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拉·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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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美國國會通過了旨在鼓勵吸引外國直接投資的法案。但是,許多兩黨國會議員仍出于國家安全和經濟方面的顧慮,對來自中國的對外直接投資(FDI)憂慮重重。這類憂慮純屬庸人自擾,采取歧視性政策以限制這類投資更是餿主意。
中國在FDI方面仍是小國,但正在迎頭趕上,由2005年之前的平均每年30億美元飆升到了2010年的600億美元,一躍成為世界海外直接投資來源國前五名(用3年移動平均值衡量)。考慮到中國經濟的規模、增長率以及其他發展中國家的經驗,來自中國的FDI將在2020年提高1萬億至2萬億美元。
中國將對外FDI作為當務之急,出于兩大原因。首先,中國很想讓其巨額外匯儲備多樣化,不再綁定于低收益的美國國債,而是進軍回報率更高的實體生產性資產。這就是為什么中國要成立自己的主權財富基金——中投公司,也是為什么中投公司決策者要尋找更多的FDI機會。
其次,中國政府鼓勵企業“走出去”,通過海外投資尋找新的市場、確保獲得能源和原材料供應,并通過收購新技術、品牌和管理技能提升競爭力。最新報告中,中國人民銀行敦促中國公司把收購外國企業作為中國資本市場管制放松十年計劃的第一步,而這也一直是美國決策者的目標。
目前,中國對外投資中只有2%至3%流向了美國。但中國在美國的直接投資增長很快,從2003至2008年間的年均不足10億美元增加到了2010至2011年的50億美元,至少有38個州有來自中國的FDI項目,而隨著各州預算吃緊,爭奪中國投資的競爭也日趨激烈。
當然,盡管大力爭取中國FDI份額能帶來潛在的經濟利益,合理的競爭和國家安全考慮也是必要的。首先,與所有其他國內和國外投資者發起的并購一樣,中國公司(不管是國有企業還是民營企業)投資或收購美國公司都必須接受美國司法部對市場競爭影響的評估。
其次,外國對美投資委員會(CFIUS)必須密切審查外國公司(包括中國公司)投資或收購美國公司所帶來的國家安全風險。這類審查屬于全球慣例,無可置喙。近幾年來,外國對美投資委員會把國家安全定義得相當廣泛,不但包括防務行為和軍民兩用技術,還包括關鍵性基礎設施(如通信、能源和交通),而后者正是中國公司最感興趣的領域。
許多中國投資者把外國對美投資委員會的審查過程視為保護主義,是專門針對中國投資者的行為。事實上,英國、加拿大、法國和以色列占據了2008年至2010年外國對美投資委員會審查案的一大半,而中國只占5%。但是,中國的FDI,特別是能源等敏感領域的FDI,確實經常會觸發國會聽證、臨時決議和要求外國對美投資委員會更加嚴格的呼聲。
當前,某些國會議員正力勸外國對美投資委員會阻止中海油對尼克松公司(加拿大能源公司,擁有墨西哥灣油田所有權)的收購,還提出了通過收購的前提條件是中國必須在與美國關于政府優先采購政策和對美國FDI壁壘的爭議中讓步。這無異于破壞客觀中立的外國對美投資委員會程序,鼓勵中國公司將目光投向別處。要知道,目前中國FDI正蓄勢待發,而美國經濟急需中國FDI所帶來的就業、資本和貿易方面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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