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學軍 李 力
(大連工業大學圖書館 遼寧 大連 116034)
2003—2007年國際圖書館協會和機構聯合會(以下簡稱國際圖聯)編目組在全世界舉辦了5次地區性編目規則制定者和編目專家的系列會議,以明確如何在全世界范圍內推廣用于圖書館目錄的書目記錄和規范記錄的內容標準,從而增強編目信息共享的能力,并在2008年對《國際編目原則聲明》進行了全球性的評估。由此可見,編目規則國際化的腳步已經越來越快了。反觀國內編目規則統一化進程卻令人擔憂,雖然我國標引與編目委員會在2006年召開了第二次會議并初步形成了《中國圖書館編目工作原則聲明(草案)》,達成了“三原則”和“三作風”,但是與《國際編目原則聲明》相比要抽象得多,而且近幾年沒有實質性的進展,各個編目機構編制的規則依然存在差異。目前許多編目專家針對CALIS(China Academic Library &Information System,中國高等教育文獻保障系統)和中國國家圖書館(以下簡稱國圖)編目規則在題名、責任說明、版本項、MARC格式及主題標引等項目上存在的差異進行了闡述。而在實際工作中,筆者參考CALIS和國圖的數據發現,二者在叢編項的著錄上仍存在重大的差異。
當圖書信息源有叢書、文庫、匯刻、文集、大全、全書等詞匯冠名的短句時,CALIS和國圖都能用叢編項對圖書進行著錄。但是當信息源出現的短句沒有明確的叢書等詞匯冠名時,兩家數據中心對叢書信息的著錄大相徑庭。
1.1.1 教材系列圖書叢編項著錄的差異
教材系列圖書主要是圍繞高等教育教學內容和課程體系改革計劃編寫的,有的系列教材內容涉及高等教育的各學科,有的則只涉及某一學科、某一專業。其特點是每一系列教材都包括多種出版物,而且每種出版物除了有一個獨立的書名外,還在封面、題名頁、版權頁等處標有“XXX教材” 或“XXX 系列教材” 等字樣[1]。例如,“高等院校藝術設計專業系列教材”、“生物科學專業6+X簡明教程系列”、“高等院校信息技術規劃教材”、“研究生教育精品教材”等。CALIS認為,這些信息有的反映的是教材本身的性質特點或使用對象,有的則反映的是系列教材具有的叢書性質。其判斷某一系列教材圖書是否按叢書著錄的標準是規定信息源處有沒有其他書目信息,有其他書目信息的按叢書著錄,反之將非規定信息源處的其他書目信息著錄在附注項。而國圖在判斷系列教材圖書是否具有叢書性質時,只看有沒有叢書、文庫、大全、全書等詞匯冠名,沒有則將其他書目信息著錄在附注項,如例1。

1.1.2 叢編分散著錄選取的差異
關于以多卷或叢編形式出版的圖書的著錄,CALIS和國圖均認為既可分散著錄,也可集中著錄。但是CALIS規定,叢編一般采用分散著錄方式,以單冊題名作為正題名,叢編題名著錄于225字段[2]201。而國圖把具有多卷性質的叢編題名作為共同題名著錄于200字段的$a子字段,單冊題名作為附屬題名著錄于200字段的$i子字段,如例2。

1.1.3 團體短語是否作為叢編著錄的差異
這里所說的團體短語是指圖書題名頁、封面、書脊等信息源出現的負責出版發行、策劃設計的出版社或發行公司的名稱或簡寫。這些團體通常以自己的名稱出版發行一套或者幾套圖書并在信息源處標注。CALIS和國圖在做此類圖書的叢編時分歧比較大。CALIS認為,叢編是指一組相互關聯的單獨出版物,各出版物除了有各自的正題名外,還有一個適用于整組出版物的總題名,所以團體短語被認為是叢編題名[2]208。而國圖參考的《英美編目規則》認為,“如果短語表示某出自某一團體而無編號,不可將其作為叢編名稱;若為一商業性出版社或其下屬組織,無論是否有編號,均不可作為叢編題名。”[3]例如,“弘文館”是國內一家圖書發行有限公司的簡稱,策劃發行了“劉墉作品精選”、“名家散文”、“大師名作坊”等套書,CALIS和國圖對“劉墉作品精選”叢編的做法如例3。

連接字段主要用于連接與在編文獻實體有關的其他實體的記錄,或當無被連文獻記錄時,用于標識被連文獻實體本身。CALIS和國圖都采用4--字段進行連接,并且應用了嵌入字段技術。但是CALIS不建叢編的高層記錄,所以采用410(叢編)字段對其叢編和分叢編進行連接。而國圖采用461(總集)字段記錄圖書所屬的總集層數據,用以連接最高層的記錄;用462(分集)字段記錄圖書所屬的分集層數據,用以連接分集層的記錄,如例4。

