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寧時期的法制建設評析及當代意義

摘要：在列寧領導的布爾什維克成為執(zhí)政黨以后，實行何種治國方略來治理國家?這一問題是列寧和布爾什維克黨必然面對的一個現(xiàn)實問題。采取“戰(zhàn)時共產主義”政策、“新經濟政策”等大政方針固然可行，但長期發(fā)展怎么辦?在領導蘇維埃的社會主義實踐過程中，列寧非常重視法律在國家管理中的地位和作用，提出了必須通過法律來管理社會主義國家事務的重要思想。列寧時期的法制建設由于歷史條件的制約，有積極的成果，也有某些歷史局限性，這些成果對于當前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制國家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

關鍵詞：列寧；法制建設；評析

中圖分類號：K512.5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l009-9107(2012)02-0123-05

十月革命勝利初期，蘇維埃俄國面臨著十分嚴峻和復雜的國內外形勢。國際敵對勢力以國聯(lián)的名義對蘇維埃俄國發(fā)動武裝干涉，國內各種反對力量也乘機發(fā)動武裝叛亂。為了扭轉這種不利的局面，列寧領導的布爾什維克黨先后采取了著名的“戰(zhàn)時共產主義”政策和符合蘇維埃俄國現(xiàn)實的“新經濟政策”等大政方針。同時列寧十分重視法制建設，認為法律是蘇維埃國家用以管理政治、經濟、文化和教育事務、調整社會關系的重要手段。這對今天我們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偉大實踐具有重大指導作用。

一、列寧時期法制建設的積極成果

從十月革命勝利到列寧逝世這短暫的七年時間里，蘇維埃俄國的法制建設在列寧的親自領導下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它從無到有，為以后的蘇聯(lián)社會主義法制建設奠定了基礎。法制既是社會主義建設的一個重要內容，同時又是進行社會主義建設的不可缺少的工具，因此，作為喀山大學法律專業(yè)畢業(yè)的列寧高度重視蘇維埃的法制建設，為社會主義法制的創(chuàng)立和發(fā)展做出了卓越的貢獻。據統(tǒng)計，在十月革命勝利后的七年時間里，列寧親自起草和修改了一百多項重要法律與法令，領導制定和簽署了數(shù)以千計的法律、法令、條例和決議。從1917年11月到1918年3月僅四個月的時間內，列寧就親自起草、簽發(fā)或批準了300多件各種各樣的政府文件。從1921年實行新經濟后初期的兩年內，列寧親自簽署公布的法律和法令達467個。這些法律文獻，是當時俄國特定歷史條件下的產物，雖然有的已經失去了其現(xiàn)實的意義，但它們所體現(xiàn)的立法精神、立法原則及其基本方法，為我們加強社會主義法律創(chuàng)制工作，提供了大量可借鑒的思想材料。托洛茨基認為：“蘇維埃法令匯編在某種意義上說是列寧全集的一部分，而且絕不是不重要的一部分。”

列寧時期的社會主義民主法制建設的過程，也是一個不斷探索社會主義民主法制建設的規(guī)律性的過程。特別是列寧在新經濟政策時期提出的一系列社會主義改革舉措，包括他準備與新經濟政策配套實行的“新政治制度”的總體構想中，有許多關于社會主義民主法制建設的新觀念、新理論、新措施，在當代對于我們推進依法治國、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仍具有重大的指導意義。

列寧繼承和發(fā)展了馬克思主義法制學說，并在復雜的國際、國內形勢下，為了鞏固新生的革命政權，對法制建設進行了艱辛的探索，他的社會主義法制理論比馬克思、恩格斯有了進一步的發(fā)展，創(chuàng)造性地提出并解決了社會主義法制建設中的一系列重大問題。列寧的法制思想與實踐，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論述：

首先，廢除舊的法制，建立與新生政權相適應的法制。十月革命勝利后，在列寧的領導下，新生的蘇維埃政權打碎了舊的國家機構，廢除了舊的法制，建立了與新生政權相適應的法制。列寧高度重視法制建設對于鞏固新政權的重要法律保障功能，他告誡人們：拖延制定法律工作的任務就等于死亡。因此，十月革命勝利后，新生的蘇維埃政權，在列寧的親自主持和倡導下，采取了一系列手段，制定了一系列法律和法令，著手進行社會主義的改造工作。《土地法令》是俄國社會主義新法制的根本大法之一，它的頒布，不僅沉重地打擊了舊的統(tǒng)治階級，更為重要的是，調動了廣大人民的積極性，堅定了其支持蘇維埃政權的決心。《銀行國有化法令》的頒布，是列寧在經濟方面的重大舉措，用法律的形式解決了銀行國有化的問題，不僅使勞動人民解除了金融的壓迫，而且為社會主義經濟建設組織了統(tǒng)一的調節(jié)機關。通過摧毀舊法制，建立新的法制，廢除舊的國家機構，摧毀了資本主義社會的經濟基礎，從而組織起社會主義經濟，為鞏固無產階級政權奠定了強大的物質基礎，有力地粉碎了舊的反動階級掀起的一系列反革命破壞活動，維護了廣大勞動人民的權益，鞏固了新生的蘇維埃政權。

