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林/《中國青年報》評論部副主任
PM2.5
輿論壓力下,很多城市也都準備公布本地的PM2.5數字。我比較擔心,現在輿論關心PM2.5,并不是真正關心環境的治理,關注城市的污染問題,而只是炒作和消費一個新概念,是一陣風地追捧一個有新聞價值的概念,等這陣風過了,就沒人認真關注了。
我認識的一個做環保報道的記者說,一位環保專家批評他跟著很多媒體瞎炒PM2.5的問題,因為城市里灰霾的問題,不只是PM(也就是懸浮的顆粒物),還有更關鍵的臭氧和VOC(一種對人體有害的揮發性有機物)。專家擔心現在PM熱了,有關部門只重視PM,而不重視臭氧和VOC了,空氣污染問題會更嚴重。PM2.5只是空氣污染的一方面,還應該關注其他的指標。
我查了一下環保部2011年12月底發布的一條新聞說,環保部將抓緊修訂發布《環境空氣質量標準》。該標準將增加細顆粒物(PM2.5)、臭氧(O3)和一氧化碳(CO)三項國際通行的監測指標。請注意,不只是PM2.5,而是三項監測指標??墒牵襟w和公眾的目光全部盯到PM2.5上了,忽視了對其他指標的關注。顯然,是因為PM2.5是一個新概念,而且是熱點新聞炒出來的一個新概念,于是人們的熱情就都集中到這個概念上去了,而忽略了環境空氣質量其實有很多標準。
春運
一些媒體在提供各種春運服務信息的時候,也習慣性地有一種在渲染個別極端案例中,將春運“悲情化”的報道取向—比如,報道那些因買不到票或覺得票價太高,而騎摩托車回家的農民工;報道那些排了兩三個晚上,也沒有買到票的人;報道各種一票難求的抱怨、擠不上車的苦難、擁擠的痛苦、挨票販子宰的不堪、回家路上的勞累等等。
別把春運說得那么悲情。我們很多人,都特別喜歡用一種受害者的思維看待問題,一遇到一些麻煩和問題,就覺得自己是受害者,就不斷地抱怨、指責別人。不過說一句實話,在春運這件事上,一票難求,我們真的不是什么受害者,并沒有哪個在迫害我們。春運,大家都要趕著回家過年,這是一個傳統,而現實是,我們的運輸能力只有那么大,不可能滿足這種扎堆回家的人群。必然會有一票難求,必然會有擁擠。如果非要說為難,那是我們自己為難自己。無論怎么抱怨,春運問題在當下,都是一個無解的問題。抱怨和指責只能加劇我們的焦慮,給自己添堵。
師永剛/《鳳凰周刊》主編
微博爭吵事件與商業品牌之悖
微博上最近的故事是,羅永浩與西門子之爭。聰明兼街頭氣十足的羅顯然由一開始偶然激動的商業維權,到突然爆發的圍觀者們哄抬起的維權新聞,再到所謂的國際媒體報道后的國際商業事件,最后的結局竟然是羅無意間下了一盤“很大的商業棋”。羅后來對媒體稱:這幾個月他雖然沒有顧及到自己屬下的商業英語事務,但他匯集了強大的人氣與巨大的知名度,顯然自己的英語機構的人氣仍然賺到了。
另一個故事是網友爆韓寒所謂的團隊“代筆門”,韓寒高調反擊,一個被各界各取所需所造就的一個紙上的公知韓寒,再度成為事件的核心。其后方舟子同志與羅永浩同志拍馬再殺到,最終連演藝界的代表冰冰同志也不甘錯過此“大牌爭炒”盛事,湊進來熱鬧一把。這個故事的結局和幾乎所有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的微博事件一樣,大家各取所需地炒作一番之后,韓寒原諒了發起者,局里剩下了無關者舟子以及更多的人。然后,相安無事,洗洗睡。
王安/《中國證券市場周刊》主編
有人歡喜有人愁
年關,是財政部長的糾結日。春節前,他有義務向全國人民報告,他努力要取得大家的信任:剛剛過去的公歷年度,財政部的工作怎么樣?2011年全國財政收入好得出奇,就像民生銀行行長洪崎所言,銀行的效益太好了,好到都不好意思公布了。1至11月財政累計收入97309億元,同比增長26.8%。因此,2011年全國財政收入將接近11萬億元。于是問題來了:2011年3月份,財政部曾向全國人大報告,全年財政預算收入將比上年增長8%,也就是8.964萬億元—人大批準的是不到9萬億,但到年底財政一下子兀自多拿了2萬億,這怎么辦?
