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主權債務危機帶來的風險,至少到目前為止,仍然是可以控制的。
歐債危機發展歷程及現狀
本次歐洲債務危機肇始于歐洲南部國家希臘。2009年10月,希臘政府突然宣布,2009年其政府財政赤字和公共債務占GDP的比例將達到12、7%和113%,兩項指標遠超歐盟《馬斯特里赫特條約》規定的3%和60%上限,希臘政府需要在2010年緊急籌措540億歐元資金,否則將可能破產。全球三大信用評級機構惠譽、標準普爾和穆迪相繼調低希臘主權信用評級,希臘債務危機由此拉開序幕。
希臘危機爆發之后,對是否援助希臘問題上歐盟內部存在較大的分歧,特別是德國猶疑不決,其內閣直到2010年5月3日才批準224億歐元的救助希臘計劃。2009年12月希臘主權債務危機就已經爆發,直到2010年3月,歐盟財政部長會議才僅就救援希臘提出了意向性的討論。2010年4月11日,歐盟和IMF出臺了總規模為450億歐元的救援計劃。2011年10月27日,歐盟領導人峰會就解決歐洲債務危機的一攬子方案達成了協議。一攬子方案的出臺對歐債危機的解決帶來了新的希望,但在目前全球經濟衰退的大背景下,加上歐盟自身的體制問題等制約因素,這些措施是否能正真到位,實施效果究竟如何,還有待進一步的觀察。
歐洲債務危機背景下的歐元危機
歐元問世迄今已有11年,成員國也增加到17個。在這11年中歐元已成為僅次于美元的世界第二大儲備貨幣,占全球貨幣儲備量的近25%。從全球范圍內看,歐元的問世增加了歐盟在世界經濟體系中的地位,同時有效抵制了美元的霸權地位,對歐洲乃至全球經濟具有意義重大。
從貨幣政策而言,歐元區各成員國流通著同一種貨幣,貨幣政策實現了統一,但財政政策卻未能實現統一,成員國具有相對獨立的財政政策。在財政政策方面,出于整體經濟安全考慮,《穩定與增長公約》要求其成員國財政赤字水平不得超過GDP的3%,債務水平不得超過GDP的60%。但是這一規定嚴重束縛了成員國采用公共支出政策,從而難以以應對在危機情形下出現的經濟衰退,從一定意義上講,公共支出政策在歐盟的框架內“失靈”了。由此可見,財政政策與貨幣政策的分離,使得歐元區各國無法采取有效地應對危機的手段,只能被動出擊,最終導致歐元的持續疲軟。
由于歐洲債務問題不斷蔓延,而且變成了一個復雜的長期性問題,歐元區存在的統一貨幣政策與分散財政政策的內在矛盾也難以在短期內解決,國際市場上出現了看空歐元的情緒,有人甚至預言歐元將在未來不長時間內發生分裂和解體。對歐元而言,政治的穩定以及政治層面上對歐元的信仰是支撐歐元走到今天的關鍵。如果出現政治上的混亂,受損害的將不僅僅是歐元,歐盟本身也很有可能成為攻擊的對象。
歐債危機對歐元區未來的影響
對于歐債危機之下的歐元區來說,其前景存在三種可能性:其一是部分國家退出歐元區,歐元區進行精簡和重組;其二是歐元區乃至歐盟各國通過走向深度財政聯合進而鞏固歐元的地位;其三是歐元區解體,各國恢復原有貨幣,從而實現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的統一。
從政治成本上來看,一旦一個成員國退出歐元區,其在歐盟和歐洲的政治公信力和國際威望將受到極大的損害,因為貨幣聯盟和貨幣合作是歐洲政治聯盟和歐洲一體化的基礎。退出歐元區的國家在討論歐洲聯合的其他問題中將喪失發言權,遭受政治孤立,在歐洲政治舞臺上邊緣化。
從經濟成本來看,一個成員國退出歐元區之后需要重新創建主權貨幣,這樣則會帶來巨大的轉換成本,影響到各個行業的正常經營,國內原有資金也可能大規模外逃。再者,如果一國發行新貨幣,為刺激經濟恢復,勢必要對歐元或其它貨幣貶值。最后是資產負債表的重估效應,如果是小國家退出歐元區,則小國家的金融機構、企業、家庭和政府的資產負債可能惡化,甚至破產;如果是大國家退出,則整個歐元區都面臨資產負債表重估問題。
從法律障礙上來看,主要體現兩個方面: 第一,《馬斯特里赫特條約》中沒有關于成員國退出的法律規定,因此需要修改歐盟穩定與增長公約和相關法律。第二,退出歐元區的成員國必須重新立法將所有的交易、計價和結算貨幣從歐元轉為其主權貨幣,并要將家庭、企業和政府的債務、貸款等轉化為新貨幣;在技術障礙方面,存在類似的“菜單成本”,為適應新的計價貨幣,退出國必須更換原有的適用于歐元的硬件和軟件。
結語
一體化已經成為歐洲政治的傳統,也是不可逆轉的歷史過程。歐洲主權債務危機帶來的風險,至少到目前為止,仍然是可以控制的。在一體化過程中采取謹慎的發展策略,暫緩吸納新的成員國,在此前提下依托“歐洲2020戰略”提出的發展目標,協調不同起點和具有不同特征的成員國的利益,建立聯系更為緊密的經濟一體化協調機制和更為穩定協調的政治架構,重新構建適合經濟基礎的社會福利系統,建構基于財政預算、金融市場機制和對外經濟貿易政策的新經濟治理結構和歐洲全球化反應機制。從而建立一個更為深化和穩定的歐洲一體化組織,將歐洲一體化發展到一個新的高度。
(作者單位:蘭州大學政治與行政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