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形式化到制度化：社區參與旅游發展的進程探索

丁龍慶

（巢湖學院 歷史旅游文化系，安徽 巢湖238000）

從形式化到制度化：社區參與旅游發展的進程探索

丁龍慶

（巢湖學院 歷史旅游文化系，安徽 巢湖238000）

旅游是在社區之間開展的活動，社區是旅游業的依托，社區參與則為推動旅游與社區一體化發展的必要措施。然而，社區參與旅游發展從最初的形式化到成熟期的制度化將經歷一個漫長的過程。文章探查了社區參與形式化的表現，分析了推動社區參與由形式化向制度化轉變的必要性，并著力探討了社區參與制度化的特征與實現措施，以期能豐富社區參與旅游發展的相關理論成果。

社區參與；形式化；制度化

旅游是在社區之間開展的活動,只有從社區的角度來研究旅游,才能全面深入地把握它[1]。在追求旅游業可持續發展的當下，社區參與旅游發展問題因而日益受到關注，成為旅游研究的熱點之一。所謂社區參與旅游發展，是指在旅游的決策、開發、規劃、管理、監督等旅游發展過程中,充分考慮社區的意見和需要,并將其作為主要的開發主體和參與主體,以便在保證旅游可持續發展方向的前提下實現社區的全面發展[2]。綜合目前國內情況來看，旅游發展中的社區參與水平總體不高，大多仍停留在形式化階段，表現為象征式參與、被動式參與和限制性參與。不過，一些旅游目的地在推動其深入發展方面做出了很多有益的探索和嘗試，著力于社區參與制度的建立和機制的設置，昭示著社區參與的發展方向，即社區參與的制度化。

一、社區參與旅游發展形式化的表現

形式化是社區參與最初階段的必然特性，可細化為象征式參與、被動式參與和限制性參與。

（一）象征式參與

象征式參與一般出現于傳統旅游開發的籌備或早期階段，此時社區居民作為“告知”或“咨詢”的對象參與到旅游開發事務中。前者是指政府將旅游開發的信息采用公示或座談的方式傳遞給社區居民，并在一定程度上聽取反饋意見；后者是指在旅游規劃過程中征集民意，了解旅游地社區的有關信息，以豐富規劃依據。不過，單純以這兩種身份出現的社區居民，其意見和建議一般并不能起到實質性的作用：既改變不了政府進行旅游開發的決定和方式，亦不能對旅游規劃的總體思路產生較大的影響。

（二）被動式參與

由于在以往旅游開發和經營過程中，公司或政府由于自己所掌握的權力和資源成為旅游參與中的強勢群體,是占主導地位的利益主體[3]，社區居民則成為被安排、被管理的對象。因此，社區居民在本質上是“無權”的，以往社區參與都是一種單向度的被動參與過程[4]。基于社區參與此種被動執行的性質，社區居民在參與方式和參與內容的選擇上無疑是受到限制和約束的。同時，由于社區居民自身對旅游業的本質及其所能產生的正面效應也大多認識不清，因而對參與旅游發展不夠關注、不夠積極，缺乏主動自覺的意識，有的出于外部因素的影響，諸如土地在旅游開發過程中被征收，住所成為當地旅游景觀的組成部分等情況，參與到旅游發展之中，也僅被視為權宜之計或無奈之舉。

（三）限制性參與

凡涉及旅游發展的重大事宜，如旅游開發的決策和執行，旅游景區的經營和管理等，其準入門檻較高，社區居民很少能參與其中，旅游服務事務因而成為了社區居民在參與時的最為普遍的選擇對象。常見的兩項參與內容是：1.擺設攤位，出售一些簡單的商品，如工藝品、紀念品、土特產等；2.以景區和游客為服務對象出售勞動力，選擇的工作形式以自身體力為支撐。可見，社區居民參與的范圍較為狹窄，層次較低，呈現出限制性參與的特點。究其成因，其中既有社區居民缺乏與較高參與層次相適應的知識技能的因素，同時也存在著政府和旅游開發商對居民的利益主體地位認識不夠并在利益分配格局中維護其自身核心地位的緣由。

二、實現社區參與旅游發展制度化的必要性分析

在傳統的旅游開發和經營中，社區參與的形式化已嚴重制約了旅游業和社區的發展。因而盡早實現社區參與旅游發展的全面化與制度化，才是符合旅游發展中各方根本利益的重要舉措。社區參與的制度化意味著社區參與從無序的、形式化的方式向被普遍認可的有序的、合理化方式轉化，既反映過程，又表達結果。實現制度化的必要性體現在以下兩點：

