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先生是我國偉大的“人民藝術家”,一生創作了大量優秀的文學作品。老舍先生的劇本《茶館》是經典的文學作品之一。劇本中塑造了大量的人物形象,從他們的身上我們可以看到中國人民的形象,其背后蘊涵了豐富的中國文化信息,帶有濃重的文化背景和文化特征,凸顯出鮮明的地域色彩和民族色彩。英若誠和霍華曾經對老舍先生的《茶館》進行過翻譯研究,各具特色。本文將選取老舍先生《茶館》的中英文譯本為載體對其中的姓名稱謂和習語文化的文化視角下的翻譯研究及如何有效翻譯才可以保留和傳遞中華民族的特色文化的途徑進行探討。
20世紀是中西方交往頻繁和翻譯活動異常活躍的時期,也是翻譯理論不斷推陳出新的階段。伴隨著中西方文化交流的日益頻繁,越來越多的翻譯論家把不同國家和民族之間的文化交流和翻譯作為文學翻譯的重點,重視文化翻譯在溝通不同民族交流中的橋梁地位。國外著名的翻譯理論學家Lambert和Robyns等人就非常推崇文化翻譯,認為翻譯的過程就是不同文化之間進行相互轉化的過程,從而也在翻譯的理論界掀起了一場文化轉向的浪潮。很多古今中外的學者已經從語法和美學的視角對中西方的跨文化翻譯做了大量的研究,這一過程中逐步形成了文學翻譯觀的理論依據。文化翻譯觀的重要基本原則就是文化傳真,這就要求的語要從文化的視角再現出原語中所蘊涵的文化信息、風格和表達方式。換句話說,要在的語的語言表達中原汁原味地再現出原語的文化特色和寫作表達技巧。所以,在對老舍先生《茶館》進行翻譯的時候,對于文本中的姓名稱謂和習語表達的翻譯處理,都要求譯者在充分了解和掌握中國文化內涵的基礎之上,在文學翻譯理論的指導下,運用適當的翻譯策略技巧,生動傳神地再現原語的文化特色,真正做到“文化傳真”的目標。
一、老舍《茶館》中姓名稱謂的文化視角下的翻譯
文學作品的創作離不開人物形象的塑造,一旦有了人物的出現,就必然少不了姓名的運用,如果沒有名字稱謂對人物進行區分,那么我們也就無法辨別人物。姓名稱謂是中國文化里獨具特色的一門學問,是人們在進行社會交際的時候使用的一種社會文化符號。在中國的文化里,在不同的場合,人們使用不同的姓名稱謂傳遞出不同的社會交際功能和特殊人物在特定的背景中的地位和作用,所以說中國的姓名稱謂蘊涵了人物在特定的交際背景中的社會關系和文化特征。一個人在社會上可以有多重的身份象征,總是扮演著各種各樣的角色,并且隨著社會交際對象的不同而不停地變化著自己的身份,這就形成了中國文化里最具特色的姓名稱謂文化。姓名稱謂文化對于小說家的作品創作有著深遠的影響。
人物的命名也是文學家們進行文學創作的一個重要構思,對于人物的命運也有著重要的決定作用。在不同的社會文化體制、文化心態和審美思維下,姓名和稱謂的使用含義有著很大的差別。姓名稱謂與其說是人生的一個符號,還不如說是一種文化的象征。
老舍先生的《茶館》的創作主要選取了三個重要背景:“戊戌變法”之后的背景、北洋軍閥統治時期的背景和抗日戰爭勝利后國民黨統治時期的背景。小說描述的時間歷史跨度長,人物形象眾多,描述了不同社會階層的形形色色的人物,突出了不同人物的特點,人物的姓名稱謂也是千奇百怪。因此,要讓國外的讀者很好地理解《茶館》的文化特色和寫作藝術,如何處理這眾多的人物名字對于翻譯人員無疑是一個重大的考驗。小說《茶館》中出現的人物共計50多個,姓名稱謂可以歸納為以下重要兩類:
以松二爺、常四爺、馬五爺、林大哥等這樣的姓名稱謂為第一類。
在中國的姓名稱謂里,此類帶有“爺”和“哥”的姓名稱謂在實質上并不是一種真正的親屬關系,而是對人的一種禮貌稱呼和尊敬之情。在英若誠的《茶館》譯本中,我們可以看到他把“松二爺”創造性地譯成“Master Song”,而在霍華的譯本中,則直接翻譯成了“Second Elder Song”。這對于中國人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Second Elder Song”一眼就可以看出它的意思,但是在譯入語的讀者看來,就體會不到尊重的這一特殊的文化含義,還可能讓外國的讀者感覺迷惑不解。有的學者會說英若誠翻譯的“Master Song”并沒有體現出來“二爺”,可是松二爺的文化特色和含義的重點在“爺”字上而不是在“二”字上,所以英若誠創造性地翻譯成Master是采用了英語翻譯中的異化策略,這樣做既保留了中國姓名稱謂文化中的語言特色,又兼顧到了的語文化閱讀者的文化心理接受程度。
以小唐、老劉、小王、老楊等這樣的姓名稱謂為第二類。
在漢語的姓名稱謂文化里,人們經常習慣性地在姓氏的前面加上“小”或者“老”來作為朋友或者同事之間的一種特定稱謂。對于“小王”“老劉”這樣的稱呼不一定代表著他們年齡的長幼,也可以是年齡相仿的人們之間的稱呼。霍華在進行翻譯的時候采用了直譯的辦法,直接將“老劉”“小李”翻譯成了“Old Liu”和“Little Li”。譯入語的讀者看到“Little Li”的時候肯定會認為是一個姓李的小孩,并不能準確地領會到朋友之間這樣稱謂的親密感。在英若誠的《茶館》譯本中,直接將“小王”“老劉”這樣的稱謂簡化翻譯為 “Wang”和“Liu”,這樣更加符合的語文化讀者的文化習慣和稱謂習慣,更容易被讀者理解和接受。
