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戰結束以來,世界一直處于大發展大變革大調整之中。近年來,隨著西方金融危機持續發酵、地區秩序劇烈變革、國際關系深度重整、各類思潮相互碰撞,國際大環境和人類社會發展的全球大趨勢加速演變,世界多極化、經濟全球化、社會信息化、發展模式多樣化繼續發展。同時,國際力量對比、國際政治經濟秩序、國際與地區安全、國際關系理論與社會思潮等方面也出現諸多新的動向?!盁o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可以預見,未來世界大勢仍會風云翻卷,撲朔多變,人類文明進程將在風云激蕩中進入一個更加錯綜復雜的歷史階段。
一、世界格局多極化續有發展,但未來變數增多
近年來,國際形勢的劇烈變化加快了世界格局多極化進程,在一定意義上標志著多極化發展進入承前啟后的新階段。種種跡象表明,未來的世界格局可能呈現出“延續”與“變革”的雙重特征?!耙怀鄰姟备窬挚此埔琅f,但國際力量此消彼長,各方的地位、作用、影響今非昔比,“多強”發展趨勢明顯。
美國仍是唯一的“超級大國”,其經濟、科技和軍事實力都居世界第一,但反恐戰爭和內在危機弱化了美國的力量,其國際影響力相對下降。歐洲一體化取得重大進展,但在金融危機影響下,歐洲經濟發展遇阻,歐元地位面臨挑戰,大歐盟前景暗淡。日本連續20年經濟停滯,再加上天災和政局動蕩,危難疊加,在國際事務中的地位越來越低于預期。與此同時,發展中大國在國際關系中的地位和作用明顯上升,成為推動“多極化”、反對“單極統治”的中堅力量。尤其是新興經濟體迅速崛起,中國、俄羅斯、印度、巴西等新興大國在世界權力分配中的份額繼續增加。非國家行為體及國際社會中的各種力量也在發揮重要作用,在國際議程設定、制度改革等方面表現出積極活躍姿態。當然,畢竟它們仍是國際社會的非主流行為體,對國際議程、規則設置影響有限。
同時也要看到,世界格局多極化發展仍具有曲折性,依然面臨諸多挑戰。第一,單極力量的挑戰。反恐戰爭和金融危機難以從根本上動搖美國唯一的超級大國地位,世界力量格局短期內難以發生根本改變,美國實力相對下降,但仍居世界第一。尤其是從軍事力量看,美國仍然占據絕對優勢,美國繼續以“世界領袖”自居,極力主張構筑其主導的“世界新秩序”,這將阻礙世界多極化進程。第二,地區次中心力量的影響。這些力量在多極化形成過程中,會因自身利益與地區戰略中心力量展開較量,千方百計阻撓后者確立地區領導地位,這將延緩多極化格局的形成。第三,國際地區熱點的影響。多極化的形成過程,是有關力量積累實力的過程,需要一個和平穩定的環境,而地區熱點的存在有可能對新興大國崛起造成嚴重拖累,并有可能從整體上改變未來多極化格局的方向和組合??傊?,世界格局多極化的最終形成將是漫長、曲折、復雜的演進過程。
二、經濟全球化遭遇挫折,
但方向不可逆轉
世界范圍內的經濟一體化深度發展和社會信息化迅猛推進導致全球化時代的到來。經濟全球化創造了前所未有的發展機遇和社會財富,同時也產生了人們始料未及的麻煩和問題。其中缺乏監管和無序發展,造成了當前國際關系中的矛盾激化和分歧增多,這一方面導致世界各國經濟聯系日益緊密,經濟利益相互依存和未來發展彼此借重,另一方面又導致發展不平衡加劇,發達國家、南北國家、南方國家之間的差距,以及各國內部貧富差距均呈擴大之勢。一些發展中國家面臨被邊緣化的困境。就連在經濟一體化進程中受益較多的西方國家,也有人哀嘆,要接受全球化進程“也有輸家”的事實。
