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陵江,萬曉文,李 虹
(四川大學工商管理學院,成都 610064)
社會資本是“形式多樣的實體,具有兩個共同特征:它們由構成社會聯結的某些方面所組成;它們為結構內部的行動者(個人或組織)的特定行動提供便利”[1]。本文從狹義的角度定義社會資本,它由結構性社會資本和關系性社會資本構成。
知識共享行為(knowledge sharing behavior,KSB)是指在非壓力情況下參與知識交換的一組意識行為集合,包括個人知識共享行為和群體知識共享行為[2]。團隊效能(TE)是組織背景下多樣性的產出,包括定量和定性指標,可劃分為任務績效和團隊承諾[3]。
在醫療團隊中,團隊成員的知識和技能通過經驗的積累以隱性知識形式存儲在個人的腦海之中,成員間頻繁互動,能夠促進彼此信任和好感,有利于隱性知識的轉移和共享。本文認為結構性社會資本通過異質性網絡和網絡密度有效的促進了知識共享行為,提出假設1:
H1結構性社會資本對知識共享行為具有正向影響。
關系性社會資本主要影響知識共享意愿和意圖,團隊內部的信任可以降低彼此的知識保護傾向,從而強化為知識共享投入更多有價值的知識資源的愿意。Casimir和Lee等人[4]研究表明,信任關系促進了技術訣竅等隱性知識的共享。本文認為關系性社會資本降低知識交易的成本,直接影響知識共享的意圖,促進了知識共享行為,提出假設2:
H2關系性社會資本對知識共享行為具有正向影響。
廣泛的知識共享行為也會帶來更高的團隊承諾和團隊滿意度。知識共享行為對團隊任務績效和團隊成員的態度均會產生正面影響,本文提出假設3:
H3知識共享行為對團隊效能具有正向影響。
關系性社會資本確保團隊內部的互動或交換依據合約和規范進行,減少因組織內部任務沖突和情感沖突的產生內耗,起到類似“潤滑劑”的作用,對團隊效能產生間接效應。本文提出假設4、5:
H4結構性社會資本對團隊效能具有正向影響,知識共享行為在其中起部分中介作用。
H5關系性社會資本對團隊效能直接作用不顯著,知識共享行為在其中起完全中介作用。
綜上所述,本文構建了結構性社會資本、關系性社會資本、知識共享行為與團隊效能關系的概念模型,如圖1。

圖1 概念模型與假設
為確保測量工具的信度和效度,本文采用國內外文獻中已使用過的量表,并結合醫療團隊的實情,通過深度訪談和樣本量為80的預測試,根據反饋意見對測量條目進行了適當的修正,形成最終的正式問卷。問卷采用Likert7點刻度衡量。
本文采用問卷形式調查四川、重慶等地的共50家二級以上綜合醫院中的醫療團隊和IHCT中的各專業或亞專業成員,問卷總數為360套,實際回收320套,有效問卷295套,有效問卷回收率為81.94%。
(1)信度分析
信度分析采用采用SPSS17.0對測量項目進行內部一致性系數α和項目-總體相關系數測試,對測量項目因子負荷值小于0.5的測量項目進行凈化。Cronbachα系數值在0.772-0.918之間,大于0.7的閾值。本文研究對象為團隊,還需要檢驗組內一致性指標rwg,rwg值在0.741-0.866之間,超過0.7的臨界標準。分析結果表明研究數據具有可信度。
(2)效度分析
本文采用探索性因子法,檢驗效度。對各變量進行KMO和Bartlett球體檢驗,結構性和關系性社會資本、知識共享行為及團隊效能的KMO值分別為0.753,0.782,0.793和0.778,均大于0.50,適合進行因子分析,本問卷具有良好的內容效度。各變量的建構效度(CR)分別為0.879,0.893,0.913和0.823,收斂效度(AVE)分別為0.785,0.736,0.840和0.700,均高于最低閾值0.700和0.500,表明測量工具良好的建構效度和區別效度。
(1)概念模型檢驗
本研究采用AMOS7.0進行結構方程分析驗證概念模型的配適度和顯著性。本文研究樣本中各變量的信度和效度均達到可以接受的水平,可以采用單一衡量指標代替多重指標,本文為簡化研究模型,采用第一級各因素的測量項目得分的平均值作為第二級變量的測量值,結構方程路徑圖見圖2。概念模型的擬合優度指標:χ2=101.717,χ2/df=5.086,GFI=0.907;AGFI=0.905,CFI=0.904,高 于0.90的標準值;RMSEA=0.047<0.080,達到模型可以適配的標準,假設模型得到接受。