其次，確立“人民利益是最高的法律”的原則。在列寧的領導下，俄國建立了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從而實現(xiàn)了馬克思主義的法制學說由理論向社會主義法律實踐的歷史性飛躍。隨著新經濟政策的推行，列寧又孜孜不倦地探索如何實行與社會主義性質相適應的法律制度，如何設定社會主義法制國家的價值目標和治國方略。作為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的領袖，列寧十分重視社會主義法制建設，在法制建設和加強蘇維埃國家的立法方面，做了不懈的努力。他認為“法律就是取得勝利并掌握國家政權的階級的意志的表現(xiàn)。”社會主義國家的立法，必須堅持“人民的利益是最高的法律”的原則，使制定的蘇維埃法律真正體現(xiàn)廣大人民的意志和利益，應該成為社會主義立法的根本出發(fā)點，要堅持蘇維埃政權制定的一切法制，都要以人民的最大利益為最高準繩和衡量標準。

列寧的“人民利益是最高的法律”的原則，繼承和發(fā)展了馬克思主義的人民主體思想，并貫徹到蘇維埃政權的立法實踐中去，充分體現(xiàn)了廣大勞動人民的意志和利益。

第三，嚴格執(zhí)法守法，注重法律監(jiān)督。列寧認為，蘇維埃政權制定的法律具有至上的權威，任何組織和個人必須嚴格遵守，黨組織和黨員也不例外。布爾什維克作為執(zhí)政黨應該嚴格遵守憲法和法律，必須在憲法和法律的范圍內活動。嚴格禁止任何黨組織和黨的領導干部以權廢法，以權違法。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共產黨員沒有超越國家法律之上的任何權力。列寧告誡全黨：要切實遵守法律，并教育廣大黨員，特別是領導干部要模范地遵守蘇維埃共和國的法律。

十月革命勝利后，列寧領導的布爾什維克成了執(zhí)政黨，如何正確處理黨與法和黨與政的關系，現(xiàn)實而又緊迫地擺在了以列寧為首的布爾什維克面前。在黨的八大會議上，列寧創(chuàng)建性地提出：“在黨的代表大會上是不能制定法律的。”黨政要分工，黨應當通過蘇維埃機關在憲法范圍內來貫徹實施自己的決定，黨領導蘇維埃的工作，但不能代替蘇維埃紀律。新經濟政策實施后，針對黨內由于黨政不分而造成高度集權化、官僚主義日益嚴重的消極后果，列寧在黨的十一大上諄諄告誡全黨：必須十分明確劃分黨和蘇維埃政權職權；提高蘇維埃國家機關和司法機關的責任感、獨立性和主動性；黨的任務是對國家機關的工作進行總的領導，而不是過細、過多的干預，從而把立法權、行政權還給相應的國家機關。與此同時，成立中央監(jiān)察委員會，保障監(jiān)察機構的獨立性。

我們應當看到，蘇維埃俄國的法制思想，由于當時主觀條件的限制，沒有得到切實有效的貫徹實施，但是，列寧提出的建立新的革命法制為新型國家法制建設創(chuàng)造了前提條件，而人民利益至上的原則則是新型國家法制建設的基本保障，完善的監(jiān)督機制和監(jiān)督機關，使黨在憲法和法律范圍內活動，更成為法制建設的關鍵環(huán)節(jié)，這一社會主義法制國家的宏偉構想，大大超過了前人的設想，為我們確立人類社會發(fā)展史上新型的社會主義法制文明，提出了極其寶貴的法律文化遺產和豐富的法制實踐經驗。

