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成年人犯罪特征角度論預防犯罪

摘要 從筆者在實務中接觸的案例來看，未成年人犯罪大多與財物有關，同時與城鄉、學歷也有很大關系。預防犯罪要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因此國家要采取“富之”、“教之”的方略，使人民安居樂業、衣食無憂、素質高尚。如此，方能更好地建立社會主義和諧社會。

關鍵詞 犯罪 未成年 預防犯罪 富之 教之

中圖分類號：DF613 文獻標識碼：A

筆者有幸在某中級人民法院未成年人案件綜合審判庭實習，在筆者接觸的這么多案件中，無論是一審、二審案件，還是減刑、假釋案件，都有以下幾個特點：一是搶劫罪占很大比例，有70%以上，其次是盜竊罪、故意傷害罪、尋釁滋事罪、故意殺人罪、強奸罪等；二是農村孩子占80%以上；三是初中學歷以下的占90%以上；四是男生達到99%。以上數據讓我對預防未成年人犯罪產生了興趣，并引發了一些思考。

從犯罪客體來看，侵犯公私財物所有權的犯罪占大多數。由此推測，行為人一定是對財物有迫切的需求，才會不惜觸犯刑法，鋌而走險。而從犯罪主體來看，基本都是農村孩子。這似乎可以說明一個問題，即我國許多農村家庭依然貧困，貧困到要靠搶劫、盜竊來維持生計的程度。預防犯罪要從切斷犯罪的源頭做起，既然是貧困導致了這些孩子犯罪，我們就應該讓我們的孩子擺脫貧困，歸根結底是讓我們的人民富裕起來。儒家的治國之道要求統治者對人民“富之”：安居樂業、衣食無憂的人是不會為了那么點財物去犯罪的。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經濟增長迅速，讓其他國家望塵莫及，現如今已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但國富的同時，民富卻沒有實現。我國的貧富差距很大，而且仍然有繼續擴大的趨勢，社會的絕大部分財富集中在少數人手中。近年來房價暴漲、工作難尋，安居樂業對于很多人來說似乎很遙遠，尤其是剛踏入社會的年輕人。居不能安，業不能樂，最終也會導致憂衣食，這必然會把一些人逼上犯罪道路。這是社會的責任，是政府的責任！

在其他與財物無關的犯罪中，故意傷害罪和尋釁滋事罪算是比較多的，故意殺人罪、強奸罪等很少。這讓我回想起自己上學的經歷。在我的印象中，打架是上學期間最不聽話的行為，而打群架更是最惡劣的行為了。小學時大家都還很純真，只是打打鬧鬧而已；初中時打架的同學比較多，一般都是學習成績排在后面的；高中時打架的現象就不太多了，主要是體育生；到了大學基本就很少有打架了，但一般專科比本科多一點，二本比一本多一點；研究生階段，打架幾乎絕跡。可以看出，打架現象主要集中在中學，每個學校、每個班級總有幾個愛惹事的同學，他們不喜歡聽課，喜歡玩，學習成績差，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差生”。他們接觸的人也基本都是其他班級、其他學校的“差生”，甚至社會上的小混混，稍微有點小糾紛就會大打出手，甚至打群架，很多人被打得頭破血流。嚴重的打架行為即可能構成故意傷害罪或尋釁滋事罪，只不過學校和家長很多時候都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在眾多預防犯罪理論中，有一種“基因決定論”，這種觀點認為犯罪分子之所以會犯罪，是由他的基因決定的。也就是說，從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他會成為罪犯。在中國當前這種教育體制下，學習成績不好的學生很難繼續深造。九年義務教育之后，即初中之后，那些“差生”要么去技校學點技術，要么繼承父母的事業，要么到南方打工，當然也有一技之長的，可以以“藝術生”或“體育生”的名義進入高中。如果按照“基因決定論”解釋，高中以后打架的現象少正是我國這種教育體制的功勞，是它把那些愛打架的“差生”，即命中注定要惹事的孩子淘汰了，使他們不致于危害學校安全。但社會就不那么安全了。

十七八歲，正是要上大學的年齡，而這些犯罪的孩子幾乎都是初中學歷，也就是說，他們比我們早進入社會幾年。他們要養活自己，但學歷不足必然導致競爭力小，他們應該會比大學畢業生更難找工作，更難買房。而這些罪犯幾乎都是男生，也正說明現在男生的壓力遠大于女生。在他們走投無路的時候，犯罪也成為必然。雖然現在網上盛傳上學無用論，還能舉幾個小學畢業或初中畢業就很成功的例子，再舉幾個大學畢業有多失敗的例子，但這些例子畢竟是少數，低學歷的孩子有幾個像那樣成功的。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所以，教育也是預防犯罪必不可少的方法，也即儒家治國方略中的“教之”。國民素質提高了，犯罪也會減少，雖然學歷高不一定素質就高，但學歷越高犯罪越少確實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像馬加爵、藥家鑫這樣的案例畢竟是少數。同時，這也是“富之”的問題，即使學歷再低，社會也要對人們予以關照，政府有義務保證人民安居樂業。

與此同時，我又發現一個問題，這些初中學歷的、十七八歲的未成年犯是不是當年中考時被淘汰的那些“差生”呢？如果真是這樣，那豈不又印證了“基因決定論”？即在學校都那么愛惹事了，到社會上必然會惹更大的事，沒有辦法，這是基因決定的。我以前認為這個理論有些片面，僅從生物學角度看問題，現在倒有點認同了。當然，這也可能是個巧合，我更愿意相信是經濟原因和素質原因導致了犯罪，這樣就可以通過“富之”、“教之”來預防犯罪。我們是法律學人，不是生物學人，我們應該更多的從制度層面看問題。而如果真的是基因原因，是不是還得通過檢查每個新生嬰兒的基因，繼而改變犯罪基因，那國家所要做的工作就太多了，預防犯罪的成本也會大大增加。

預防犯罪是全社會的責任，其中政府的責任又是最大的。在社會矛盾日益加劇的今天，應當放緩經濟增長速度，更多的發展惠民事業。以“富之”、“教之”預防犯罪，為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打好基礎。□

（作者：四川大學法學院法律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