如今減稅呼聲大了起來,其背景是,財政出色了,企業卻有點扛不住了。一個企業的毛利潤不到10%,卻要繳17%的增值稅,10%的利潤怎么可能付得起17%的增值稅?這只能逼著大家逃稅。在減稅的呼聲中,卻又有增稅。財政部財政科學研究所所長賈康日前表示,房產稅“最重要的任務不是增加財政收入,而是調節經濟和社會生活,其成為地方財源支柱的屬性將逐漸顯現?!边@是什么意思?—讓房產稅成為地方財源,說白了就是在地方的賣地財政眼見不靈了的時候,讓房產稅頂上去,這樣就不觸動現有的中央和地方財權事權的格局,不觸動中央部門的既得利益,讓地方政府到民眾那里去找新的財源,不經過人大批準而開辟新稅種。
網絡時代的成名與消失
對于主持人張紹剛與參選者的對峙的爭議,卷入了更多的“網絡名流”。我只想說,最大的受益者其實只有一個人與一個節目。從傳播學的角度來看,各位爭議者只會提高張的知名度與節目的收視。所以每次看到這樣的爭議,我都會早早躲過。從事媒體工作20多年后,我發現一個真理,每次熱鬧后都會留下個把知名人物,而那件讓此人成名的丑事或好事,我們都已想不起,只知此人成名了。更大的悖論是,比如艾未未因與《環球時報》交戰而讓《環球時報》成為一份具有國際知名度的大報,其主編胡錫進同志,更成為國際知名度較高的中國報界人士等等。這些可能都是他們意想不到的一個后果吧。
在這樣一個資訊時代,一個熱衷出名的人最恐懼的是寂寞。我的忠告是,如果你要恨一個人或者對此人有意見,不是在網上參與議論攻擊,惟一的方式就是漠視它并忘記它。
劉展超/《第一財經日報》北京綜合新聞中心主任
18億畝耕地紅線
中國要不要保18億畝的耕地紅線,在學界曾經很受爭議,但中國實際上到底有多少耕地,目前還不很確定。2009年底,官方稱中國耕地總數為18.26億畝,但此后中國政府便未曾對外發布過這一數據,而慣例是一年發布一次。
其中隱情可能在于全國土地二次調查。二調工作自2007年7月啟動,原計劃2009年底或者2010年初結束,并將最終匯總的數據上報給國務院。國土資源部也曾計劃在2010年就利用二調數據進行政策部署。
曾有報道稱最終匯總后發現全國耕地數量比官方數字“多出了不少”,而這將影響到“18億畝耕地紅線政策”是否還有存在的必要,所以相關部門一直不敢輕易發布這個數據,并一直拖延至今。
中國人均耕地數據確實不多,這決定了我們不能在用地問題上鋪張浪費,但如果一個最重要的基礎數據都不準確的話,以此為依據出臺的政策權威性又有多大呢?
限購放松是大概率事件
進入2012年,各界都很關注樓市調控政策何時放松,因為這將影響到人們的購房預期。一旦調控放松就趕緊出手買房,恐怕這是多數人的想法,因為他們都經歷過瘋狂的2009年。
即便2011年年底時,中央高層多次喊話2012年樓市調控政策不放松,但不少持幣待購的民眾們還是認定地方政府會“暗度陳倉”。即便廣東佛山試圖放松限購的舉動被緊急叫停,但廣州又新近表態要對限購進行“區別化”,這種試探中央底線的行為,估計會越來越多。
不改變調控的大方向,并不意味著不可以對調控力度進行調整。比如北京,如果把限購的年限從五年改成三年,這算是改變大方向嗎?
2012年也不會是2009年,當年中央對樓市調控的轉向,已經不是放松,而是跨越了放松直接到了“過度支持”,這才導致了隨后的樓市泡沫,相信政府會吸取那次的教訓,2012即便有所放松,也不會走得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