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用事業價格聽證中公民參與的困境分析

摘要 公用事業價格聽證作為公民實現有效參與的方式，在公共決策中發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但公用事業價格聽證自實行以來，制度不完善、信息不對稱、參與渠道不暢通、程序不公正等問題層出不窮，聽證會公正性與透明度下降，致使公眾難以真正參與其中，公眾參與不能發揮作用。當前，解決價格聽證中凸顯的各種問題是完善公用事業價格聽證的當務之急，所以，政府相關部門應當從制度著手，并解決信息不對稱問題，完善相關程序，為公眾提供暢通的參與渠道，從而使公用事業價格聽證會發揮其真正作用。

關鍵詞 公用事業 價格聽證 公民參與

中圖分類號：F726 文獻標識碼：A

水、電、氣、電信、教育等都是與公眾直接相關的公用事業，關系到公眾的日常生活，因此，公用事業的定價是公眾十分關心的問題。我國在價格聽證制度實行的十幾年來，問題慢慢凸顯，價格聽證會也逐漸無法得到公眾的認可，公眾參與聽證會遭遇重重阻礙。

一、公用事業價格聽證制度概述

價格聽證制度是行政聽證制度的組成部分，是指“政府價格主管部門在定價過程中，針對那些與群眾息息相關的公用事業價格、公益性服務價格以及自然壟斷經營的商品價格等所采取的定價或指導價的科學性和可行性進行論證的制度。”

二、公用事業價格聽證中公民參與的現狀與困境

自聽證會這種形式產生以來，全國各地召開了許多場聽證會，其中不乏一些成功的聽證會，比如2000年青島出租車價格聽證會采取現場直播的方式將聽證會完全公開，這在全國范圍內尚屬首例。 雖然成功的公用事業價格聽證會案例不少，但其中也有失敗的案例，從各種不十分成功的案例中可以歸納出近年來我國公民參與的現狀。

（一）公眾態度改變。

公用事業價格聽證會自實行以來，公眾對其的態度發生了一些變化。當前，公眾普遍認為聽證會“聽而不證”、“逢聽必漲”，公眾參與熱情驟減。比如，2009年以來，北京、福州、哈爾濱、濟南等很多城市相繼召開水價調整聽證會，這些聽證會的最終結果都是實現了漲價，但幾乎每一場聽證會都遭到了公眾的強烈質疑，一方面是因為聽證會參加人的身份不明、聽證資料不夠完整導致聽證會公信力下降，另一方面是民眾的聲音不能很好地表達出來，雖然參與了但卻被決策者忽視。

（二）公民參與度下降。

當前我國公用事業價格聽證會公民參與度呈下降趨勢，價格聽證會中的種種問題使公眾喪失了原有的信心，因此當前的聽證會很難再有民眾踴躍報名參與的現象。例如，2011年東莞水價聽證會，東莞市物價局于5月26日發布了征集聽證會參加人的公告，而至報名截止日，有關部門未收到任何市民的報名。

（三）新聞媒體參與受限。

在不涉及國家機密的前提下，價格聽證會應允許新聞媒體進行報道，但在我國價格聽證的實踐中，媒體參與程度很低，新聞媒體進入會場受到諸多限制，允許其報道的內容也很有限。

三、公用事業價格聽證中公民參與困境的原因分析

（一）公民參與權缺乏制度保障。

我國于2008年正式頒布實施的《政府制定價格聽證辦法》，對之前的價格聽證制度做了一定幅度的調整，但是，調整后的制度仍留有問題。我國公用事業價格聽證會的相關法律制度與國外相比仍不健全，存在諸多問題，公眾與價格聽證聯系最為緊密，若是價格聽證會要繼續實行下去，勢必需要公眾的支持與廣泛參與，那么為公眾參與提供一個良好的制度環境尤為重要，因此制度建設就必不可少，需要進一步改進。

（二）信息不對稱。

首先，公眾與調價申請方之間信息不對稱。一方面，調價申請方追求利益最大化，肯定提出提價申請，而成本核算報告由他們提供，單從報告上來看一定是有漲價必要的。2009年蘭州水價調整聽證會上，成本核算報告引起了公眾廣泛關注，聽證會參加人紛紛質疑水價成本監審報告，質疑企業提供的相關數據的可靠程度。 另一方面，公眾對于價格聽證會所需的各種信息缺乏了解的渠道，只能被動地通過申請方提供的材料了解情況，聽證會參加人面對自己陌生的領域，很難辨別信息的真假，容易被錯誤信息所左右。

其次，政府信息公開力度不足。目前我國聽證會存在的普遍問題是，政府雖然掌握聽證會相關信息，但公開程度卻不夠，對一些關鍵信息往往知而不報。聽證代表的身份不明、拒絕新聞媒體進入會場等情況時有發生。2009年12月31日福州市水價調整聽證會上，8名消費者代表中，僅有1名代表的身份是公開的，其余7名代表身份均未公開。

