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我國古代文獻的記載,到戰國時期,共同犯罪的規定始見諸于法律。戰國時魏文候相李悝所著《法經·雜律》規定:“越城,一人則誅,自十人以上夷其鄉及族,曰城禁。”在西方刑法學歷史上,共同犯罪理論萌生于中世紀意大利的刑法學家對犯罪構成要件的解釋。
由于共同犯罪行為理論存在著根本缺陷,在共同犯罪中,共同犯罪人也總是將其他行為人的行為作為自己行為所利用的客觀條件。因此,共同犯罪行為并不是“行為的一個部分”而是符合犯罪構成、互為條件且相互獨立的行為。我國1997年《刑法》第25條規定:“共同犯罪是指二人以上共同故意犯罪。”同時規定:“二人以上共同過失犯罪,不以共同犯罪論處,應當負刑事責任的,按照他們所犯的罪分別處罰。”
現有共同犯罪理論認為,各個共同犯罪人的行為不過是整個共同犯罪行為中的一個部分,而不是相互之間獨立的行為。正由于現有共同犯罪理論存在著這一根本缺陷,因此其抽象和概括的共同犯罪行為是解決共同犯罪理論和實踐中的根本問題。具體來講,本文所主張的“共同犯罪行為”具有如下兩個根本特征:
第一,共同犯罪行為互為條件。這一特征表明各個共同犯罪人相互利用對方的行為并將其作為自己行為的一個部分。在此基礎上,對這些行為作整體的考察,可以看到行為之間存在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相互關系。
第二,共同犯罪行為相互獨立。“無行為便無刑罰”。根據罪責相適應的原則,共同犯罪行為必須是完整的行為而不可能是“部分行為”。各個共同犯罪人只能對自己所實施的符合構成要件的單獨的行為承擔相應的刑事責任。
本文在此只討論不構成共同犯罪的幾種情形,主要如下:
1、二人以上共同過失犯罪
二人以上共同過失犯罪是否構成共同犯罪,在國外是一個有爭議的問題,在國內也有不同意見。但我國《刑法》已經明文規定:“二人以上共同過失犯罪,不以共同犯罪論處;應當負刑事責任的,按照他們所犯的罪分別處罰。”因為共同犯罪的特點是二人以上通過共同的犯罪的故意,使各人的行為形成一個共同的有整體,因而具有更大的社會危害性。而共同過失犯罪,雙方缺乏意思聯絡,不可能形成共同犯罪所要求的有機整體性。并且在共同過失犯罪中,不存在主犯、從犯、教唆犯的區分。只存在過失責任大小的差別,因而也不需要對他們一共同犯罪論處,而只根據各人的過失犯罪情況分別負刑事責任就可以了。
2、同時犯
所謂同時犯,是指二人以上沒有共同的犯罪故意而同時在同一場所所實行同一性質的犯罪。同時犯的特點是行為人各有故意,但缺乏共同的故意即缺乏行為人之間的意思聯絡,所以不是共同犯罪,而是同時實行的單獨犯,各人只對自己的犯罪行為承擔刑事責任。例如,甲、乙不約而通地意圖殺害丙而向丙射擊,甲沒有命中,乙命中丙的頭部致丙死亡,甲負故意殺人(未遂)的責任,乙負故意殺人罪(既遂)的責任。
3、二人以上實施危害行為且罪過形式不同的犯罪
二人以上實施危害行為,罪過形式不同的犯罪,這種情形表現為兩個方面:一是過失地引起或幫助他人實行故意犯罪,二是故意地教唆或幫助他人實施過失犯罪。這些情況在國外刑法理論雖然存在爭議,但在我國刑法學中認為不構成故意犯罪,意見是一致的。在這種情況下,應當根據各人的罪過形式和行為形態,依照刑法規定分別處理。
4、實施犯罪時故意內容不同的犯罪
實施犯罪時故意內容不同的犯罪,該種情形中實施犯罪故意內容不同,即時說二人以上的犯罪故意沒有為達到一個或他們所共同希望的犯罪結果的發生。換句話說,每個犯罪人都在自己的犯罪故意下實施自己所希望的結果,至于其他犯罪人的犯罪目的是否達到,一般與該犯罪人的犯罪故意沒有什么邏輯上的關系。例如,甲、乙共同用木棍打擊丙,甲是傷害的故意,乙是殺人的故意,結果由于乙打擊并的要害部位致丙死亡,由于沒有共同的犯罪故意,不能按共同犯罪處理,只能按照各人的主觀情況分別定罪,即甲定故意傷害罪,乙定故意殺人罪。
5、超出共同故意之外的犯罪
共同犯罪人超出共同犯罪故意又犯其他罪的,對其他罪只能由實行該種罪的人負相應責任,對其余的人不能按共同犯罪論處。這種情況叫實行犯過限。1996年《俄羅斯聯邦刑法典》第36條對此作了規定,即“實行犯實施了超出其他共犯故意范疇的犯罪行為實行犯過當。對于實行犯的過當行為,其他共犯不承擔刑事責任”。這一規定值得參考。
6、事前無通謀的窩藏和包庇行為
本文認為,事前無通謀的窩藏、包庇行為,是不構成共同犯罪的。因為這些行為與危害結果的發生沒有因果關系。但事前通謀窩藏行為或包庇行為,支持和鼓勵了實行犯的實行行為,通過實行行為引起危害結果的發生,因而與危害結果的發生之間存在因果關系,并且具有共同犯罪故意,應成立共同犯罪,所以《刑法》第310條關于窩藏罪、包庇罪規定的第2款明確了“犯前款罪,事前通謀的,以共同犯罪論處”。
以上是作者基于我國現行刑法和刑法學中共同犯罪的相關理論對不構成共同犯罪情形的一些認識。正如作者前文所述,共同犯罪是一種復雜的犯罪,更可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同時,不構成共同犯罪的情形也很多,且隨著社會和經濟等因素的不斷發展,關于共同犯罪的理論亦不可同日而語。因此作者的相關論述可能有失偏頗,但已是傾注全部智慧。
(作者單位:北京市東城區圖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