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透視邊城的深層文化隱喻,可以發現沈從文先生對湘西苗族文化的形象思維圖騰和他對苗漢、中西文化的沖突的思考與隱憂。翠翠是沈從文心目中的湘西文化女神,爺爺是個閱盡人事,飽經風霜的老人,是苗族古老歷史的象征。翠翠愛情的美滿,既是翠翠個人的成人儀式,也是湘西苗族文化的現代化轉型。
關鍵詞:湘西;文化;傳統
《邊城》是沈從文先生的代表作,展示給讀者的是湘西和諧的生命形態。沈從文生于湘西,長于湘西,他與湘西有割不斷的血肉親情。湘西這塊古老的土地給予沈從文很多的靈感,他把湘西的人和事,詳細的風俗人情,湘西的社會環境用筆描繪出來,繪成一幅獨特、優美的畫卷。藍藍的天,白白的云,青山綠水相環繞的人間美景躍然紙上。
《邊城》中的一切都是那樣純凈自然,展現出一個詩意的自然環境與人類社會。然而最終美好的一切只能存留在記憶里:天保和儺送一個身亡,一個出走,祖父也在一個暴風雨的夜晚死去,一個順乎自然的愛情故事以悲劇告終。
這不能不使讀者陷入無邊的悵惘。論及作品時,作者自己說:“一切充滿了善,然而到處是不湊巧,因之樸素的善終難免產生悲劇。故事中充滿了五月中的斜風細雨,以及六月中夏雨欲來時悶人的熱和悶熱中的寂寞。”沐浴著濕潤與和諧的水邊小城,蓬勃著人性的率真與善良。“文明”社會古舊的禮法與習俗在自然人性面前難以施威。然而,當生活中的各種情感都順乎自然向前發展時,卻有著這樣那樣的陰差陽錯與偶然。因此,小說容納了現在和過去,生存和死亡,恒久與變動,天意與人為等諸種命題,籠罩在整部小說之上的是一種無奈的命運感。
《邊城》是作者努力建構的充滿自然人性與牧歌情調的世外桃源。寧靜和諧的社會環境與淳樸善良的民風,隨著現代文明已滲透進邊緣偏僻的湘西,它將難以維系。沈從文所能做到的不過是在文學作品中構建一座供奉人性的小廟,讓讀者明白世外桃源并不是沒有的。在這里,沈從文創造出閃耀著神性之光的理想人物,既體現著人性中莊嚴、健康、美麗、虔誠的一面,也同時反映了作家身上的浪漫主義與古典主義式的情懷。
翠翠的身世是個悲劇,翠翠的父親是個綠營屯戍軍人,嚴格地說,對苗族文化而言是一種異質。翠翠本身是漢文化(父系文化)和苗族文化(母系文化)融合的產物,從翠翠父母的愛情悲劇里,我們可以看到漢文化同苗族文化的不平等關系,以及這種權利關系在苗漢文化關系上的歷史沖突和歷史悲劇。
翠翠這個無所依靠的孤雛無疑是湘西苗族文化的象征。翠翠作為“愛”與“美”的化身,透露了湘西文化農村世界中的人性美和人情美。翠翠在茶峒的青山綠水中長大,大自然賦予她清明如水晶的眸子,也養育了她清澈純凈的性格。她天真善良、溫柔恬靜,在情竇初開之后,便矢志不渝,執著的追求愛情,癡情地等待著情人,不管她何時回來,也不管她能不能回來,翠翠人性的光華,在對愛情理想的探尋中顯得分為嬌艷燦爛。作者賦予她的是善良與清純,塑造了一個被凈化了的心靈。翠翠永遠是純潔的,在她的身上找不到現代社會被權利欲熏得沒有人性的欲望和勢力。這正是苗族文化的精華所在。苗族人民古樸的民風在她的身上看得清清楚楚。
翠翠與爺爺日夜守著渡船,陪伴他們的還有那只黃狗。白塔守護著渡頭,守護著翠翠一家,守護著翠翠的夢(翠翠在白塔下午睡,夢里為山鳥山歌所浮)。
爺爺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與渡船為伴。這只方頭渡船很有特點:船上立一支竹竿,掛一個鐵環,在兩岸牽一段纜。有人過渡時,把鐵環掛在纜上,牽船來回過渡——這是一個封閉、單調的意象,是一種河流(線性時間,一元歷史)無關的存在狀態,隱喻苗族古老的生活方式。這里沒有跨越河流的大橋,沒有如飛的汽艇,所有現代化的水上工具這里都沒有,只有爺爺,爺爺手上的槳還有船。人們的日子照樣過著,沒有喧囂,只有寧靜。少了現代化空氣的渾濁,多了一份清新、自然。
老船夫唯一的朋友便是那一只黃狗,黃狗陪爺爺渡船,陪翠翠入城備辦東西。在他們的生活中少不了黃狗,黃狗也離不開他們。黃狗是一條忠實的狗,在它的生活中,或許老船夫和翠翠就是它唯一的依靠。
本文寫了一個三角式的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