機規勸他。就文內而言,文章以“謫”字開篇,借“遷客騷人”承轉,假“覽物之情”生發,分“陰”、“晴”兩景展開,用“古仁人之心”結穴。全文因事入景,由景生情,緣情化理,環環相扣,層層推進,肌理綿密,字字精準,叩擊人心,結尾反問,又讓人生綿綿不盡之意。這樣的“過程性”研究,從文外到文內,展現文章生成的全過程,會給學生以超過靜態研究多很多的收獲。
著眼于言說“規律”的探究。言意關系本體所具有的整體性、規律性正好可以醫治語文教學零散化、碎片化的傾向痼疾。因為,言意關系觀照的是整個文本,意是作品的靈魂,言是意的呈現,抓住言意,就可對全篇乃至語文整體“一覽眾山小”。我國古人總結了許多言意關系的規律,如“以意為主”、“言貴從心”、“語短而意長”、“詞淺而意深”、“意則期多,字惟求少”、“意在筆先”、“以意役法”、“技道兩進”、“意在言外”、“言有盡而意無窮”……而這些,可歸納為“意興發生律”—“意緒顯現律”—“意塊組織律”—“意象生動律”(實用文的意象性較弱)—“意脈聯貫律”—“意旨鮮明律”—“意團完整律”。如《岳陽樓記》,意興因“謫”而興,意緒因“樓”而顯,每一個意塊都要精心組織并讓它在全文起到應有的作用(如第二段由景而情的過渡作用),意象(如“陰”景、“晴”景)最為生動、引人,全文意脈由“謫”從明到暗運行,最后以“先憂后樂”作為意旨被鮮明地表現出來,而整篇文章作為一個意團其“首尾布置與中間狀物之妙,不可及矣。”(清·顧競語)
著意于學生的言意“生成”探究。語文課程不是為了學習語文知識,更不是為了考試,而是學生的言意生成。語文教學的一切都應為了學生的言意生成這個終極目標。而言意關系本體最大的優勢就是瞄準了言意生成。如《岳陽樓記》的教學就是要研究范仲淹為什么能寫出此文,此文又是怎樣來處理言和意的關系而成為流傳千古、膾炙人口的名篇的。
自古以來,我國的文章寫作、文學創作和語文教學都以言意關系作為本體,要求學習者和運用者徜徉于言意之間,斟酌于言意之際,創造于言意之途,從而摸索出、探究出、體驗出言和意之間的那種十分微妙而又十分靈活的辯證對立統一關系,最終走向對言和意生成過程和規律的自由掌握和靈活運用。這樣,言意二者同觀互照,相輔相成,彼此融合,最終達到亦言亦意,非言非意,言意同構共生,促進生命質量提升和發展的美妙境界。這不正是語文所要達到的境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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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①榮維東:《話語重建和傳統回歸的科學態度》,《語文學習》,2008年第11期。
②童慶炳:《語文教學改革的哲學思考》,人大資料復印中心,《中學語文教與學》,2003年第12期。
③阿里斯頓:《語言哲學》,第1-2頁。
④高清海:《高清海哲學文存》(1),吉林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131頁。
⑤馬克思:《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62年版第83頁。
⑥馬克思:《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90頁。
⑦⑧孫正聿:《終極存在、終極解釋和終極價值——作為終極關懷的本體論》,《社會科學戰線》,1991年第4期。
⑨林興宅:《藝術是結構性存在》,《文藝研究》,1994年第6期。
[作者通聯:朱學坤,江蘇邳州教師進修學校;于洪昆,江蘇南京金陵中學河西分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