（一）是消除傳統旅游開發與經營的負面影響，推動旅游業可持續發展的客觀需要

傳統的旅游開發習慣于將注意力集中于發掘并提升旅游景觀吸引力、追求最佳經濟效益上，忽視了旅游目的地社區因素與當地居民的要求，沒有與社區建立起合作互助關系，引發了一系列嚴重的問題，主要有：旅游環境污染乃至惡化、經濟秩序混亂乃至失控、文化傳統扭曲乃至喪失[5]，同時還伴隨著社區居民與旅游開發商和游客之間的多種矛盾。在這種背景下，唯有讓社區居民真正參與到旅游開發的各個環節，從制度上切實保障與體現其主體地位，使得居民生活質量、社區發展與當地旅游業共興共榮，才能激發社區居民的積極性和責任感，以至于才能減少乃至消除以上所述的消極影響，推動旅游業的可持續發展。

（二）是維護社區居民利益，建設和諧旅游地社區的內在需求

當前，在科學發展觀的指導下加強和諧社區建設，是地方政府一項重要的工作任務。在旅游目的地社區，鑒于其開放性和多元性，這種要求更加迫切。另外，社區作為旅游業發展的重要依托，沒有社區的健康發展，就沒有旅游業的健康發展。所以，建設一個和諧、穩定的旅游地社區意義重大。為達成這一目標，就必須加快實現社區參與旅游發展的制度化，保障社區居民在旅游發展中的決策權與獲益權，以提升其社會地位和經濟地位，增強其主體意識和自豪感，則有利于其社區認同感的提高和文化價值觀的重塑，并最終有利于建構起良好的社區人文系統，以實現旅游地社區的和諧建設。

三、社區參與旅游發展制度化的特征

社區參與的制度化標志著社區參與成熟階段的到來，其區別于形式化階段的特征主要有以下幾點：

（一）參與意識強烈

伴隨著旅游業的發展和社區參與制度化進程的推進，旅游目的地社區居民對旅游業的本質將有一個逐漸清晰而深刻的認識，覺察到從參與旅游發展中獲取可觀收益的可能性，這勢必會進一步激發他們參與的積極性。同時他們也會意識到旅游業的發展和社區發展與個人自身利益息息相關，其責任感必將得到加強，因為只有旅游業繼續健康向前發展，社區和諧穩定，他們的獲益權才不會被損害，收益才會持久。故此，他們會主動參與其中，確保旅游和社區的一體化發展朝著正確的方向行進。

（二）參與行為具有可預見性

社區居民積極參與旅游業的發展，追求其可持續性。在這個過程中，社區居民既參與到旅游經濟的建設當中，也會注重維持社區健康的人文系統和文明風貌。在一般情況下，社區居民會主動為旅游經濟的健康發展獻計獻策，扮演好旅游經濟推動者與服務者的角色。同時，他們會自覺保護旅游環境和生態系統，與游客友好相處，注重樹立和提升旅游地形象，在推動旅游業和社區一體化發展的實踐中發揮其能動性。

（三）參與范圍廣泛

在社區參與制度化階段，旅游開發的決策和執行環節，旅游景區的經營和管理事務，均能成為社區參與的范圍和對象。和以往比較，參與對象已不再局限于旅游服務中簡單層次的工作。當然，這需要居民素質的提高和能力的增強為前提。另外，旅游業作為一種綜合性的產業，涵蓋食、宿、行、游、購、娛六大要素，涉及眾多部門，延伸到眾多行業，可參與的空間很大。基于以上所述，制度化階段的社區參與可以說有著廣泛且層次多重的對象范圍。

（四）具有較合理的參與機制

制度化階段的社區參與機制主要包含激勵機制、行為引導機制和利益協調機制。功效分別在于：激發社區居民參與旅游發展的積極性和主動性；規范社區居民的參與行為，并保障參與行為在一個公平、有序的環境中展開；協調旅游企業、政府同社區居民的利益關系，使各利益主體在利益分配格局中處于對等的位置。

（五）具備較完善的參與模式

就旅游目的地社區而言，無論是旅游開發商，還是社區組織，亦或是社區居民，都無法單獨承擔旅游業或社區發展中的一切事務，這就需要各利益主體相互配合、相互協作，構建一個或多個既有利于旅游產品生產和銷售，又有利于社區建設的模式。在社區參與制度化階段，社區組織同社區居民將與旅游企業一起創設出此種既相互配合又交互參與的共生模式，共同致力于旅游業和社區的發展。

四、推進社區參與旅游發展制度化的措施

社區參與旅游發展歷經一個從形式化到制度化的過程，反映著社區參與成熟階段的到來。然而這個轉化過程并不是自然形成的，需要在基層民主建設不斷推進的背景下，在法規、制度不斷得以健全和完善的條件下，依靠旅游業發展中的多個利益主體共同努力才能實現。推動社區參與實現制度化的措施，主要有以下幾條：