二、列寧時期法制建設的歷史局限性

十月革命勝利以后，列寧領導新生的蘇維埃政權立即開始了創(chuàng)立新的社會主義法制的工作。1918年11月召開的全俄蘇維埃非常第六次代表大會專門做出了《關于嚴格遵守法律》的決議。決議寫道“一年以前，俄國工人階級在革命斗爭中，曾經制定了俄羅斯社會主義聯(lián)邦共和國的各種法律原則，為了進一步發(fā)展和鞏固工農政權，必須嚴格地遵守這些法律”。然而，戰(zhàn)爭的爆發(fā)中斷和打亂了新生蘇維埃政權完善社會主義法制的過程，在你死我活的，瞬息萬變得戰(zhàn)爭環(huán)境下，“不可避免地要采用未經現(xiàn)行立法作出規(guī)定的或者同現(xiàn)行立法有出入的一些緊急手段”。面對戰(zhàn)爭的特殊環(huán)境，全俄蘇維埃第六次非常代表大會同意有條件地“準許采用與俄羅斯社會主義聯(lián)邦蘇維埃共和國法律有出入的或者超出法律范圍的手段。”在蘇俄實施“戰(zhàn)時共產主義”政策期間，新生的蘇維埃政權為了回擊反革命的白色恐怖和捍衛(wèi)革命不得不采取過火的紅色恐怖措施，如全俄肅反委員會進行的大規(guī)模鎮(zhèn)壓活動；實行人質制度以阻止被拿來作人質的那一集團的瘋狂的破壞活動；群眾性的大規(guī)模恐怖活動等。由于種種因素的制約，列寧時期的蘇維埃法制建設也帶有歷史的局限性：

首先，馬克思、恩格斯和列寧都曾經認為無產階級奪取政權后，國家將會很快消亡，因此世界上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在法制建設方面的理論準備是不充足的。

其次，十月革命勝利后的蘇維埃俄國處于帝國主義的包圍之中，尖銳、激烈和復雜的國內外階級斗爭環(huán)境，特別是長達三年之久的、殘酷的國內戰(zhàn)爭干擾了列寧和俄共(布)在建立社會主義新型法制方面所作的探索與嘗試。

第三，在戰(zhàn)時共產主義時期形成的高度集中的政治體制從上層建筑的各個領域對早期的蘇維埃法制建設產生了非常深刻和重大影響。

第四，十月革命勝利后建立起來的蘇維埃俄國是世界上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法制建設和其他方面的社會主義建設一樣，不可能利用和借鑒別國的經驗，而只能通過自己的實踐反復探索，在失敗和挫折中前進。

第五，蘇維埃法制是在社會巨大動蕩和急劇變化中形成的，如新舊權力機關的交替、土地改革、國有化、戰(zhàn)時共產主義、新經濟政策，等等，都要求趕快制定新的法令和不斷地對法令進行修改，因此，早期的蘇維埃法制不能不帶有不完善性。

第六，俄國勞動人民文化極度落后產生了輕視法的社會價值的傾向和在法律上的愚昧無知，俄國人民“是生活在無法紀的海洋里”，因此，新生的蘇維埃政權有時“要不惜采用獨裁方法，不惜用野蠻的斗爭手段對付野蠻，以促使野蠻的俄羅斯加緊仿效西歐文化”。

筆者認為，實施“戰(zhàn)時共產主義”政策三年戰(zhàn)爭期間，給蘇維埃法制建設帶來的消極后果和危害是不容忽視的，主要不在于戰(zhàn)爭期間采用未經法律規(guī)定或超出法律范圍的手段，而在于長期的戰(zhàn)爭環(huán)境下培養(yǎng)形成的一種蔑視法律，不愿意依法辦事的思維方式、工作方式和生活習慣。這是戰(zhàn)爭這種特殊狀態(tài)下給蘇維埃法制建設帶來的最嚴重后果之一，對當時蘇俄的法制建設造成了消極的影響。到戰(zhàn)爭結束以后，戰(zhàn)爭時期所實行的軍事共產主義政策和不依法辦事的做法與習慣卻保留了下來，人們習慣于按照軍事共產主義辦法來開動和平時期的國家機器。在進入和平時期和實行新經濟政策以后，俄共(布)和列寧提出了加強法制建設的任務，并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加強和完善蘇維埃法制。然而，戰(zhàn)時共產主義殘余對法制建設的嚴重干擾主要表現(xiàn)，一是法律虛無主義，否認立法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把實行法制與無產階級專政對立起來；二是在立法過程中主張完全否定和拋棄資產階級法律形式，制造一個全新的社會主義法律；三是當時的司法人民委員部甚至出現(xiàn)了所謂對待犯罪分子要有階級觀點的極左傾向。這種觀點認為，“如果犯罪分子出身工人，那么就不要特別嚴厲地懲辦他，因為這畢竟是工人，而不是資本家”。如果被告是出身于資產階級，則在一切情形下，都應該竭力打擊他”；四是在國家機關和行政工作人員中形成了按政策辦事，按上級命令辦事，而不按法律辦事的習慣。例如在行政工作中，動不動就采用“沒收和征辦的辦法”，“對經濟生活過程的一切朝令夕改、隨心所欲、心血來潮、毫無預見的干涉。”戰(zhàn)時共產主義殘余對法制建設的影響還表現(xiàn)在戰(zhàn)時那種匆匆忙忙的、即興創(chuàng)作式的立法習慣被繼承了下來。在政權初創(chuàng)和戰(zhàn)爭時期，立法帶有軍事性質，也不可能按部就班。