（三）參與渠道不暢通。

消費者協會并沒有為消費者提供合適的參與途徑。消費者協會應當發揮其作為非營利組織的作用，為消費者提供與政府及其相關部門溝通的渠道，作為所有消費者的代表理應從消費者的角度出發，為消費者提供合適、暢通的參與渠道，但實際運行中，消費者協會并沒有正確行使賦予它的權力，而是與提價申請方或是政府部門站在一起來損害消費者的權利，推薦的代表是事先指定的甘愿聽從政府部門的人。

（四）聽證程序不公正。

程序公正是價格聽證會正常運行的保證，只有確保每一細節都公正、透明才能使公民參與真正發揮作用，但我國現行的價格聽證會在召開過程中程序并不嚴謹。有些地方的聽證會對聽證代表遮遮掩掩，有些聽證會的主持人并不中立，有些聽證會的決策過程無從而知……對于代表遴選、做出最終決策等過程，如果在這些方面不公正，那么民意將無法充分表達。

四、完善公民參與公用事業價格聽證的措施探索

我國的價格聽證制度正處于不斷完善中，取得了一些好的效果，但在其發展過程中，不可避免會出現許多問題，缺乏完善的措施保障參與權，所以我國急需針對凸顯的問題做出調整，找出解決問題的有效方法。

（一）加強公民參與制度建設。

合理的制度是一切事物正常運轉的前提和保證，若是聽證制度存在缺陷勢必會影響價格聽證會的效果。2009年，銀川、北京、哈爾濱、濟南、福州等地紛紛召開水價聽證會，而這些聽證會通通遭到市民的質疑，國家發改委針對公眾的質疑做出了回應，公開承認聽證會制度存在問題。既然已經明確了聽證制度有缺陷，那么制度建設勢在必行。

在價格聽證制度中，關于公民參與權的相關規定應該要細化，公民參與要落到實處需要完善的法律作為支撐。在制度設計中，應該制定公民參與的具體細則，比如參與人員、參與渠道、參與方式、對參與的監督等，這些都應該得到進一步規定，否則，公民參與難以得到保障。

（二）減少信息不對稱。

政府以及相關部門在聽證會召開前，應該將申請方的調價方案以及相關資料通過新聞媒體或是政府門戶網站公布出去，讓公眾知曉聽證會召開的信息，可以有機會表達自己的想法；代表遴選出來后，選出代表的身份等也應對外公布，不應讓公眾存有疑惑。在聽證會召開過程中，若是消費者代表對申請方的相關情況有任何疑問的話，申請方都應該詳細回答以消除聽證代表的疑問。

（三）提供合適的公民參與渠道。

消費者協會正確發揮其作為非營利組織的作用。消費者協會有向價格主管部門推薦消費者代表的權利，因此消費者協會在推選代表時，應該充分考慮普通民眾尤其是社會中下層的利益，并推選有能力、有想法的代表。此外，一旦公眾有任何意見、看法主動向消費者協會反映時，消協都應該認真聽取，將意見整理。

（四）保證程序透明公正。

加強對聽證程序的監督是價格聽證會順利召開的重要保障。一方面，發揮輿論監督的作用，價格聽證會不能將新聞媒體排除在外，而是應讓其參與其中，允許其真實地報道聽證會現場的情況。通過加強輿論監督，可以保證聽證會的公開性，促使聽證會按法定程序進行，減少“暗箱操作”的可能，為陽光聽證創造條件。另一方面，政府價格主管部門履行監督職能，規范聽證會的各項事宜，監督聽證會的運作，對每一細節都不能放松。

五、結論

隨著政治民主的發展，公眾參與公用事業價格聽證的需求與日俱增，希望通過這種參與實現自身的利益訴求，然而在實踐中，公民參與價格聽證會卻存在各種阻礙，在制度、信息、參與渠道、聽證程序等方面都難以獲得保障。因此，公用事業價格聽證制度在今后的發展過程中，在探索存在的問題之余，更應該探求解決問題的途徑，提高公民參與度，將公民參與落到實處。□

（作者單位：南京理工大學人文與社會科學學院）

注釋：

余莉.論我國價格聽證制度的缺失及完善.法制與社會，2009，（1）：74-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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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開南，周文馨.甘肅蘭州水價聽證會再揭“逢聽必漲”難題.（2009-07-23）[2011-10-15].http：//www.legaldaily.com.cn/zmbm/content/2009-07/23/content_1127000.htm.

梁麗霞.各地水價聽證會怪狀不斷，造假風呼喚問責機制.（2009-12-24）[2011-10-15].http：//news.xinhuanet.com/local/2009-12/24/content_12695965.htm.

章志遠.價格聽證困境的解決之道法商研究.法商研究，2005，（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