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3年,美國一位以飼養家禽為生計的家庭主婦史迪爾,因為客戶的臨時要求將原本50只雞的訂單擴大到500只,為了使這些小雞能捱過寒冬,她嘗試將它們放置在室內,并且在飼料里加入營養劑。順利交出訂單后的史迪爾,繼續改進這種飼養方法,如何有效地喂養牲畜,讓它們在短時間內快速生長?而我們或許不知道,八九十年后的現代,雞的飼育時間相比50年前減少了一半,體重卻長了一倍,因而雞的內臟和骨骼的成長來不及承受體重,便需要喂食大量的抗生素以預防疾病。你知道,總有一些事情是需要代價的。
工業文明的高度發展,顯然讓飲食發展到了一個無所不有、供不應求的繁華之境。但是有更多的問題,從餐桌上明朗起來,怕是一不小心,就從餐盤里曝出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來。
2008年,美國有一部紀錄片,叫做《食品公司》(Food, Inc.),也被譯作“美味代價”或“毒食難肥”,因為影片直指大型食品公司經營者為了獲取高額利潤不惜改變動植物的生長方式和生長周期,犧牲了公眾的健康和安全。工業化農產全盤改變了傳統的養殖方式,在看似清潔的食品加工流水線上,沙門氏菌和希氏大腸桿菌毫無阻礙滲透到食物當中,毒害著人類的生命。
人類早期面對自然界的繁雜食物,需要判斷哪些食物有毒?哪些是有營養價值的?哪些是味道鮮美的?甚至有人類學家說,為了解決雜食的難題,人類才得以演化出如此精密的大腦。但是異常聰慧的人類卻在這個時代,再次陷入一種困惑和兩難?《吃動物》發問:我們為什么不能吃動物?《雜食者的兩難》則說美國人成為“長著兩只腳的玉米”和“會行走的塑料”,以及《美味欺詐》、《浪費》……更多書的出版,引發了思考。
我們常常受到食品科學家和商人的誘騙,因為他們善于利用雜食者的困惑來牟取利益,用飲食工業加深雜食者對吃的焦慮,又用新的產品來化解,將我們帶入一層層循環的可怕之境。但或許如沈嘉祿在《中國人的“惡吃”》文中所見,這番境地也應該歸咎于人性的貪欲,以及缺乏堅實的飲食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