二、老舍《茶館》中習語文化的文化視角下的翻譯
各個民族在自己使用語言的歷史過程中都會形成和積淀起一定的習語文化和使用習慣,從語言中提煉和簡化出一些相對固定的詞語、短句或者短語,我們通常所說的習語有諺語、俚語、典故、歇后語和俗語等多種類型。習語文化作為一個民族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必然烙下深刻的民族文化特色和思想內涵,帶有濃重的民族特點和地域性。中西方的語言文化中都包含著豐富的習語文化表達方式和習慣,都體現了本民族的文化特色和特征,所以要在中西方文化的翻譯過程中做到習語文化的對等翻譯是一項很有挑戰性的工作。因此,我們在翻譯文學作品中的習語的時候,要充分了解中西方的習語文化表達的差異,在充分了解和掌握原語中習語文化的內涵和特點的前提下,還要兼顧到的語中習語文化的美感和讀者的接受程度,生動傳神地進行習語的翻譯,做到有的放矢,選取適當的英語翻譯策略,在文化順應理論的指導下,傳遞出習語文化中的信息。下面我們就選取《茶館》中的少許語言片段和譯本為載體,進行習語翻譯的賞析。
康六:唉!我!我看我還得和姑娘商量下才好!
劉麻子:我可告訴你了康二爺,過了這個村可沒有這個店,錯過了這次機會可別怪我!去吧去吧!
Kang Liu:Well! I !I have talking it with my daughter!
Poek—Mark Liu: I give a warn to you;If you lose it, you can’t find another chance like this. If so, don’t blame me! You’d better make a decision soon. (英若誠,第17頁)
Sixth—Bornkang:ah!…I…I’ve got to talk it over with my daughter.
Pockeaceliu:I’m telling to you. If you miss it,don’t blame me. This is your only chance. Come on. (霍華,第31頁)
在進行文學作品中的習語文化翻譯的時候,英漢習語之間很難做到完全的對等。在漢語的習語文化表達習慣中,“過了這個村可沒有這個店”是說話者警告聽話的人機會難得,要趕緊抓住這個機會,不然會錯失良機的意思,和語句中的“店”和“村”沒有一丁點兒的關系。如果在進行英譯的過程中,譯者直接翻譯成為“if you pass by this village,you could not find that inn”,這樣讀者就不能領會到原語習語中原有的文化特色和表達習慣。在《茶館》的兩個英譯版本中的習語表達都采用了直譯的翻譯策略,這樣才能更好地讓讀者領會到習語中蘊涵的文學信息,從而實現文化交流的目的。
三、結語
老舍先生的《茶館》濃縮了中國社會的很長一段時間的歷史,是中國社會文化的一個縮影,老舍先生那高超的寫作技巧和人物形象的塑造顯示了他的文學造詣,里面有眾多的習語表達方式和語言特色,這都是我們中華民族的精神財富。不同的文化之間必然存在著一定的文化差異,對于老舍先生《茶館》的翻譯工作者來說就是要去填補這一文化空白。文學作品的翻譯不僅僅是表面上的一種簡單的語言符號的轉化工作,實質上是不同文化之間交流的過程。文化翻譯應該是建立在譯者對原語文化和的語文化有著深刻理解的基礎之上,在充分連接不同文化之后的一種選擇。要想處理好《茶館》翻譯過程中的文化交流信息,就需要譯者在翻譯的過程中盡最大的可能去保留和再現原語的文化信息特征,同時又要兼顧譯入語民族文化特征和譯入語讀者的文化接受程度。所以在《茶館》的翻譯過程中,不管是采取直譯還是意譯的策略,都要很好地再現原語的文化信息并考慮譯入語讀者的文化接受程度,這樣才能最終達到文化交流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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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柳景榮 (1974—),女,滿族,遼寧鳳城人,碩士,沈陽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英語語言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