金融危機是全球化時代首次出現的一場深重危機,危機使世界范圍尤其是西方對全球化的憂慮、質疑和反思空前深化。全球化對西方的負面影響日益顯現,發達國家獲得巨大利益之后,不得不承受“財富轉移”、“產業空心化”、“技術優勢削弱”的代價。西方自由資本主義理念又因金融危機而遭到質疑,進而影響了西方國家對曾經推崇備至的全球化和自身發展模式的信心,促其重新全面審視全球化問題。近年來新興發展中國家在全球化中崛起,國際競爭力不斷增強,趕超勢頭強勁,這也讓發達國家感到不安。在此背景下,各種“反全球化”、“去全球化”和“逆全球化”思潮泛起,部分國家保護主義和排外主義勢頭上升。
但經濟全球化仍是不以人們意志為轉移的客觀進程,不會因為暫時挫折而改變持續前行的大趨勢。它是一個涉及面廣、基礎雄厚、慣性極強的歷史現象,即便當前嚴重的金融危機也不能阻止它前進的步伐,更不能徹底顛覆它。全球化在引發許多問題的同時,也在信息、資金、技術、人才流動等許多方面推動地球變得“扁平”化。國際社會如果在全球化發展進程中半途而廢,制造貿易壁壘,聽任貿易保護主義或投資保護主義,將導致嚴重的歷史倒退。一國只有勇于面對全球化,把握全球化前進的脈搏,有力應對全球化的風險,才能接近或占據世界發展的新制高點。2011年底,俄羅斯這一橫跨歐亞大陸的全球第六大經濟體正式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對俄羅斯本身和整個經濟全球化進程來說是“雙贏”選擇。一方面,這有利于俄羅斯融入經濟全球化進程,促進其經濟進一步發展;另一方面,俄羅斯入世后,世貿組織更具代表性和權威性,未來的世界經貿關系會更加完整和均衡。
經濟全球化的下一步發展將面臨著轉型,其內涵將不斷豐富和演變。從參與主體看,各種非政府組織將更加活躍。在各國政府保護主義抬頭的背景下,非政府組織對全球化的參與及推動程度進一步加深。如:金融危機增加了全球對公益慈善的需求,國際慈善組織將更加活躍。全球氣候問題的嚴峻性和政府機制的失效,則促進了一些綠色環保組織的參與程度。從全球交往形式看,金融危機的直接后果是全球貿易減退,但這種狀況將伴隨世界經濟復蘇而改善。全球化的監管將進一步增強。國際機制的制度化安排更加令人矚目,國際機制建設進入活躍期,現有的全球性機制得以加強,新的國際合作機制不斷涌現。從長遠看,經濟全球化在經歷挫折、盤整后,一定會呈現全方位變革之勢,進入更深層次和更高發展階段。
三、發展模式多樣化態勢彰顯,但競爭更加激烈
冷戰結束后,發展模式多樣化成為不爭的事實。國際金融危機爆發以來,又呈現出新的特點。西方發展模式特別是英美模式受到金融危機的強烈沖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道理備受追捧;發展中國家更加深刻地認識到英美模式的弊端,更加重視借鑒中國的發展經驗,更加重視探索符合自身情況的發展模式。具有自身發展特點的歐洲大陸正在困境中尋求出路,萊茵模式在此次嚴重金融危機面前表現出一定優越性。實踐再次證明:世界上并不存在十全十美、一成不變的發展模式。新自由主義模式存在明顯缺陷,現代版資本主義仍難以擺脫周期性危機。從過去20年看,“休克療法”并不能引領劇變后的前蘇聯東歐國家走向坦途,“華盛頓共識”在拉美國家表現不佳,使不少國家的經濟社會陷入發展陷阱。
