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考古資料看秦漆器胎骨及制作工藝

摘要：結合考古資料，通過對秦漆器胎骨和胎骨制作工藝的分析研究，進一步表明了漆器胎骨發展演變的軌跡。在秦漆器胎骨發展演變過程中，其胎骨仍以木胎為主，木胎胎骨由厚拙逐漸變得薄巧。隨著社會的發展，漆器胎骨也隨之呈現其多樣化，夾纻胎就是在木胎的基礎上的一種新發明。漆器胎骨的制作工藝在延續挖制、卷制和削制等技藝的基礎上，相繼出現了扣器法、旋制法，意味著中國漆器歷史上的重大突破與創新，對推進漆器制造工藝的改進、漆器藝術風格的演變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關鍵詞：秦；漆器；胎骨；工藝

中圖分類號：K876.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9107(2012)04-0149-05

戰國早期，秦人的經濟、文化相對比較落后，故一度出現了“諸侯鄙秦，丑莫大焉”的尷尬局面，具體到漆器手工業方面也是如此。秦人的漆器制作雖然傳承了西周漆器藝術風格，但仍處于初創階段，與關東諸國存在一定差距。戰國中晚期，隨著統一步伐的邁進，國土面積逐漸拓展，秦生漆資源的擁有量和漆器制造業的生產規模也相應有所擴大。特別是秦統一后，漆器所有資源的整合，漆器制作工藝的有效交流，極大促進了漆器制造業的發展，從而迎來了秦人歷史上漆器發展的黃金時段。縱觀秦漆器的發展歷史，漆器的制作工藝、技術流程、藝術風格等也是緊扣秦人的發展脈搏而在不斷地創新、演變。本文將結合相關的考古資料，對秦漆器胎骨的種類、胎骨的演變及胎骨的制作工藝做一探究。

一、秦漆器的考古發現

自20世紀70年代以來，隨著考古發掘工作的進一步開展，在秦人本土及巴蜀、楚地發現了大量的秦漆器，這些漆器的出土對研究秦漆器的發展演變，追溯秦漆器的歷史淵源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秦人本土出土的漆器主要集中在西垂陵園、雍城陵園和秦始皇陵園。其中，在甘肅大堡子山秦公陵園的種字形大墓中發現一件漆匣，長方形，由近方形的皮革連綴而成，厚約8～10層，每層均髹漆。在甘肅禮縣圓頂山秦貴族墓地，98LDM1發現髹紅漆棺，98LDM2棺附近發現髹朱、黑漆殘跡，98LDK1馬骨用漆皮包裹，車轅、衡髹褐色漆，車輿底板髹黑色漆。在陜西鳳翔秦公一號大墓發掘出土了一批幾案、漆豬、漆盒、漆勺等漆器制品。從殘片上看，有部分夾芝胎質，底色髹黑、紅兩種顏色的漆。在咸陽市黃家溝戰國秦墓發現21件漆盒，皆殘存痕跡，漆色有紅、褐或外黑內紅。在秦始皇兵馬俑一、二、三號陪葬坑中，除三個俑坑中埋藏的近8000件陶俑、陶馬的陶體表面均施有一層或兩層生漆之外，與之陪葬的木質戰車、弓干、鈹弢、箭菔、秘、鼓、盾等遺跡遺物也有髹漆現象。2010年，在秦兵馬俑一號坑的第三次發掘中出土的鼓和盾的表面也有髹漆現象。其中鼓面徑60厘米，為木胎彩繪漆器，通體有殘留彩繪，一件以綠色基調為主，另一件以紅色基調為主，皮制彩繪亦清晰可辨。盾長約60厘米，寬約40厘米，髹漆。在秦始皇陵園上焦村西墓葬出土有不同質地的遺物約200件，有漆器和絲綢殘跡。在始皇陵封土西北角的甲字形大墓中探出了紅色漆皮等遺物。在秦陵百戲俑坑出土的3、5、6號陶俑體上，發現局部采用了漆器制作中的夾纻工藝。