進入和平時期和實行新經濟政策以后，列寧和其他蘇俄黨政領導都十分強調要從思想上改變原來那一套習慣和方法，肅清戰(zhàn)時共產主義殘余。他們一致認識到，戰(zhàn)時的那一套適用于戰(zhàn)時，而在和平時期只要環(huán)境允許，最需要的則是法律和高度的法制觀念。列寧說：“我們當前的任務是發(fā)展民事流轉，這是新經濟政策的要求，而這樣就要求加強革命法制。顯然，在軍事進攻的情況下，在蘇維埃政權被敵人掐住脖子的時候，如果我們把這項任務放在第一位，那我們就是書呆子，就是把革命當兒戲，而不是干革命。我們的政權愈趨向鞏固，民事流轉愈發(fā)展，就愈需要提出加強革命法制這個不移的口號……。”列寧甚至把法制建設工作擺到其他一切工作的前面。在列寧的親自領導下，進入1922年后，先后制定了《蘇俄刑法典》(1922年6月)、《蘇俄民法典》(1922年10月31日)、《蘇俄土地法典》(1922年10月30日)、《蘇俄勞動法典》(1922年10月30日)、《蘇俄刑事訴訟法》(1922年5月25日)、《蘇俄民事訴訟法典》(1923年7月7日)。

在司法改革方面，廢除了各級革命法庭，建立了以人民法院、省法院和蘇俄最高法院為形式的統(tǒng)一審判體系，改變了戰(zhàn)時存在兩個審判系統(tǒng)得狀況。1922年5月28日，全俄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第三次會議作出決議，建立國家檢察機關，還通過了“檢察機關條例”。然而，克服戰(zhàn)爭環(huán)境下形成的習慣和方法與肅清戰(zhàn)時共產主義殘余并不是一件在短期內就能夠完成的一蹴而就的事情。在進入新經濟政策時期以后，列寧的思想轉變是比較徹底的，但是，在他的思想深處也會經常表現(xiàn)出一些戰(zhàn)時共產主義的殘余。1921年7月列寧收到一封信，該信反映頓和州糧食工作人員和黨員干部浪費、盜竊和濫用職權的事情，列寧看了這封信后非常氣憤，要求莫洛托夫“派出由全俄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一名委員加上十二名(或二十名)斯維爾德洛夫大學學員組成的檢查委員會去頓河將所有被揭發(fā)有盜竊行為的人就地槍決。”就地槍決的辦法是戰(zhàn)爭時期不得不采取的一項非常措施，在進入和平時期以后，這種非常措施也就應該停止，應該通過正常的法律程序去對付那些違法亂紀的行為，但列寧卻仍然熱衷于“就地槍決”的辦法，這說明，戰(zhàn)時的一套習慣方法即“戰(zhàn)時共產主義殘余”在列寧的思想中也打下了深刻的烙印。又如關于恐怖手段的問題，恐怖手段是戰(zhàn)爭期間的一種自衛(wèi)行為.但是，在進入和平時期以后，列寧仍然認為，恐怖手段是必不可少的，1959年才第一次公布的列寧在1922年3月3日致加米涅夫的一封信中說：“以為新經濟政策已經使恐怖就此結束的想法是最大的錯誤。我們仍將采取恐怖手段，并將采取經濟的恐怖手段”為了使恐怖手段合法化，列寧提議把反革命和政治犯的界限定寬一些。1922年春，蘇維埃政權打算制定一部刑法典，同年5月、司法人民委員庫爾斯基給列寧送去《俄羅斯蘇維埃聯(lián)邦社會主義共和國刑法典總則》草案，請列寧提意見，5月15日，列寧在該草案上寫道：“依我看，應把槍決的適用范圍擴大……”。草案規(guī)定可以采用極刑的反革命罪行有7條，列寧認為這還不夠，還應該：“增加第64、65＝66、67、68、69等條。”列寧在該草案的批示中，堅持要對“反革命危害”的概念以最廣泛解釋的可能性。列寧在5月17日給庫爾斯基的信中提出了對刑法典關于極刑的補充條款草案，“方案1：凡以宣傳、或者鼓動、或者參加、或者間諜活動、或者資助報刊以及其他類似手段的國際資產階級者”，“方案2：(a)凡從事客觀上協(xié)助那一部分……國際資產階級之宣傳或鼓動者，(b)凡參加或者協(xié)助進行上述性質活動的組織或個人之罪犯。列寧這種根據“客觀上”和“可能性”來定反革命罪的做法實際上和戰(zhàn)爭時期全俄肅反委員會的做法沒有什么區(qū)別，它不利于實行嚴格的法制，其后果之一就是必然導致在實踐中使關于反革命的罪行變得非常不確定和可以任意解釋。從列寧的這些言論中可以看出，列寧本人有時候也還沒有完全跳出戰(zhàn)爭環(huán)境下形成的習慣和方法的舊框框。