新興大國群體性崛起并積極探索各具特色的發展道路,豐富了世界發展模式多樣化。它們作為生機勃勃的新興經濟體和政治力量登上國際舞臺,推動現有國際權力結構和經濟秩序出現積極的變革勢頭,并逐步改變世界的“西方中心主義”,使世界權力中心由“西方中心”向“西方—新興中心”轉移。值得一提的是,中國堅持走適合自己國情的發展道路,注意借鑒國外不同發展經驗,仍在不斷完善和豐富自己的發展理念。面對愈演愈烈的國際金融危機,中國積極應對,取得成效,為世界經濟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以至于國際社會更加關注“中國模式”。當然,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道路仍在探索之中,需要繼續在改革和發展中加以完善。
各國的歷史背景、社會制度、發展水平、文化傳統和價值觀念不同,世界發展模式多樣化是大勢所趨。這是人類社會的基本特征,也是人類文明進步的動力。不同文明形態、不同社會制度和不同發展道路在競爭比較中取長補短,在求同存異中共同發展。不同發展模式,不同治國理政經驗,既難免相互競爭,又要相互交流借鑒。在經濟全球化、世界多極化的歷史條件下,各種發展模式競爭無疑更趨激烈,其本質也是不同意識形態和社會制度之爭。任何國家的執政黨,不論主觀上是否愿意和承認,都無法回避發展模式與道路的歷史性較量,都要在優勝劣汰的殘酷角逐中尋找機遇,開創未來。
四、力量對比均衡化初現端倪,但絕對均勢遠未形成
世界格局演變和全球化的發展明顯地改變了國際舞臺上的力量對比,呈現出“南升北降”、“東起西落”的變化趨勢。在新興大國群體性崛起之際,西方發達國家的實力地位相對下降。特別是自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發生后,發達國家大都陷入衰退,自身問題逐漸浮現,經濟發展停滯不前、社會問題嚴重,政治體制一定程度失靈。美國的單邊主義傾向亦有所下降,有時不得不依賴和借助盟友來推行自身戰略。發達國家在經濟上呈現出對發展中大國的高度依賴,擴張能力總體上呈現出一定程度的萎縮。
新興經濟體展現出了較大活力和樂觀前景。中國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貿易總額居世界第二位,是世界上最大的外匯儲備國和債權國,吸收外資總量和能力位居前列,對全球經濟和力量對比產生了巨大影響。中國、巴西、印度、俄羅斯、南非組成的“金磚國家”,作為發展中大國的代表,不僅自身力量、國際地位和話語權有所提高,而且有意識地聯合自強,成為國際力量格局中不可忽視的力量。土耳其、阿根廷、印尼等中等國家已經逐漸在地區事務中發揮重要作用,成為對地區格局乃至世界具有重要影響的國家。在全球治理層面,G20成為新的全球治理和國際協調機制,也說明全球力量對比變化和新興國家的重要性上升。在聯合國、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世貿組織、世界銀行等國際組織和國際機制中,發展中大國爭取自身利益和代表性的愿望不斷增強,話語權也在上升。力量對比趨于均衡推動國際體系增強變革趨勢,對發達國家的優勢地位構成較強的制約和挑戰。
但也要看到,國際力量對比的均衡化趨勢仍在發展之中,且只是相對意義上的均衡,真正、絕對的力量均勢遠未出現。發達國家整體上仍然處于優勢地位,力量遠強于發展中國家,在國際規則制定等方面仍占據主導權,并掌握著全球話語權。特別是美國在全球體系中的霸權地位,短期內尚難以撼動,其全球戰略調整是宏觀收縮、局部擴張,對新興大國的防范意圖尤為明顯。新興大國的發展仍然受到各方面制約,更多的發展中國家仍然面臨許多問題,遭受全球經濟危機的沖擊大于發達國家,不少第三世界小國仍屬最貧窮國家。因此,國際力量均衡只是一種變化趨勢,絕對的力量均衡遠未形成,短期內也不可能形成。
