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慧
隨著醫學模式的轉變,生活事件與精神疾病之間的關系 越來越被重視。眾多的研究[1-3]表明,生活事件在某些特定類型抑郁障礙的發病中有著肯定的致病作用,臨床觀察發現,各類抑郁障礙患者在發病前常常遭遇到較多的生活事件。但是在總體上,生活事件在抑郁障礙發生上的地位存在著不同的解釋。對于某些類型的抑郁障礙,如適應障礙中的各類抑郁反應,有人認為生活事件是它們的病因性因素。而對另一些抑郁障礙,如惡劣心境等,生活事件則被認為只是誘因,促發了某種潛在的狀態,使抑郁提前發作而已[1]。生活事件畢竟是外因的一種,而抑郁障礙的發生還要通過內因等復雜的因素在一起而起作用。心理、社會因素與健康的關系也有了很長時間的研究,多數學者認為,良好的社會支持有利于健康,而抑郁障礙患者與其社會環境存在不良的相互關系則損害身心健康。基于上述認識,本研究試圖通過對照研究來探討抑郁障礙患者所經歷過的生活事件和社會支持等方面的特點,探討這些因素在抑郁障礙發病過程中的作用。
1.1 對象 ①研究組:選擇湘潭市第五人民醫院 2010年 3月至 2011年 3月抑郁障礙住院病人,均符合 CCM D-3的診斷標準,且抑郁癥狀和精神病性癥狀緩解后能合作,進行量表自評,共收集 42例病人,其中男 19例,女 23例;平均年齡為(32.5± 11.4)歲;文化程度:大學 9人 (21.5%),中學 30人(71.4%),中學以下 3人(7.1%);已婚 26人 (61.9%),未婚14人(13.3%),離婚 2人 (4.8%);②對照組:按照入組病例的年齡、性別、文化等指標,在湘潭市第五人民醫院部分職工、臨時工,病人陪伴者等自愿者中匹配選取,共收集 42名正常人,其中男性 18例,女性 24例;平均年齡為(33.2±10.7)歲;③排除標準為:無精神病史,無神經系統疾病,無嚴重的軀體疾病,自愿參與合作者。所有研究對象都一直在湘潭市居住。大學 10人 (23.8%),中學 28人 (66.7%),中學以下 4人(9.5%);已婚 25人 (59.5%),未婚 15人 (35.7%),離婚 2人(4.8%)。兩組數據均差異無統計學意義。
1.2 方法 采用楊德森等編制的生活事件量表[4]和肖水源編制的社會支持量表[5]作評定工具。待病人正規治療后,自知力完全恢復,由病人自評生活事件量表和社會支持評定量表,答題時心理測驗師在旁指導、督促,但不給任何暗示。對照組個別答卷,答卷后立即收回。
1.3 統計方法 所有數據采用 SPSS 13.0軟件包進行統計分析,統計方法計量資料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采用卡方檢驗。
2.1 研究組與對照組生活事件頻率比較 抑郁障礙患者生活事件總數、負性生活事件數和正性生活事件數均高于對照組,有顯著性差異。而且 1年內遭遇的生活事件大于 3件的有32例 (76.2%),見表 1。
表 1 兩組生活事件頻率比較()

表 1 兩組生活事件頻率比較()
研究組 對照組 t P負性事件數 5.27±4.10 1.23±1.93 3.21 <0.01正性事件數 2.43±2.53 0.79±1.14 3.10 <0.01生活事件總數 6.78±4.89 1.72±2.35 4.27 <0.01
2.2 研究組與對照組生活事件嚴重程度比較 抑郁障礙患者的生活事件不論是總值、負性事件值、還是正性事件值均高于對照組,且兩組的差異有顯著性。從生活事件的類型來看家庭問題和工作問題都有顯著性差異,社交問題也有差異,見表2。
表 2 兩組生活事件嚴重度比較()

表 2 兩組生活事件嚴重度比較()
研究組 對照組 t P總值 (LEU) 67.64± 42.23 7.87± 9.46 5.24 <0.01負性事件 46.26±51.21 6.73±7.93 2.87 <0.01正性事件 20.23±25.22 2.93±4.96 2.78 <0.01家庭問題 44.66±32.46 5.53±8.94 3.89 <0.01工作問題 18.57±14.92 2.33±3.24 4.26 <0.01社交問題 8.71±12.89 0.82±1.66 2.06 <0.05
2.3 研究組和對照組社會支持量表評分比較 抑郁障礙患者的主觀感受分、客觀支持分、支持利用分、支持總分均低于對照組,有顯著性差異 ,見表 3。
表 3 社會支持量表分比較()

