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繼承中創新 在改革中發展

摘要：本文從中國藝術發展的歷史和現狀兩個方面進行考量，指出了現今高等學校藝術學科建設中存在的問題；提出了在繼承的前提下創新、在改革中發展的看法。

關鍵詞：繼承；創新；改革；發展；學科建設

【中圖分類號】 G648 【文獻標識碼】 B 【文章編號】 1671-1297（2012）08-0001-01

關于藝術學科的演進與建設，是一個有重大現實意義問題。本屆全國藝術學年會以“藝術演進”為中心議題，表明會議組織者對中國文化的歷史與現實，具有睿智與清醒的認識。我們相信，通過本次年會的交流與研討，必將對中華藝術的傳承和學科建設，產生良好影響。

藝術學科的范疇非常寬泛，藝術演進問題亦十分深奧復雜。因本人學力有限，在此，僅就高等學校藝術學科的建設，談點個人之管見，祈望就教于方家。

一 時代為學校藝術學科建設提供了良好機遇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隨著社會主義經濟建設的洪波涌起，全國高校的藝術學科建設，也得到極大發展。目前，除專門的藝術院校之外，許多綜合性大學、師范類高校、乃至理工科大學，都設立了藝術類專業。這不僅為社會培養出大批藝術人才，更為中華藝術的傳承、發展奠定了堅實基礎。由于徹底破除了“階級斗爭為綱”的思想桎梏，政治對藝術的干預大大淡化，藝術家的藝術個性得以充分釋放，在各門類藝術的繼承與創新方面，都取得了不俗成績。

與此同時，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來，國內各專業領域的藝術家紛紛走出國門，或學術交流、或訪問演出，促進了中外藝術的相互學習借鑒、相互融合。凡此種種，對高校藝術學科建設，或參賽參展起到了一定的推動作用。這是當前的主流。

值得注意的是，在高校藝術學科建設中，還存在著一些不可忽視的、亟待解決的問題。

首先是藝術人才匱乏。許多高校，尤其是地處二、三線城市的普通高校和一些理工科院校的藝術專業，師資力量不強，特別缺乏在專業領域有較大影響、藝術上卓有建樹的學術帶頭人。古人講：取法乎上，僅得其中。師資力量不強，自然難以培養出高水平的人才。

為什么歷代與當代許多卓有成就的藝術家大都出于名師之門？為什么我國一些頂尖運動員要到國外訓練？為什么中國男籃、女曲球隊要請外籍教練？這當中可以給我們許多啟示。最重要也是最簡單的一點是：“名師出高徒”！此外，我們許多藝術專業師資的“近親繁殖”現象，也應引起關注。

其二、藝術專業的辦學方式比較封閉。大多數教師極少有繼續學習深造的條件，有機會出國考察交流的教師，更是鳳毛麟角。這就難免在教學活動中陳陳相因，照本宣科；所培養的學生也只能蕭規曹隨了。

其三，藝術人才培養的方式、方法比較陳舊。從課本到課堂，學生的藝術個性難以得到張揚。

其他還有一些問題，如：重技能訓練，忽視理論研究；重專業發展，忽視全面的文化熏陶等等，茲不贅述。

藝術學科建設，當務之急是人力資源的開發建設。在改革開放的大歷史背景下，除了運用各種優惠政策吸引人才之外，還必須下氣力培養現有的藝術人才。比如：有計劃地輸送有前途的青年教師出國進修或送他們到國內水平高的學府或名師門下深造；有計劃地延聘外籍教師來校執教，等等。在這個方面，教育行政部門應發揮指導和中介作用。

在教學方法上，應當提倡開放辦學。不同高校的藝術類專業之間，應多開展教學交流；不同學校的專業教師可以相互兼課；學生可以多參加社會上的藝術活動等，總之，要使藝術專業的教學活動更加開放，更加生動活潑。

二 藝術必須在繼承傳統中創新

藝術的創新，必須在繼承傳統的前提下創新。沒有繼承，創新就是無源之水。例如：京劇，從形式上說，主要是“西皮”“二黃”兩大聲腔系統，其伴奏樂器，主要是京胡。離開了“西皮”、“二黃”，京劇就不成其為京劇；摒棄了京胡，無論加多少臺鋼琴，多少把小提琴，也不能稱其為京劇。因此，京劇的創新，只能在保留皮黃腔和京胡伴奏的前提下進行。即使當年的“樣板戲”，“十年磨一戲”，也無法“磨” 掉“皮黃”與京胡。

已故知名作家汪曾祺談到：京劇的“流水板”，一般是二二三、三三四的格律。他在執筆《沙家浜》劇本創作時，為使人物唱詞生活化、性格化，為阿慶嫂寫了兩段詞，一段七言的，一段五言的。結果作曲的李慕良先生采用了五言句式的，創造出一段五言“流水”，這就是那段著名的“壘起七星灶，銅壺煮三江……”，得到專家和群眾的一致認可，筆者認為：這就是創新，是繼承傳統前提下的創新。

中國文化藝術源遠流長。歷朝歷代，俊才輩出。先賢們為我們留下了豐厚的文化藝術遺產。無論是美術、音樂、戲曲、舞蹈，古代典籍中的精髓，都有待于后學們深入研究、發掘。作為高等學校的藝術專業，擔負著繼承傳統文化的重要任務。作為高校藝術專業的教師，必須對傳統文化進行深入地研究、探討，切實了解其精髓，然后才能以新的視角、新的理論去解說與傳承。外來的理論只能借鑒，傳統的東西才是中國藝術的血脈。脫離傳統，就失去了中國氣魄。因此，不能創新，寧可守住傳統。