五、世界秩序合理化成時代
訴求,但斗爭異常尖銳
建立公正合理、持久穩定的國際新秩序的斗爭目前已經到達一個新節點。當前西方金融危機進一步暴露現存世界秩序的弊端,也增強了世界秩序的改革壓力。尤其是對現存國際經濟金融體系,變革需求空前增強,改革大幕已率先拉開。就本質而言,現存世界秩序基本由兩大因素主導:美國在經濟金融上的美元本位和政治安全上的制度霸權。但金融危機對美元霸權帶來巨大沖擊,改革國際貨幣體系的呼聲日益高漲,建立新的“布雷頓森林體系”,創建超國家主權的新全球儲備貨幣,約束美元的為所欲為已成為國際共識。在國際機制層面,從G7、G8到G8+5直至G20,國際金融合作開始形成新的平臺。這一軌跡充分反映了世界經濟金融秩序演變趨向,焦點集中于削弱美元霸權和提升發展中國家話語權和規則制定權,各種力量展開激烈博弈。長遠來看,新興大國經濟地位的提升必然帶來政治需求的上升,經濟金融領域改革將繼續向政治安全等領域擴展,全面沖擊現存世界秩序的基礎,國際體系演變可能逐步進入自二戰結束以來最為深刻的歷史新階段。
但世界秩序重建是一個漸進過程,具有長期性、復雜性和不確定性。首先,各種力量分化組合給國際秩序的轉型造成了許多不穩定因素。世界秩序的調整、改革和轉型歸根到底源于國際力量對比關系的演變,現存世界秩序由西方主導建立和掌控,而西方的衰落絕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尤其是美國的“獨超”地位暫無對手,新興大國在較長時期內并無根本變革世界秩序的能力。從發展趨勢來看,各種力量處在分化組合階段,因此而造成的動蕩和變數將導致世界秩序轉型異常曲折、復雜和艱難。
另一方向,從更深層次原因看,現存世界秩序仍具備一定客觀穩定性和歷史必要性。傳統大國顯而易見是現有制度和機制的既得利益者,不想根本改造舊秩序,而新興大國面臨諸多挑戰和壓力,也不愿接受短期內世界秩序完全推倒重建帶來的消極后果,以免影響其崛起進程。因此,在現存世界秩序相對穩定的基礎上推動漸進改革,包括聯合國改革,將是多數國家的基本共識。
六、政治思潮多元化勢如潮涌,但相互激蕩影響各異
西方遭遇困境與新興國家快速崛起形成鮮明對比,社會思潮由此呈現多元化發展特征。這在西方世界表現得極為突出。一方面,各種各樣的國際關系理論、觀念、構想相互激蕩,此呼彼應;另一方面,形形色色的社會抗議風起云涌,政黨政治斗爭更趨激烈。繼“文明沖突論”、“歷史終結論”、“霸權穩定論”之后,近年來“后西方世界”論、“霸權衰弱論”、“多極均勢論”、“無極世界論”、“中美共治論”、“國強必霸論”等各種國際政治理念層出不窮,令人眼花繚亂。伴隨美歐內部危機持續發展,國際社會對資本主義制度弊端的反思和批判增多,西方發展模式、政黨政治體制的有效性受到質疑,民主、民生、公平、公正等訴求日益突出,西方國家當前特別值得注意:扭曲的社會思潮和政治現象應運而生。
一是貿易保護主義死灰復燃將嚴重損害中美關系并傷及整個國際社會。債務危機持續發作,經濟復蘇無望,美歐國家將貿易問題政治化,大打貿易戰。就連歐洲部分左翼政黨也公開主張拋棄國際多邊貿易體制,推行貿易保護主義。在大選和經濟不景氣時大打“中國牌”,通過抨擊中國討好選民,已成為冷戰后美國政治的常態。隨著美國大選來臨,政客們恣意制造貿易摩擦、在人民幣匯率、貿易順差等問題上不斷向中國施壓,中美關系將面臨嚴峻考驗,國際關系也會深受影響。