三、列寧時期法制建設的當代意義

從列寧時期蘇俄法制建設的歷史，我們清楚地看到，中國與俄國相比，盡管兩國的政治、經濟、歷史、文化、地理環(huán)境、人口狀況各不相同，但是，就其傳統(tǒng)法律文化特質而言，兩國都屬于東方專制主義傳統(tǒng)法律文化類型的國家，都缺乏民主與法制傳統(tǒng)。在這樣的國度里，建設社會主義民主與法制，實現(xiàn)傳統(tǒng)法制向現(xiàn)代型法制的創(chuàng)造性轉換，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其所面臨的歷史起點、建設任務、價值目標、發(fā)展歷程，無疑具有許多共同特征。研究列寧在建設社會主義民主與法制過程中所提出的基本理論與方法，探索列寧在領導蘇維埃俄國建設社會主義民主與法制過程中的歷史軌跡，對于我們分析和考察中國法制現(xiàn)代化的歷史起點及其內在規(guī)律，具有相當重要的借鑒價值。

整個人類發(fā)展史和認識史是螺旋式上升的一個否定之否定的辯證發(fā)展過程，許多社會基本問題、基本趨勢和基本規(guī)律總是不斷以新的形式反復出現(xiàn)。人類對社會主義民主與法制建設的具體實踐和能動認識也是如此。列寧在對落后國家建設社會主義的理論與實踐所經歷的過程與我國有著許多驚人的相似之處。從我國社會主義改革的動因和目標來看，就是為了擺脫從蘇聯(lián)沿襲過來的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模式和高中央集權的人治型的政治體制。因此，我們要建立高度民主、法制完備、充滿活力、富有效率的社會主義政治體制，有必要汲取列寧時期社會主義法制建設的積極成果，也應當研究列寧時期法制建設的歷史局限性，引以為戒。惟有如此，我們才能全面客觀地評價蘇聯(lián)模式失敗和蘇聯(lián)解體的真實原因，走出一條適合中國國情的社會主義法制建設道路。

作為馬克思主義的法學理論家和社會主義法制的創(chuàng)設者，列寧在領導蘇維埃俄國民主法制建設的過程中，特別是在實行新經濟政策以后的實踐過程中，對與新經濟政策相配套的國家領導體制及其法律體系的構建與實施提出了一系列基本原則和改革舉措。比如列寧關于尋求直接民主與間接民主的結合點，實行黨的領導制與人民監(jiān)督制相統(tǒng)一的國家權力制度的探索；關于推動民主化進程，建立一支精干高效、廉潔勤政的國家機構的體制探索；關于加強社會主義法制，統(tǒng)一法制，依法治國，司法機關嚴格執(zhí)法，完善對法制工作的領導與監(jiān)督的機制探索，等等。在今天，這些仍然是我們推進社會主義民主與法制建設，特別是推進依法治國、建立社會主義法治國家的基本努力方向和奮斗目標。

列寧時期法制建設成果是馬克思主義理論寶庫中的璀燦明珠。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依法治國，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必須吸取列寧時期法制建設正反兩方面的經驗教訓，用科學發(fā)展觀指導我國的法律制度建設，要把保障憲法的實施與實踐科學發(fā)展觀結合起來，充分發(fā)揮憲法對經濟發(fā)展的促進作用，充分發(fā)揮憲法對社會主義文化建設的促進作用，充分發(fā)揮憲法對人民的權利和利益的保障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