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慧姚輝
(云南師范大學旅游與地理科學學院 云南 昆明 650092)
在我國,農業作為國民經濟的基礎產業這一狀況可上溯千年,作為一個直接利用自然力進行生產的產業,它與自然環境之間的聯系更為密切。現階段我國農業產業和農村建設中存在著大量問題,農村自我發展能力下降、農業可持續發展能力不足、農村發展區域差距日益擴大、等等,都成為了制約我國三農發展的重要問題。國家“十二五”規劃報告指出要發展高產、優質、高效、生態、安全的現代農業,這是現階段我國農業產業發展的重要方向。農業在云南省占有重要地位,但受自然地理條件制約,加之農業基礎設施薄弱,資金缺乏和技術落后等多重因素影響,至今仍發展落后。籍此,對云南省農業的發展能力的評價、農業的區域均衡等研究日趨緊迫。
生產力(Productivity)是指人類運用各類專業科學工程技術,制造和創造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產品,滿足人類自身生存和生活的能力。在產業經濟中,生產力是衡量產業發展狀況的主導因素,其具體表現為生產中的各種要素。生產力要素(Factors of Production)主要包括勞動力、勞動工具和勞動對象。生產關系(Relations of production),指人們在物質資料生產過程中所結成的社會關系。可以這樣認為:這里的“生產關系”,是與生產力的發展相適應的,具體表現為生產力所包含的各種生產要素的產出狀況。
對地域系統的認識有兩種。人地關系中的“地域系統”:(1)是指某一個地域內的各種地理要素(自然地理要素、經濟地理要素和人文地理要素)之間通過能量流、物質流和信息流等和各種因果反饋關系而行成和維持的系統;(2)是指某一地域和與其有關的其他地域——它的背景地域、相關地域和次級地域——之間通過能量流、物質流和信息流等和各種因果反饋關系而行成和維持的系統[1]。
就農業地域系統而言,它的要素關系地域系統是指,農業產業中的生產力要素(勞動力、勞動工具和勞動的對象)與生產關系(表現為農業的產業產出、資源使用率、生態占用狀況等)之間通過能量流、物質流和信息流等和各種因果反饋關系而行成和維持的系統。在這個地域系統中,各部分要素、參與系統耗散和維持的“流”和各種因果反饋關系,不是單一地,而是地域內的經濟、社會、資源以及生態系統的綜合。
追求區域間農業的產業均衡,可以有三種層次:一是各區域在優化調控的過程中,以農業產業狀況達到最優目標的區域為標準,通過對其他各區域的優化調控,使區域之間達到均衡;二是在各區域的優化調控過程中,以研究區域背景區域的農業產業狀況為參照,通過“研究區域—背景區域”之間差距的優化調控來實現區域間的均衡;三是在區域的優化調控中,把各區域的農業產業發展狀況納入更大的系統中,既考慮區域的農業產業狀況,又綜合考慮促進和制約區域農業產業發展的其他因素,使各區域在“基礎—目標”相對應的前提下,通過協調區域與背景區域間的差距,最終達到區域間的均衡。對比而言,前兩種均衡的方式較為理想化,在實踐中不易實現;第三種方法將區域發展的眾多因素綜合集成,是可持續發展模式下對區域農業產業的倫理價值評估,使各區域在一個相對公平的起點上追求均衡,是實現區域間均衡的可取之法。
依據農業地域系統的系統假設,農業的生產力要素主要包括勞動力、土地資源、資金投入和耕地的生態承載力四個方面。(1)勞動力是農業生產力要素的重要組成。在農業產業活動中,農業人口是農業生產的直接參與者和受益者,也是農業產業社會性的重要部分。經濟學家劉易斯、托達羅等先后提出,隨著發展中國家城市化進程的加快,農村富余勞動力的轉移成為一種必然趨勢[2-3]。(2)耕地資源是農業生產最原始的要素構成[4]。耕地是農業生產的命脈,其重要性不言而喻。通過近10年來(1998-2007)我國耕地的變化情況可以得出,耕地不斷減少的趨勢短時間內不會改變[5]。2007年3月5日,國務院總理溫家寶在十屆全國人大五次會議上作政府工作報告時強調,要堅守耕地的18億畝“紅線”堅決實行最嚴格的土地管理制度。(3)農業資本投入是農業生產必不可少的要素。資本投入是農業產業活動中的消耗環節,現代化的農業生產方式離不開資本的投入,研究表明,勞動和資本要素投入是省域農業產出增長最為主要的決定因素,而土地貢獻不顯著,農業生產處于規模報酬遞減階段,要素稟賦差異仍是影響中國不同地區農業生產的重要因素[6]。(4)耕地的生態承載力是農業生態系統維系的保障。農業生態系統是生態系統的基本組成,耕地生態承載力也是生態承載力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且耕地的承載力是有限的,只能供養一定數量的人口。據此,區域內耕地的承載能力越大,其支持的生態經濟系統也就越大,對區域農業產業的發展越有利。