二是政治保守主義和排外主義思潮泛濫將毒害世界安定并敗壞人類文明進程。社會不公凸顯、貧富差距拉大、民眾生活水平下降,導致西方社會“怨富”心理和“反傳統”情緒上升,悲觀失望、頹喪行為、非理性主義和政治保守主義盛行。尤其是受各國失業率攀升和社會福利削減的影響,歐洲社會反移民情緒蔓延,各國的社會穩定和多元文化融合遭遇挑戰?!芭餐寭舭浮?、“倫敦騷亂”、“占領華爾街”等表明,西方世界某種程度上已從國際社會的穩定力量蛻變為禍亂之本、動蕩之源。
三是政黨政治民粹化傾向上升將導致現代民主政治庸俗化和野蠻化。隨著2012年“全球大選年”到來,迫于選票和現實壓力,以及轉嫁危機的現實需要,許多國家的政黨更加重視迎合民意、討好選民。一些以傳統價值觀為基礎的政黨也逐漸淪為以選舉利益為驅動的政黨,縱容甚至利用民粹主義吸引選民注意力。如選情膠著和債務危機持續惡化,政黨政治的民粹化傾向或將進一步發展,其后果可能是被視為人類文明成果的現代民主政治在西方全面異化,黨派之爭凌駕于國家和社會之上,民眾意志和國家機器完全成為少數政客手中的玩偶。
四是西方國家參與全球治理的意愿和能力弱化,和諧世界建設受到破壞。面對日益突出的生態環境、恐怖主義、跨國犯罪、非法移民等全球性問題,深受金融危機影響的西方國家政府反應日趨冷淡,國際組織越來越難以發揮應有作用。如G20在應對金融危機問題上難以達成一致。美國拒不履行《京都議定書》承諾,加拿大宣布退出《京都議定書》,此類很不負責任的表現,對人類共同應對氣候變化的努力造成傷害。
七、社會矛盾多發化漸成常態,但不會導致全球動亂
近一時期,很多國家社會矛盾爆發引起政治動蕩,進而導致大規模的沖突和紛爭。這種情況不僅在發展中國家和落后地區,在發達國家也越來越突出,成為一個全球性問題。在世界范圍內,廣義的社會矛盾主要集中在下列方面:一是所謂“轉型國家”中現政權與反對派的矛盾。例如在西亞北非發生的社會騷亂,就是原有威權政體受到社會內部出現和集結起來的反對派的直接挑戰,還有曾經在原蘇聯東歐地區發生的“顏色革命”等例子。二是發達國家存在的草根階級與富有階級、執政黨派之間的矛盾。例如2011年在歐美先后出現“占領倫敦”、“占領華爾街”等抗議風潮。三是教派、部族、民族矛盾,例如中東一些國家的教派矛盾,非洲一些國家的部族矛盾,一些多民族國家內部的民族分裂、獨立勢力等。四是新興大國內部圍繞選舉、利益分配、社會不公、腐敗等問題出現的群體性事件和抗議活動,如2011年在印度發生的反腐敗抗議風潮,年底俄羅斯出現的反對選舉不公的抗議示威等。
新的社會矛盾多發主要基于下列刺激因素:一是伴隨經濟全球化發生的民主價值觀念等現代思潮傳播,與原有的權威政體之間持續產生碰撞。二是伴隨社會現代化進程出現的社會階層、利益分化,形成社會內部不同群體間的立場和意見分歧。三是伴隨社會信息化出現的信息快速傳播擴散和言論自由趨勢,使得社會情緒容易相互感染、激發,社會運動動員成本降低。四是近期在全球經濟危機的大背景下,很多國家vBuRfw/PGlcHkPnCoO5Jhvu5ZQS4RNcaZEtYpNujvgc=存在經濟困難、失業率高等現實因素,導致一些國家民眾生活水平降低、幸福感不強,不滿情緒嚴重。