編目員在下載、套錄CALIS和國圖的數據時,常常發現這兩家數據著錄項中有的字段著錄的信息不一致。對于同一套叢書,有的單冊圖書的叢書信息著錄在叢編項,而有的則著錄在附注項。叢書信息在檢索字段著錄的形式不標準會導致檢索結果出現差異。例如,“教育科學研究新進展”這套叢書用叢書名“教育科學研究新進展叢書”在國圖檢索系統中可以查到7本圖書,而在CALIS中檢索只能查到3本圖書。經調查發現,CALIS剩下的4本圖書數據在叢編項著錄時沒有加“叢書”字樣,所以造成檢索結果不同。此類情況在國圖的數據庫中偶爾也會發現,這是由于編目規則對叢編項的規范檢索形式沒有統一規定或編目員著錄時疏忽而致。
CALIS和國圖在編制編目規則時考慮的重心不同,正如編目專家王松林所說,CALIS編目規則體系屬于“學院派”,而國圖編目規則體系屬于“實用派”[5]。CALIS的成員館都是各高校的圖書館,其主要任務是為學校的科研、教學提供服務,其館藏也偏重于教材、參考資料及科研類圖書。在信息全球化共享的趨勢下,CALIS認為,中文圖書編目應該嚴格遵守國際標準[5]。而國圖的館藏以中文社科圖書為主,其中很多社科圖書都具有中國特色[5],其使用者主要是國內普通民眾,因此國圖認為中文編目規則要適合中國人使用。正是因為自身特點和用戶的不同,導致了CALIS和國圖編目規則存在差異,進而造成了圖書著錄規則不同。
目前,國家正式批準頒布的文獻著錄標準是GB3792系列標準,但是它制訂于20多年前,在信息和技術高速發展的今天,已經不合時宜了。1996年出版的《中國文獻編目規則》雖然由CALIS和國圖共同主持編寫,但是兩家所持態度讓人大失所望:CALIS主張規則中對的就用、不對的就不用;而國圖更是干脆,主張不用此規則。此后,CALIS和國圖都根據ISBD(International Standard Bibliographic Description,《國際標準書目著錄》)制定了符合自己編目系統和特色的編目規則,出版了相應的編目教材,并分別根據自己的教材培訓各自的編目人員。例如,CALIS在2004年出版的《CALIS中文圖書編目業務培訓教材》成為其中文書目著錄的統一規定;而國圖則是以全國圖書館聯合編目中心和圖書采編部的名義編寫了《中文圖書機讀目錄格式使用手冊》,并用其培訓編目人員,以推進成員館中文編目數據的規范化。對照CALIS和國圖出版的教材和使用手冊,雖然沒有原則性的分歧,但是在細節上有很多不同,不容忽視,如CALIS和國圖在叢編的選取、連接字段的選用上存在比較大的分歧,給讀者檢索和編目員上傳、下載、套錄數據帶來了不便。
數據差異的產生并不僅是由編目規則不同等客觀因素造成的,還與CALIS和國圖的數據中心對審查、維護數據庫的制度執行力度不夠和各自成員館編目員工作態度不端正等主觀因素有關,如由于編目員主觀認識或者工作態度不夠認真而導致上傳數據的錯誤和差異,而兩家數據中心的審查工作也沒有做到位,沒有對數據庫進行及時維護,最終造成數據不統一。尤其是對叢編項的規范檢查,編目人員應查看全書的信息源,并檢索多條數據對比參照。
對于解決編目規則不統一的問題,我國圖書館編目界的專家們主要有幾點建議:要提高對書目工作標準化的認識;要統一編目規則;要建立專門聯系渠道,有問題及時溝通解決;嚴格要求編目人員;建立審查和維護數據制度。這些建議都是實現編目規則統一的辦法,但是還有幾點沒被涉及。
這里所說的思想上的統一并不單指對書目工作標準化和編目規則認識的統一,更要放棄“誰主誰次” 的本位主義思想,展開全面的合作,進行資源共建共享。目前,我國圖書館界的“縱向溝通”做得比較好,CALIS和國圖都把下屬成員館組織起來進行聯合建設,如CALIS的“高校古文獻資源庫”、“館際互借業務”、“書目聯合編目數據庫”等聯合共建共享項目。而我國圖書館界的“橫向聯合”卻做得非常少,由于CALIS和國圖之間缺少溝通,很多業務并沒有在CALIS和國圖及其下屬的公共館和高校館之間展開。這主要是因為缺少“領頭羊”,所以必須得有主管部門把兩大圖書館機構協調組織起來實現共同建設,這樣CALIS和國圖的分歧才會迎刃而解,解決編目規則的差異也不再是問題。
統一編目規則意味著CALIS和國圖以前上傳的編目數據都要改動,而且其下屬成員館的記錄也要跟著修改。這將給兩家中心館及其下屬館帶來很大的回溯工作量,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這個因素極大地阻礙了圖書館界統一編目規則的步伐。因此,要統一編目規則必須先解決修改后遺留的問題,要通過專業的知識、技術手段,采用切實可行、省時省力的方法解決這一困難,以實現數據的兼容統一。這樣才會促使兩家成員館朝著統一編目數據規則的方向努力。
[1]凌麗君, 許桂華. 談教材系列圖書信息的著錄[J]. 農業圖書情報學刊, 2007(9):179-181.
[2]CALIS聯機合作編目中心. CALIS中文圖書編目業務培訓教材[M]. 北京:[出版者不詳],2006.
[3]舞龍濤, 葉奮生, 吳曉靜. 最新詳解英美編目規則:2002年修訂[M].2版. 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6:57.
[4]全國圖書館聯合編目中心,國家圖書館圖書采選編目部.中文圖書機讀目錄格式使用手冊[M].北京:華藝出版社, 2000:84-85.
[5]王秀芳. 從國家圖書館和CALIS編目規則差異看編目工作現狀及發展[J]. 圖書館工作與研究,2009(5):44-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