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11年10月,蘇泊爾炊具和思念水餃被工商局查出其產品質量不達標,而兩家企業的解釋卻讓人匪夷所思,社會因此發出了國家標準“被綁架”、“開倒車”的評論。文章以該事件為出發點,找出事件發生的真正內在原因,否定國家標準進步派給出的解釋,即定量說、安全說和國情說。最后根據原因給利益相關者一些的建議,以進一步改善、完善我國的標準化體系。
關鍵詞:國家標準;倒退;標準化管理
一、國家標準“倒退”問題的產生
哈爾濱工商局爆出蘇泊爾炊具不銹鋼器皿存在錳含量超標、鉻、鎳含量不達標的問題,而企業方卻解釋說:“按照1988年的國家標準蘇泊爾產品的確不合格,但是按照1992年的標準其產品相關質量標準是合格的。”此外思念水餃又被北京市工商局爆出含有金黃色葡萄球菌,違反了國家相關標準,讓公眾難以接受的是企業方的解釋:“按目前的食品安全標準,水餃中不得含有金黃色葡萄球菌,但是按即將生效的新標準,思念水餃中金黃色葡萄球菌的含量則是達標的。”
這樣兩則新聞不禁讓部分專家和消費者發出國家標準“被綁架”、“開倒車”的感嘆。針對這一事件,有人認為新國標是進步的,依據是所謂的“定量說”“安全說”和“國情說”。“定量說”是指目前中國標準是將以前一些定性的(有或者無,可以或者不可以等)要求改為定量的,這樣更加科學,順應了國際標準的制定原則和趨勢,讓人不禁發問:大家是否知道國際標準制定的一個基礎是保證消費者的人身和財產安全?“安全說”更是不攻自破,它解釋道:現在國家制定標準只是將已衛生為前提放松為以安全為前提了,這樣更適合行業發展。這一解釋不禁讓人咋舌:那消費者的利益該由誰來負責,現在的食品難道只要達到人吃了不會影響安全即可?“國情說”具體解釋是拿乳制品標準放低來說,中國的氣候等因素生長不出像西方某些國家一樣優質的草,所以乳制品難以達到國際標準,這是客觀現實。該說法放到乳制品似乎可以說得過去,但是蘇泊爾呢?難道說是因為鉻、鎳含量不足,而錳過剩無處投放?
二、出現國家標準“倒退”現象的原因
只要稍加思考,三種解釋就不攻自破,難以立足。對于思念水餃、蘇泊爾炊具這些現象,不應該胡亂地找借口辯護,也不能一味地批判,而是要客觀地分析原因,找出解決的辦法,為利益相關者提供可行的建議,避免類似事件再次發生。本文將從主觀和客觀兩個方面來找出原因。
(一)主觀原因
分析出現國家標準“倒退”現象的主觀原因,本文主要是從國家標準的兩個利益相關體,即從政府部門和企業來闡述。
1.從質檢等相關政府部門的角度來看,是因為權力尋租的存在使得腐敗現象滋生。1967年戈登·圖洛克(GordonTullock,尋租理論之父)在論文《關于稅、壟斷和偷竊的福利成本》中提出了尋租理論。他指出社會福利損失過大的原因使人們會通過各種疏通方法取得收入,即尋租。對于政府部門來說,一旦創造出“短缺”,尋求租金活動仍然能發生。只要獲得某種權利(帶來利益)的機會是不均等的或權利的分配是隨機的,基于經濟人的動機,那么就會有人通過“拉關系”、“走后門”等方式去試圖說服主管當局給予優惠或差別待遇以達到尋租的目的。制定標準在某種程度上就是“分配利益”,所以在制定行業標準的過程中,政府就會利用手中的權利為自己創造利益,即權力尋租。行業里的某些企業就會為了獲得這種優惠進行游說,使得制定出來的標準為其利益服務。
2.從企業的角度來看,一方面是受到降低成本,獲得超額利潤的驅使,另一方面是為了展示其行業地位和市場競爭力。這里就前者進行詳細論述。參與標準制定只要與產品的質量標準有關。質量成本是指因產品質量不符合要求而引起的成本,主要包括預防成本、鑒定成本、內部故障成本(在廠產品因不滿足規定的質量要求而支付的費用,包括車間的廢料損失和返修損失)和外部故障成本(出廠產品因不滿足規定的質量要求導致索賠、修理、更換或信譽損失而支付的費用)四個部分。一般情況下產品的質量越高,它的預防成本和鑒定成本就會越高,但是內外部故障成本就會越低;反之,產品質量越低,其預防成本和鑒定成本會越低,但是內外部故障成本就會越高。一旦企業參與到相關產品質量等標準的制定,比如我國乳制品和蘇泊爾炊具,這些企業在預防成本和鑒定成本基本保持不變的條件下,它的內外部故障成本卻大大降低,以此降低產品的質量成本進而降低總成本。