總體看,各國情況雖不相同,但日益呈現出社會觀念多元化、社會利益分層化,以及社會威權觀念淡化、社會成員平等觀念深化的共同點。很多國家執政者的執政難度加大,執政地位越來越不穩,政策實施越來越困難,國家凝聚力也在下降。這些社會矛盾較多是利益之爭,部分系觀點和意見分歧,多數屬“內部矛盾”,可以通過經濟社會手段予以解決。加上現代國家多是共和制,多采取政黨政治和選舉制,民眾不滿并沒有統一指向,只要處理得當,一般能夠舒緩。即使是當前蔓延80多國、近千個城市的“占領”運動,因下層民眾缺少一致訴求,缺少有號召力的指導思想和反抗目標,在相當一段時期內也不會導致大規模暴力抗爭??傊鲊闆r和問題迥異,矛盾焦點不同,雖然位置鄰近、問題相似的國家可能會相互“傳染”,但尚不至于出現全球性動亂。目前北歐國家總體情況尚好,而中國和一些新興大國則有望繼續穩中求進,實現和平發展,和諧發展。
八、安全形勢復雜化難于避免,但集團對抗不會出現
世界安全形勢總體上越來越復雜已為人所公認。傳統與非傳統安全問題相互交織,老熱點熱度不減、新熱點層出不窮。某些發展中國家貧弱交加,動亂失寧,西方國家以人道主義干預為名推行強權政治,或濫用國際組織名義謀求其戰略利益、推行其發展模式和價值觀。局部戰爭可能性有所上升,個別地區的安全形勢日趨緊張,對此需有高度警覺。
從地區層面來說,西亞北非的形勢尤其險惡。2011年上演“阿拉伯之春”、各國內斗不斷,北約出兵干涉利比亞,敘利亞、也門等國局勢危如累卵。近來,美國和西方又加緊渲染伊朗核問題,海灣地區戰云密布、波譎云詭。在亞太地區,美國高調推動戰略重心向亞太地區轉移,不斷介入南海、東海爭端,高度關注朝鮮半島局勢并多次與日本、韓國、菲律賓、越南、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澳大利亞等國舉行聯合軍演,宣布在澳駐軍,張牙舞爪、氣勢逼人。在北冰洋周邊,美國、丹麥、俄羅斯、加拿大等國圍繞資源和主權開展激烈爭奪。
近年來,非傳統安全形勢也日趨復雜,地震、海嘯、洪水、颶風等天災不斷,核泄漏、自殺性襲擊、跨國犯罪、網絡黑客等人禍連連,水資源、糧食安全、能源安全、環境和氣候變化等全球性問題突出,導致全球安全形勢迷離不清,不確定性日益增多。在當前全球經濟危機的大背景下,發達國家極力轉嫁危機,強權勢力力圖遏制新興大國發展,各國爭奪資源、市場的斗爭更趨激烈,進一步增加了國際安全形勢的不穩定因素。
由于力量對比不斷改變和利益關系犬牙交錯,當前看似復雜,脆弱的安全形勢未必會直接體現為大國或大國集團之間的軍事對抗,而更可能體現為矛盾集合點、資源富集區的爭奪和角逐,從而導致這些國家或地區的安全形勢復雜化。再者,在經濟危機面前,各國自顧傾向較為明顯,面對那些存在安全問題的邊緣國家,大國因無利可圖不愿插手,小國因力有不逮無暇自顧。這些國家及地區安全形勢惡化后,國際社會可能會漠然置之。
國際安全形勢局部動蕩,總體穩定的基本判斷依然有效。盡管大國間的政治斗爭和利益沖突從未停息,并且會以各種形式反映在國際政治現實中,極大地影響國際安全形勢發展,但總體看,面對大國政治關系基本穩定、各國利益交融日益深入、合作共贏理念逐步形成、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增強的現實,特別是在兩次世界大戰的記憶陰影難以抹去,核武器時代戰爭呈現巨大破壞力的大背景下,除北約繼續存在外,世界上目前還不致形成能夠與之相互對立的新軍事集團,主要大國之間也暫不至于因目前的或局部的利益沖突而兵戎相見。軍事集團武裝對抗或大規模的世界性戰爭發生的可能性未來一段時間依然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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