圖2 研究模型修正后路徑分析
(2)假設檢驗
根據AMOS7.0輸出結果,潛變量之間的路徑系數、P值和假設檢驗結果如表2所示。

表1 假設檢驗結果表
本文通過分析變量間的直接效應、間接效應和總效應,驗證知識共享行為的中介作用,結果如表2所示。
通過實證檢驗可以獲得以下結論:(1)醫療團隊結構性和關系性社會資本對知識共享行為存在正向影響,H1、H2成立;(2)知識共享行為對效能存在正向影響,H3成立;(3)結構性社會資本對團隊效能存在直接正向影響,知識共享行為在其中起到部分中介作用;關系性社會資本對團隊效能無直接效應,知識共享行為在其中扮演完全中介角色。

表2 知識共享的中介效應判斷
(3)基于團隊性質的多組群分析
多群組的結構方程分析在于評估配適與某一樣本群體的假設模型是否也配適其他不同的樣本群體,包含限制模式和非限制模式,以“群組間對應系數相等”為原假設,通過計算卡方差值,分析相同模型的不同群組、同一路徑的系數是否存在差異。按照以下三個步驟:(1)根據K?rner的標準將醫療團隊區分為跨學科治療團隊和多學科團隊(multidisciplinary health care team,MHCT)[3];(2)以團隊性質為控制變量,運用AMOS17.0進行多群組分析,基于預設模型,導入兩種團隊數據,估計模型中各路徑系數;(3)比較兩種團隊路徑系數的大小,研究社會資本對知識共享行為和團隊效能的作用路徑的差異。多群組模型的CFI和GFI值介于0.902至0.921之間,高于0.90的標準值;RMSEA為0.046和0.051,小于0.08的標準值;卡方統計量的p值未達到顯著水平。說明多群組分析模型與樣本數據配適度較好。多群組分析的估計結果如表3所示。

表3 兩種團隊路徑系數差異比較情況
結構性和關系性社會資本對知識共享行為(H1/H2),知識共享行為對團隊效能(H3)以及結構性社會資本對團隊效能(H4)的正向影響方面,IHCT比MHCT的影響更為顯著;而關系性社會資本對團隊效能(H5)的影響組間差異不顯著。IHCT由于具有更高的網絡異質性和網絡密度,團隊成員交流的頻率高,成員間基于情感的信任和基于能力的信任也較強,結構性和關系性社會資本的存量也較高,因此對知識共享行為的影響作用較強,對團隊效能的作用也能更明顯。
基于研究模型的數據結果分析,本文提出提升團隊效能的知識共享行為促進策略。
(1)以患者為中心、以醫院的能力為基礎構建IHCT,促進醫院生產方式的變革。需要打破既有學科的界限并結合自身的能力,注重專業的互補性和就診流程的優化,以患者或疾病為中心對相關學科進行必要的細分和整合,構建IHCT,以團隊為變革創新的基本單元,最終帶動整個醫院生產方式的變革。
(2)營建團隊可信任的環境。團隊成員間的兩兩信任、對醫院領導和組織的信任可以增進團隊成員知識共享的意愿,減少知識囤積;成員間的信任尤其是基于能力的信任可以提升成員之間的協作,輔之以流暢的交流機制和平臺,可以促進成員間的相互了解和尊重,為團隊的有效運作提供潤滑,進而改善團隊效能。
(3)加強團隊規范和制度建設。我國是典型的親緣社會,信任的存量具體表現為基于親緣的情感信任,如大多信任都建立在同學關系、同鄉關系以及親緣關系上,由這些關系形成的信任由于缺乏規范和制度的保障,相對較為脆弱。因此,需強化團隊規范和制度建設,增加基于規范和制度建設的一般信任的存量。
[1]羅家德,組織社會資本的分類與測量[M].組織與管理研究的實證方法,2008,北京大學出版社.
[2]鄭仁偉,黎士群.組織公平、信任與知識分享行為之關系研究[J].人力資源管理學報,2001.1.
[3]柯江林,孫敏健等.企業R&D團隊之社會資本與團隊效能關系的實證研究——以知識分享與知識整合為中介變量[J].管理世界,2007.
[4]Casimir,G.,Lee,K.and Loon,M.Knowledge Sharing:Influences of Trust,Commitment and cost[J].Journal of Knowledge Management,2012.16(5):p.740-7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