(二)客觀原因
1.從市場的客觀狀況來說,行業之間以及行業內各企業之間良莠不齊,使得相關部門在制定行業或者產品標準的過程中困難重重。由于市場經濟有優勝劣汰的作用,市場上的行業之間和同一個行業各企業之間發展必然會出現不平衡,標準制定的內容是對行業內所有企業的要求,標準過高或者過低對于整個行業的發展都是不利的。制定標準的目標本來就是為在一定范圍內獲得最佳秩序和社會效益,它是以科學技術和實踐經驗的綜合成果為基礎的,這種人為約束及其實施有利于人類社會的發展和進步。標準如果脫離了市場和社會的發展,甚至阻礙了市場和社會的發展,那么這種落后的標準就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政府相關部門在制定標準的時候不得不權衡各方利益,市場上的良莠不齊使得決策的不確定因素增多,制定標準的難度加大。
2.法制不健全,監督不完善。企業在生產過程中受到政府相關部門在質量和安全上的監督,這些監督具有強制性和法制性。但是這些各自領域的專業質檢部門,在各行業的人看來,都是以權力獲得豐盛利潤的場所,很多所謂的檢查,只是走過場、吃飯、收錢、娛樂等而已,監督的意義已經不復存在。這不但給某些產品不合格的企業一個鉆空子的機會,也影響了整個監督的風氣。
3.標準過渡損失的存在,使得標準更新速度慢,加大了更新難度。在新舊標準過渡時期,會因為新標準的一些規定要求企業做出改變,這樣一來難免會有浪費的存在,使得企業或社會發生“過度損失”。政府部門在更新標準時,需要考慮因標準的改變給企業、消費者和社會帶來的損失,而且必須控制這個損失在一定范圍內,否則會影響社會安定和行業發展,這給新標準的制定造成了一定的壓力和阻力。
4.標準化統一管理工作沒有做到位,各標準之間存在交叉和矛盾的現象。制定標準的各部門之間溝通不夠,協調工作沒有做好,使得同一行業乃至同一產品中標準不一致,企業和消費者無所適從,一旦出現這種情況,企業就會選擇“低標準”(質量成本低的標準)來獲取更多的利益,而消費者則維護自身權益,選擇接受“高標準”(安全系數高)。這樣一來,在消費者和企業之間就會存在一個標準的“剪刀差”。
三、對中國標準化體制的建議
以上從主、客觀兩個方面闡述了國家標準“被綁架”、“開倒車”現象發生的主要原因,下面針對問題的癥結提出一些建議。
第一,建立健全國家標準化管理體系和運行機制、確定工作程序,規范工作人員的行為,嚴厲打擊貪污受賄行為,使執行制度化。
第二,完善標準實施監督體系,健全監督機制,違法必究,嚴懲違法亂紀的行為,使監督規范化。監管者要比法院有更加強烈的動機去監督執行標準化規定,樹立監督意識,明確監督義務和責任。監督是事前行為,這樣一來,它能夠在后果發生前采取相應措施,降低總成本,提高社會福利。
第三,在制定標準的過程中,在明確政府部門主體地位的同時,不但要考慮企業方的利益,還要廣泛征集消費者(學會、協會、社會團體等)的意見,使得最終制定的標準在社會、企業、消費者三者利益之間達到一個平衡。因為我們市場經濟的體制還不健全,無法實行像美國等西方國家的自愿性標準化體制,所以首先必須明確并肯定政府在制定標準過程中的主體地位。其次在標準的制、修訂方面,要保證盡可能多的反映各方面的要求,在適應行業的發展。最后標準的確定對消費者的利益最為重要,它與消費者的利益是相輔相成的。所以,標準法中要明確對消費者的地位,保障消費者的利益。
第四,建立和完善國際標準化跟蹤和推進機制,提升我國標準化國際競爭力。中國在2008年成為國際標準化組織(ISO)常任理事國,并且于2011年10月28日成為國際電工委員會(IEC)的常任理事國,這標志著我國將在國際標準及合格評定領域作出更大貢獻、樹立負責任大國形象。我們在發揮制定國際標準中作用的同時,要履行相應的義務,完善國內標準化體系,提升中國產品的質量以及在國際上的認可度和信譽度,從而提高中國產品在國際貿易中的競爭力。
參考文獻:
1.武付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權力尋租與公共權力異化問題研究[D].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