（一）確保社區居民參與旅游發展的優先權和獲益權

以往，大部分的社區旅游收益歸外來投資企業，而且大部分旅游物資也是從外地購買，這樣對整個社區而言，旅游帶來的經濟回報對社區不是很明顯，聯帶作用不強[6]。然而，社區作為旅游業發展的重要載體，為旅游開發和旅游經營活動提供了必要的基礎條件；社區居民也成為了由旅游開發所帶來的消極效應的主要承擔者，從利益補償的角度來說，社區居民理應享有優先參與旅游發展并獲取利益的權利。同時，也只有讓社區居民切實參與到旅游發展的過程當中，才能保證旅游業和社區的一體化健康發展，實現經濟效益、社會效益和生態效益的統一。因而政府和旅游企業要提高認識，從制度層面上對社區居民的這兩種權利加以保障，并真正加以落實。

（二）提高社區居民的綜合素質和參與能力

社區居民要想全面地參與旅游發展，提高參與水平和效能，就必須樹立正確的旅游意識，合理的價值觀，并具備從事旅游經營與管理事務所需的知識和技能，而這則要靠社區教育和培訓才能實現。只有經過相關教育與培訓，了解了旅游業的本質，弄清了旅游發展和社區發展之間、旅游開發和環境保護之間、東道主和游客之間、社區利益和個人利益之間的合理關系，掌握了服務于旅游經濟和游客的相關技能，社區居民才能把握住深入參與旅游發展的機會，并從中獲益。

（三）設置科學有效的參與機制

建立科學有效的參與機制，是推進社區參與旅游發展制度化的關鍵措施，涉及激勵機制、行為引導機制、利益協調機制等。通過設立激勵機制，凸顯參與的意義和參與的效能，激發社區居民參與的積極性和責任感。通過設立行為引導機制，明確權責關系、制定獎懲標準，用以規范社區居民的參與行為和處理參與過程中的行為失范現象；另外，借由利益協調機制，在不損害旅游開發商或旅游運營商根本利益的前提下，提高社區對產業資源的管理權和使用權，以確保各方公平地分享利益，避免因利益關系不對等而引發各種矛盾沖突。

（四）加強利益主體之間的交流與協作

為了旅游業和社區共同發展的需要，應及時成立地方旅游協作機構，由旅游業各相關利益主體指定或選取若干代表參加，就旅游發展和社區建設中出現的具體問題或重大決策展開研討。此做法的益處在于維護了社區居民以往缺失的意見表達權和決策權，保證了信息的全面性和正確性，從而有利于決策的完成和問題的解決。需要強調的是，在某些旅游產品的生產和銷售環節中，只有靠相關利益主體加強協作，形成交互參與的經營模式，才能確保旅游產品生產的數量和質量以及銷售渠道的通暢，例如鄉村旅游產品。總之，加強利益主體之間的交流與協作，能夠保障社區居民在一個信息對稱的環境中實現公平參與，最終有利于旅游業的協調有序的發展。

五、結語

就旅游業而言，社區參與是實現其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條件和保障；就作為當地旅游業發展的載體和依托的社區而言，社區參與旅游發展是居民獲取持久利益，推動社區健康快速發展最為便捷、最為有效的途徑。然而社區參與的形式化傾向卻阻礙了旅游業和社區共同發展的進程，因而，應改變觀念，根據旅游地客觀實情加快推進社區參與的制度化建設，并不斷加以完善，才能實現旅游業的可持續發展、社區的整體發展和人的全面發展相統一。

（注：本文系2010年安徽省高等學校質量工程旅游管理特色專業項目，項目編號：20100963；巢湖學院2011年科研資助項目，項目編號：XWY-201104）

[1]唐順鐵.旅游目的地的社區化及社區旅游研究 [J].地理研究，1998，17（2）：145-149.

[2]孫九霞，保繼剛.從缺失到凸顯：社區參與旅游發展的研究脈絡[J].旅游學刊，2006，21（7）：63-68.

[3]保繼剛，孫九霞.社區參與旅游發展的中西差異 [J].地理學報，2006，61（4）：401-413.

[4]左冰，保繼剛.從“社區參與”走向“社區增權”——西方“旅游增權”理論述評[J].旅游學刊，2008，23（4）：58-63.

[5]劉緯華.社區參與旅游發展的若干理論思考[J].旅游學刊，2000，（1）：47-52.

[6]劉麗梅，呂君.社區參與旅游發展的問題探索 [J].未來與發展，2010，（7）：111-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