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工作記憶角度分析中-英語碼轉換詞類型

師甜甜

（西北工業大學人文與經法學院，陜西西安 710000）

從工作記憶角度分析中-英語碼轉換詞類型

師甜甜

（西北工業大學人文與經法學院，陜西西安 710000）

語碼轉換是指說話者在對話或交談中，從使用一種語言或方言轉換到使用另一種語言或方言的現象。本文以心理語言學中工作記憶機制為理論基礎，基于收集到的176句漢英語碼轉換實例，嘗試對漢英句內語碼轉換中二語轉換詞類型及其所占比重不同的原因作出解釋。

語碼轉換；工作記憶；二語轉換詞類型

自改革開放以來，英語已經漸漸深入到中國社會的各個角落。雙（多）語者語碼轉換現象已經成為雙語或多語會話情景中一種正常而普遍的語言現象。

語碼轉換（Code Switching）是指說話者在對話或交談中，從使用一種語言或方言轉換到使用另一種語言或方言的現象。這種現象近年來引起了研究學者的廣泛關注。Poplack提出了以下三種形式的語碼轉換：如果語碼轉換在兩個分句之間進行，就被稱為句間轉換（inter-sentential）；當語碼轉換發生在句子內時（轉換成分一般是單個詞或詞組），就叫做句內轉換（intra-sentential）；還有一種語碼轉換是指在句子中插入另一種語言的附加成分，這就是附加式語碼轉換（Tag-switching）。[1]按語碼轉換的功能，可將其分為有意語碼轉換（如身份求同、追求時尚等刻意進行的語碼轉換）與無意語碼轉換（說話者自然而然的語碼轉換，不是出于某種目的）。本文以心理語言學工作記憶為理論基礎，嘗試分析參與句內語碼轉換的二語詞類型及其內在原因。

一、研究背景

國內外有很多關于雙語者控制抑制能力的研究。豐國欣以語言知覺的一般規律為基礎，利用心理模塊理論和一些心理實驗結論，論述了雙語活動中的認知心理轉換機制。[2]蔡厚德對不同熟練水平中英雙語者的抑制控制加工進行了研究，發現雙語學習可以明顯提高雙語者的語言抑制控制能力；雙語者在用目標語言表達時會受到來自非目標語言的競爭性抑制。[3]

國外關于雙語研究非常具有影響力的是Green提出的IC（Inhibitory Control）模型。該模型解釋了語言切換過程中的認知機制，認為切換代價產生的實質是雙語者兩種語言任務圖式之間的競爭。[4]

目前，國內外大部分研究主要從宏觀角度研究雙語者如何成功抑制非目標語言，從而實現目標語言的順利提取問題以及雙語語碼轉換的動機，鮮有學者以句內語碼轉換中的轉換詞類型為對象進行微觀研究。

二、轉換詞類型

本文共有176例語碼轉換的語料，均是筆者親自收集，主要來源于日常生活中與老師及朋友的言語交流，西安某服務外包公司的辦公室交流語言，以及各類電視節目。

第一大類語料來自筆者及朋友在日常生活中的真實語料。由于筆者本身學習英語專業，與身邊老師及朋友用英語進行交流一般沒有障礙；此外，轉換詞也都是一些二語高頻詞，基本不會造成理解障礙。第二大類語料來自對西安某服務外包公司客服辦公室為期一周的跟蹤錄音，該公司主要給美國某電子購物網站提供售前售后在線服務，客服人員均是中國內地人，年齡基本在25歲左右，大多為國內各大學英語專業畢業并已通過至少英語專業四級考試的本科生。第三大語料來自電影電視以及各種娛樂節目。無論是主持人還是嘉賓，對英語的掌握都相當熟練。

通過分析發現，在176個語碼轉換實例中，轉換詞（不計同一句內的重復詞）共235個。其中，參與語碼轉換的二語名詞占據65.16%，動詞占25.96%，而參與轉換的二語功能詞僅僅占3.41%。由此可見，參與中英語碼轉換的二語詞匯絕大部分是開放性實義詞，即名詞、動詞、形容詞、副詞以及各種詞組；而二語功能詞很少參與轉換。此外，在實義詞中，名詞類轉換詞所占比重高達65.16%，動詞次之（25.96%），形容詞和副詞參與轉換最少。