農業的生產關系直接表現為農業的產出狀況,在設定系統中,這些產出狀況包括農民收入、耕地使用率、農業產值和歸于耕地中的生態足跡四個方面。(1)農民收入是農業社會性產出的直接反映。在農業生產活動中,農民的生產目的是為了滿足自己和家庭的需要,在市場經濟條件下,這一生產活動的產出表現為一定的社會性,即通過農民收入的狀況反映出來。要解決農民的收入問題,更多地應注意農民本身,即勞動力的素質和能力問題[7]。(2)耕地使用率是生產力發展的標志。農業活動經歷了很長的歷史時期,在不同的時期中,隨著農業生產力的不斷增加,農業對生產資料(耕地)的開發越來越深遠。馬克思指出,人類改為耕種比較不肥沃的土地,是生產力發展的標志。也就是說,農業生產力提高的客觀表現就是其對土地(特別是耕地)利用率的不斷提高。但是隨著耕地使用率的提高,耕地資源的壓力也就隨之加大,耕地后備資源的不足嚴重地制約著區域經濟的發展[8]。(3)農業產值是農業經濟屬性產出。農業產值是以貨幣表現的農業產品和對其生產活動進行的各種支持性服務活動的價值總量。影響農業產值的眾多因素中,資本投入的影響最大,對于資本指數較低的城市,進一步加大資本投入提高資本在要素投入中的比重,可以促進農業生產的進一步增長[9]。(4)農業生產中生態占用最直接的反映是歸于耕地中的那部分生態足跡。農業是國民經濟的基礎,不僅表現在農業所表現出的經濟、社會價值,更在于農業對整個生態系統的生態價值。在維系生態系統運行的過程中,農業的生態作用尤為重要,且更直接地表現為人與自然環境之間的“消費—供給”狀況。農業中耕地生態足跡的增大,除了加大生態系統的負重外,也間接影響著經濟、社會等與之緊密相關的其他系統。
地理學視角強調用綜合的觀點看待人類經濟活動中資源、環境、經濟、社會與市場要素的關聯性,通過集成多學科技術方法來研究解決經濟社會發展中的可持續性問題[10]。農業產業具有很強的系統性,其系統結構不僅是產業中的經濟活動,還包括了農業活動所影響或被影響的社會因素、資源因素、生態因素和其他因素。因而農業產業的評價,不是對單一因素效益的評價,而是綜合諸多制約和促進產業發展的客觀條件作為產業發展的“基礎”,再以產業產出的各種效益作為“目標”,在人地關系地域系統的系統結構下,尋求區域間產業的均衡。

表1 區域農業產業狀況評價的指標說明
根據農業產業系統的系統特性,研究中選取了以下指標對區域農業狀況進行評價(表1)。其中:農業人口投入是地區農業人口總量、其占總人口的比重和單位面積人口的集成;地區耕地資源為耕地資源總量、耕地資源的人均占有量和耕地資源占國土面積比重的集成。在權重上,考慮到各類“效益”即農業生產中的各項指標對地區總量經濟活動的貢獻,在此使用其相關性系數為權,綜合計算各地區的農業均衡發展下的綜合生產能力。
計算中數據主要來源于《云南省統計年鑒》和《中國區域經濟統計年鑒》。數據在處理過程中采用研究區指標賦值比背景區指標賦值的方式進行標準化。按照“區域農業產業狀況評價模型”,其計算公式如下:

式中,i為所研究區域的個數,j為研究所選取的指標分類,Ni為第i個區域的農業綜合發展能力指數,sij為第i個區域第j類s指標的指標值,pij為第i個區域第j類p指標的指標值,rj為第j類指標的權重值。
根據計算,得出云南省2010年農業產業狀況評價值。結果顯示,云南省2010年的農業產業的經濟效益、社會效益和資源效益(s1~p1、s2~p2、s3~p3)在“基礎—目標”模式下呈均衡狀態,基尼系數值均在0.2以下;生態環境效益(s4~p4)的市州基尼差值略大于0.2,為比較均衡狀態;農業產業的綜合效益(s~p)的基尼系數值小于0.2,為均衡狀態。可以看出,在農業多要素的投入產出模式下,云南省農業的市州發展是較為均衡的。
在該評價模型下,為準確反映云南省市州農業發展狀況的空間差異特征,采用自然聚類的方法,將農業綜合評價的結果分為三類,即:一類(>0.82)為農業綜合發展能力較好的地區;二類(0.51~0.82)為農業綜合發展能力中等地區;三類(<0.51)為農業綜合發展能力較差地區。結果表明:區域農業產業發展能力較高的地區為滇中的昆明、玉溪兩市,這與該區域所處的滇中城市群對農業產業的帶動作用密不可分;發展能力較低的市州多分布在滇西地區,該地區多為高山深谷,地形是影響農業生產的關鍵因素,相應地該地區農戶自主發展能力較低也制約著區域農業產業的發展[11]。
云南省是農業大省,更是生態大省,農業產業的發展面臨著區域經濟增長和生態維系的雙重壓力。可持續發展模式下,在自然地理、經濟地理及廣義的人文地理等條件不同的區域中,農業存在不同的區域分工和區域職能[12]。一元化地追求區域發展和區間均衡顯然是不現實的,而立足區域產業發展的客觀基礎,追求“基礎—目標”的發展和均衡是其發展的必然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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