再譬如繪畫，中國畫的基本形式是“筆墨”，其基本語言也是“筆墨”。因此，“筆墨”，是中國畫的生命之本。中國畫的教學必須以“筆墨”為重。然而，我們藝術專業學習國畫的許多學生，對于什么是“筆”、什么是“墨”，往往不甚了然。中國畫當然應該吸收外來的養分和新鮮的東西，但在宣紙上搞素描，絕非正宗的中國畫。中國畫的創新，首要的是筆墨的創新，對傳統技法的創新。

尤其應當注意的是，北宋文人畫興起后，中國畫在審美品格上得到進一步提升，講求人品畫品，講求學問修養。而在這個方面，在我們的藝術教育中，注意得十分不夠。

在音樂教育方面，同樣存在此類狀況。中國傳統文化歷來重視音樂對人的思想道德的教化作用，將“禮樂”并舉。“禮”的基本意義是將人的社會行為規范化、藝術化；而“樂”的作用，則表現為對人的性情、品質的陶熔陶冶。所以孔子提倡“興于詩、立于禮、成于樂”（見《論語·泰伯》）。即是說，用“詩”（特指《詩經》）激勵精神志氣；用“禮”作為行為規范，以“樂”陶冶情操，達成人格修養的高尚，最終完成個人所擔當的社會任務。對于傳統的文化藝術思想，今天我們自然應持“揚棄”的態度，但其強調音樂教育對人的情操與品德修養的重要作用，是否應當引起我們的重視呢？在我們的音樂教育中，是否存在著單純重視方法、技巧，而忽略對學生品德的陶熔、陶冶呢？

總之，作為高等院校的藝術學科，擔負著文化藝術傳承的使命，在繼往開來的過程中，必須在科學研究方面有所建樹，不僅要重視現代藝術理論研究，從某種意義上說，對于中國古代文獻的研究、發掘，更應該不遺余力。

三 高等學校藝術學科建設，要在不斷改革中進步

創新是藝術發展的動力。高校藝術學科建設，必須在改革中求得進步。筆者認為：當前可以著手于做的，一是教學內容的改革，一是招生的“門檻”的適度提升。

眾所周知，一個有成就的藝術家，首先要有高尚的節操和人格修養，二是要具備深厚的文化修養，特別是廣泛的人文社會學科知識。舉凡古今中外在藝術上卓有建樹的人物，莫不如此。

中國傳統的讀書人，在熟讀經史的同時，特別講求琴、棋、書、畫四門工夫，有的人甚至在醫學方面有深厚造詣。其中的佼佼者，如漢代的司馬相如、晉代的稽康、唐代的王維、宋代的蘇東坡、明代的唐寅、文征明等等，以其在文學，藝術上的卓越成就，成為中華歷史文化的標志性人物。對比起來，我們現在的許多“大師”們、許多從事 藝術教育工作的人們，未免顯得平庸。然而，“雖不能至，心向往之”。我們應當自覺地加強修養。至于當今高校藝術專業的學子們，可能更難以差強人意。對此，中央電視臺歷屆青年歌手大獎賽中，文化知識對答的尷尬場面可做注腳。

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主要在兩個方面：一是整個社會思想的浮躁，急功近利，致使許多學生把學習藝術當作就業、謀生之手段，忽視全面修養；二是高考指揮棒的作用，造成了藝術類專業錄取的文化課分數過低。

在藝術類專業的招生、錄取中，文化課的分數線，大大低于高校其它專業， 使欲報考藝術專業的學生，無形中放松了文化課學習。而在高中階段，過早地進行分科、分班學習，更造成了藝術專業類學生的文化知識缺失。

在傳統中國社會，人們普遍把熟讀經史典籍當作學問——這當然是“科舉”指揮棒造成的；但在現代西方，人們竟也把文史哲當作大學問。在現代西方的大學里，最高的學位是哲學博士。不管什么專業，學物理的，叫“物理哲學博士”；學生物的，叫“生物哲學博士”……這是因為：社會是人類的集合體，而藝術所表現的，乃是人類的社會、歷史和“人”的思想情感。文史哲的功能是研究人——人的思想情感與精神世界，所以是最高境界的學問。可以斷言：文史哲知識貧乏的人，絕對不可能成為真正的藝術家。

近代以降，國人認為中國的落后，是科學技術落后所致——這固然有一定道理。但晚清廢科舉，“師夷長技以制夷”，結果呢？在中日甲午海戰中，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北洋艦隊，竟全軍覆沒！改革開放以來，提出“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這當然不錯，但同時引發了全社會重理工、輕文史哲的傾向。許多人認為，學習不好的學生才學文史哲和藝術。這恐怕不是鄧小平同志的初衷。尤其是在藝術專業教育中，也忽略了全面的文化知識教育；學藝術的人也不注重自己的文化修養，這樣，藝術的傳承及其發展，豈非緣木求魚？！

面對此種情形，高校藝術專業教育，在教學內容上必須改革。首先要為學生們補課——補文化知識的課，補傳統文化的課。藝術類專業的第一學年，似應作預科來辦，主要開設文、史、哲和藝術思想、藝術理論方面的課程。

此外，在高中教育階段，不宜實行過早分科，要使學生全面完成高中階段的學習任務。在藝術類專業的招生、錄取方面，應先適度提高門檻，然后逐步與其它專業的分數線拉平——這就不僅僅是高等學校自己所能做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