表 3 社會支持量表分比較()
研究組 對照組 t P主觀感受分 17.52± 4.03 26.24±3.36 -4.98 <0.01客觀支持分 8.65± 3.25 12.17±3.02 -3.00 <0.01支持利用分 6.42± 2.51 8.95±2.15 -2.84 <0.01支持總分 33.53± 7.67 47.7±7.52 -4.60 <0.01
3.1 抑郁障礙患者與生活事件 本研究發現抑郁障礙患者較對照組在過去 1年內經歷了較多的應激性生活事件,且生活事件的頻度和嚴重程度均顯著高于對照組,不論是負性生活事件還是正性生活事件都與抑郁障礙密切相關,這與洪煒[5]的研究一致。但與以往有關這方面的研究不一致。張明園[6]認為,只有負性生活事件與情感性障礙的發生有聯系,正性事件不增加情感性障礙的危險性。朱麗萍等[7]認為,只有負性生活事件和獨立性生活事件與情感性障礙發病密切相關。李凌等[8]認為,生活事件是老年抑郁癥發病的重要危險因素。這些說明,生活事件可能是導致抑郁障礙的原因之一。本研究另外發現,研究組目前經歷較多的 5個生活事件依次為:家庭經濟困難、婚姻出現問題(夫妻關系不和、婚外戀 )、工作學習壓力較大、家庭成員重病重傷、同事上下級關系緊張。某些發病率調查資料也發現有同樣趨勢,推測這可能與經濟水平低,社會階層低的人群,社會生活環境差,生活動蕩,職業無保障等心理社會應激的負荷有關,在遺傳素質的基礎上易發病。婚姻問題躍居第二,可能與當前比較高的離婚率和價值沖突有關,還有待以后詳細的比較研究。
3.2 抑郁障礙與社會支持 許多研究認為,社會支持對身心健康有顯著的影響。汪向東等將社會支持評定量表應用于對深圳移民的心理健康研究,發現本地組社會支持總分高于遷居組。呂永良等[2]認為,有效的社會支持能增加耐受、應付和擺脫緊張處境的能力,陽性家族史、慢性應激和社會支持不足是老年抑郁癥發病的重要危險因素。社會支持系統還有助于個體在緊張事件發生前提高自身的預見性和應付能力,從而提高心理功能的整體水平。張明園等調查認為社會支持不足可能在精神疾病中具有一定作用。本研究結果與其一致,發現抑郁障礙患者的社會支持總分為(33.53±7.67),低于健康組。
總之,遭遇生活事件后 ,社會支持不足或對社會支持利用不夠,容易導致心理活動的紊亂而發生抑郁障礙的可能;因抑郁障礙的發病因素是多方面的,不僅涉及生活事件和社會支持,還與生物、心理、社會文化等有關 ,即使同一事件對不同的個體的影響也存在明顯差異,同一個體在不同的時期對同一事件反應也不相同。這也說明了生活事件對抑郁障礙的發病所起的復雜作用和機理尚有待進一步研究和探討。
[1]Brow CW.Life event and affectiv e disorder replication and limitation[J].Psychosome-med,1990,55(3):248-259
[2]呂永良,吳愛勤,李鳴,等.老年抑郁癥與生活事件及社會支持的關系 [J].中國臨床康復,2004,12:2206-2207
[3]侯鋼.生活事件、社會支持與情感性精神障礙的愈后 [J].中國心理衛生雜志,1998,12(2):101-103
[4]汪向東,王希林,馬弘.心理衛生評定量表手冊 [J].中國心理衛生雜志,1999(增刊 ):102-106,127-131
[5]洪煒,姬雪松,馬曉軍.抑郁障礙患者的生活事件、防御機制與其發病關系的研究 [J].中國臨床心理學雜志,2004,12(1):20-22
[6]張明園.情感性疾病和社會心理因素 [J].國外醫學精神病學分冊,1984(特集 ):46-48
[7]朱麗萍,龍彬,費明.情感性障礙與生活事件和社會支持的關系[J].上海精神醫學,1998,10(2):92-95
[8]李凌,李建明,李占江.生活事件與老年抑郁癥發病的關系 [J].中國健康心理學雜志,2006,14(4):461-4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