三、轉換詞各類型所占比重不同的原因

（一）參與轉換的二語實義詞占絕大部分比例，而功能詞占很小的比例

從176例語碼轉換實例來看，參與轉換的實義詞占到了96.66%，除了個別語碼轉換部分為感嘆詞和語氣詞之外，其余參與轉換的二語詞匯都是實義詞。此外，雙語者提取二語詞匯進行表達時，僅僅借用的是二語詞匯的基本形式，即該詞匯的語素形式，而不是其屈折變化形式。也就是說，雙語者在以一語為基礎語言進行交流時，大腦對整體句法的處理規則仍然是一語的句法規則，雙語者只是借用二語詞匯的意義，而不會把有限的注意力資源過多用在該二語詞匯的形式上，如單復數、主動被動等屈折變化。這是由工作記憶容量的有限性造成的。工作記憶具有存儲和加工的功能，但只能在有限的時間存儲有限的信息。語言的生成和理解也都是由已進入工作記憶的信息激活長時記憶中的相關有效信息，再經過工作記憶加工進而生成語言。由于工作記憶容量的有限性特征，雙語者在制定語言計劃的時候，會把大部分的注意力資源放在具有實際意義并能更好實現交際目的的實義詞上。所以，在說話者制定言語計劃時，具有實際意義的概念首先被激活，由于部分二語實義詞匯使用頻率高，激活閾限相對較低，所以這部分二語實義詞甚至可能比母語詞與對應概念的聯系更緊密，所以在交際中也更易被提取。

（二）所有轉換詞中，名詞和動詞所占比例遠遠大于其他詞類，其中名詞又較動詞多

名詞和動詞所占比例之所以遠遠大于其他詞類，總的來說是由于名詞與動詞是語言中兩種最基本的詞類。因此，在語碼轉換的過程中，這兩種詞類所占比例也就大于其他詞類。

其中名詞比動詞多，與動、名詞獲得年齡早晚以及工作記憶對信息的有效提取和處理程度有著相當大的關聯。詞匯習得年齡效應的語義假設認為，詞匯習得的順序是語義系統最重要的組織原則，在語義系統中，晚期習得概念的意義是建立在早期習得概念意義基礎之上的，因此早期習得詞語比晚期習得詞語的語義激活和提取更具有優勢。[5]很多研究也對此假設進行了證實，證明習得年齡效應至少部分來源于語義加工的層次。[6]對于本研究中涉及的受試及語料來說，漢語動詞為早習得詞語，而二語動詞是晚習得詞匯，因此，漢語動詞較英語動詞更有激活和提取優勢，也就更易被提取出來用于交際。此外，從語法角度來看，英語中動詞有較多的語素變化形式；而在漢語中，動詞并不受主語單復數人稱、時態等限制。在用一語（漢語）表達時，說話者由于已掌握二語的句法形式，在話語生成前，二語部分句法信息同時會受到不同程度的激活，但是由于工作記憶容量和注意力資源的有限性，說話者很難在短時間內迅速將處于邊緣地帶的句法信息全部激活，為避免句法錯誤，說話者寧愿選擇不會造成該種困擾的一語動詞來進行表達。所以在漢語為基本語言，英語作為轉換語的語碼轉換中，二語名詞比二語動詞更容易被提取出來用于有效交際。

四、結論

參與中英語碼轉換的二語詞匯大多是開放性實義詞，二語功能詞只占很小一部分。其中，名詞和動詞占據較大比重，名詞又比動詞多。這種不平衡現象主要是由工作記憶容量和注意力資源的有限性造成的。此外，名詞和動詞的提取也和兩種語言習得年齡早晚有很大關聯，早期習得的詞語比晚期習得的詞語的語義激活和提取更具有優勢。

[1]Poplack，S.Sometimes,I’ll start a sentence in Spanish:yterminoen espanol:Towards a typologyofcode-switching[J].Linguistics,1980(7-8).

[2]豐國欣.雙語活動中的認知心理轉換機制[J].理論與實踐,2009(12).

[3]蔡厚德.不同熟練水平中—英雙語者的抑制控制加工[J].南京師大學報:自然科學版,2010(1).

[4]Green,D.W,Mental Control ofthe Bilingual Lexicon-semantic System[M].Bilingualism:Language and Cognition,1998.

[5]陳寶國,尤文平,周會霞.漢語詞匯習得的年齡效應:語義假設的證據[J].心理學報,2007(1).

[6]Van Loon-Vervoon WA.Eigenschappen van basiswoorden[M].Lisse:Swets and Zeitlinger,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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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178X（2012）08-0070-02

2012-05-19

師甜甜（1988-），女，陜西西安人，西北工業大學人文與經法學院碩士研究生，從事心理語言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