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詩詞是以漢語言文言文為載體,以語言節奏的和諧性再現生活抒情言志的藝術。古典風體詩歌格律比較自由,不拘對仗、平仄,押韻較寬,篇幅長短不限,句子有四言、五言、六言、七言體和雜言體。
古典詩詞通常的結構形式是先寫景敘事后議論抒情,寫景敘事為議論抒情作鋪墊,而觀點態度、思想感情也一定在寫景敘事的基礎上闡發。最常見的有“起、承、轉、合”。
起承轉合使文章結構嚴謹有序。“起”句為首句,有統帥全詩,奠定基調,渲染氣氛的作用。杜甫《登高》詩首聯的“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開篇便以急風、高天、長嘯的猿聲,清渚、白沙、盤旋的飛鳥這六個秋天特有的意象,描繪出了一幅蕭瑟、肅殺的三峽秋景圖,奠定了全詩低沉的基調。這種開頭借景渲染氣氛的“起”句在現代文中也經常用到。如八年級上冊《蘆花蕩》的開頭描寫了葦塘的陰森黑暗,葦子的狠狠往上鉆等情態,渲染了故事籠罩在恐怖殘酷的戰爭氣氛,烘托了頑強的生存姿態,奠定了全文的感情基調。
“承”是“起”的延續、深化,故有承上啟下的作用。再如杜甫《登高》的頷聯“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中的“落木”“長江”分別緊承首聯的“風急天高”“渚清沙白”,把秋意推向深廣,境界更為曠遠,為后面抒發孤愁提供了有力的依托。這好比是現代文中的過渡句段的作用。也如《蘆花蕩》中的第六段首句“老頭子過于自信和自尊”。它既概括了上文的意思,更點明了老英雄性格的核心,貫穿文章的始終,是推動故事情節發展的線索。尤其是“過于”二字用得非常準確,老頭子的全部功過都由這一點生發出來。
“轉”在結構上起轉折作用,前面鋪墊蓄勢已足,陡然一轉,別開生面,讓詩歌頓生波瀾。如杜甫《登高》中“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由前面寫景到此時的抒情,抒發自己羈旅漂泊之苦,晚年抱病登臺的孤獨。這種方式好比現代文中行文中的議論抒情。例如孫犁的《蘆花蕩》中的當大菱受傷后老頭子的心理描寫“他沒法解釋:大江大海過了多少,為什么這一次的任務,偏偏沒有完成?自己沒兒沒女,這兩個孩子多么叫人喜愛!自己平日夸下口,這一次帶著掛花的人進去,怎么張嘴說話?這老臉呀!”寫出了老頭子羞愧、自責、懊悔的心理,同時也進一步表明了他“過于自信和自尊”的性格特點,更豐富了人物形象。感情的波瀾由此生發,避免了文章的平鋪直敘。更讓讀者盡快的明白作者的思路,體察作者真正的寫作意圖。
最后的“合”是對前面的合成,常有點明題旨,收束全詩的作用。再如杜甫的《登高》“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中的“艱難苦恨”四字極寫自己的痛苦悲愁有多深。起到點明中心,揭示主旨。再如孫犁的《蘆花蕩》中的結尾段“在那葦塘的邊緣,蘆花下面,有一個女孩子,她用密密的葦葉遮掩著身子,看著這場英雄的行為。”這一句從側面寫出了老頭子英雄行為的傳奇色彩,他用巧妙殺敵的實際行動,在二菱面前捍衛了自尊。尤其是“英雄”二字直接點明老頭子的人物形象,起到了收束全文,畫龍點睛的作用。
若我們寫作文能像古人寫詩歌一樣注重起承轉合,那我們的文章在思路上肯定是清晰的,結構上肯定是嚴謹的,中心上肯定是明確的。所以說“起承轉合”的這種構思技巧很值得我們借鑒。
當然詩歌中還有很多寫法值得我們學習。像用線索貫穿全文,使文章層次分明,結構嚴謹。如陸游的《游山西村》以游蹤為線索,描摹了南宋初年的農村生活畫卷。按時間推移,空間轉換展開敘述,先描寫了村外山環水繞的美麗風景,再而轉寫村內美好淳樸的風土人情。全詩無一“游”字,而處處切“游”字,游興十足,游意不盡;又層次分明,“以游村情事作起,徐音境地之幽,風俗之美,愿為頻來之約”。又如杜甫的《望岳》全詩緊扣“望”字展開描寫。首聯寫遠望泰山:青翠連綿,一望無際;頷聯寫近望泰山:神奇秀麗,巍峨高大;頸聯寫細望泰山:飛鳥入林,眼眶睜裂。全詩由遠到近再到細,描寫角度由大到小,層層深入,極力地表現了泰山的雄奇,表達了詩人的雄心。現代文中用這種寫法者不勝枚舉。例如朱自清的《背影》,作者將“背影”作為本文線索和感情抒發的焦點,多處作了獨具匠心的布局:開頭設疑,點出背影,造成懸念;文中刻畫背影,細膩深刻,令人感動;父子分手,惜別背影,催人淚下;結尾思念,再現背影,回應開頭。這樣先作鋪墊,后到高潮,感情自然,使得文章結構合理,思路清晰。
還有古詩詞中的對比襯托手法也經常運用。這能使主旨更加突出。如晏殊的《浣溪沙》,詞人巧妙地運用了“新”與“舊”的對比,“舊”是主,“新”是賓,用“新”來反襯“舊”,強化懷舊傷情的氣氛。同時為下句抒發感慨暗下鋪墊。后詞人又運用“來”與“去”的對比,“去”是主,“來”是賓,以“來”反襯“去”,強化了“無可奈何”的惆悵。通過幾組對比使詞人感傷惆悵之情躍然紙上。現代文也經常運用此種寫法來突出主旨。比如雨果的《就英法聯軍遠征中國給巴特勒上尉的信》,作者將圓明園與古希臘的巴特農神廟相比,肯定了圓明園的藝術價值在世界上的地位。將圓明園這座萬園之園的富麗堂皇與英法聯軍對它的劫掠焚毀相比,揭露了英法聯軍的滔天罪行。在將歐洲人的“文明”與中國人的“野蠻”相比中,作者既批評了歐洲人自鳴得意的心態,又嚴厲地譴責了英法聯軍的暴行,充分表達了作者鮮明的愛憎態度,增加了文章的藝術效果,突出了文章的主旨。
古詩詞出除了上述幾種寫法值得我們寫作中借鑒外,還有如借景抒情、情景交融、借景喻理、虛實相映、動靜結合、比喻說理、托物言志等等手法都值得我們揣摩運用。
總之,我們在閱讀古詩詞時要注意賞析它的構思技巧,養成積累的習慣,然后有意識的運用到自己的寫作中,相信這樣堅持下去,我們的現代文寫作水平定能有質的飛躍。
(作者單位:江西省于都實驗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