巴蜀地區出土的秦漆器主要集中在四川青川、成都羊城子山和四川滎經古城坪。其中，青川戰國中晚期墓葬出土漆器皆為生活用器。胎質多木胎，也有在木胎上貼麻布的作法，有少量的夾芝胎。器形有鴟鶚壺、扁壺、圓壺、耳杯、雙耳長盒、圓盒、雙耳長杯、奩、卮、碗、匕。顏色以紅和黑為主，一般在黑漆地上朱繪花紋。成都羊子山第172號墓出土漆器胎質均為木胎，有的在木胎上貼編織物。出土很多漆器銅扣，銅扣上有錯銀花紋。器形有盒、奩、方盒、圓扣漆器和大方扣漆器。其中一件方扣漆器在木胎上刷灰再髹漆。四川滎經古城坪M1出土漆器胎骨均為木胎。器形有圓盒、倉、耳杯、雙耳長杯、扁壺等。漆色以紅、黑二色為主。

楚國舊地發現的秦漆器主要集中在湖北云夢及河南泌陽等地的秦墓中。其中，湖北云夢睡虎地十一號秦墓出土了近40件漆器，全為木胎。器形主要有：盂、圓盒、樽、卮、耳杯、圓奩等，器內多紅漆，器表多黑漆。在湖北云夢木匠墳秦墓出土漆器13件，漆器的胎骨均為木胎。器形主要有：盒、奩、扁壺、卮、耳杯等，器物中大部分內涂紅漆，外涂黑漆，只有少量是里、表均涂黑漆。湖北云夢睡虎地十一號秦墓的西南、西北部M31、M33、M34、M36小型土坑墓出土秦漆器的胎骨均為木胎。器形主要有：盒、奩、卮、扁壺、樽、鳳形勺等，器物涂漆大部分是內涂紅漆，外涂黑漆；只有少量是里、表均涂黑漆。湖北云夢龍崗秦漢墓的M10出土漆器圓奩1件，圓筒形，蓋頂斫制，器壁卷制。器內髹紅漆，器表髹黑漆。河南泌陽秦墓中出土17件漆器，全為木胎。器形主要有：樽、舟、耳杯、奩等，器內髹紅、褐漆，略有黃、金黃色，器表髹黑、灰漆。

二、秦漆器胎骨種類及演變

從現有的考古資料來看，秦漆器的胎骨主要有木胎、夾綸胎、皮胎、竹胎、骨胎和陶胎等。

木胎：陜西鳳翔秦公一號大墓、咸陽市黃家溝戰國秦墓、成都羊子山第172號墓、四川滎經古城坪M1、河南泌陽秦墓出土的漆器均為木胎。青川戰國中晚期墓葬、湖北云夢木匠墳秦墓、湖北云夢睡虎地秦墓M11、M31、M33、M34、M36、湖北云夢龍崗秦漢墓的M10出土的漆器中絕大多數漆器以木胎為主。李如森先生認為：“戰國早期，漆器胎質基本為純木胎，胎骨均較厚拙；戰國中期漆器胎質明顯變薄；戰國晚期至秦漆器胎骨薄而輕盈。”類似這種現象，已出土的秦漆器也印證這種發展演變規律。春秋時期的秦公一號大墓出土的漆豬的胎骨顯得笨拙、敦厚，而戰國中晚期的青川墓葬出土漆耳杯的胎骨就顯得非常輕盈靈巧。到了戰國晚期的羊子山第172號墓葬出土漆奩、方扣、圓扣漆器的胎骨就更加薄巧。因此，為了加固這些薄巧、輕盈的胎骨，大部分漆器運用了扣器法，有的漆器甚至將扣器法與夾纻并用。

夾纻胎：所謂夾纻就是用麻織品和漆灰在一定形狀的內模上涂粘成型，待干后脫去內模的復合胎體，再髹漆而成。這種技術可有效防止木胎開裂，穩定造型，強化胎體的粘合強度。在陜西鳳翔秦公一號大墓發掘出土的漆器殘片上看，有部分夾纻胎質。在四川成都羊子山第172號墓出土的大方鈿漆器(172：16)只剩銅鈿和漆皮，漆器是在木胎上貼編織物再涂漆，很顯然這件漆器的胎骨當為夾纻胎。青川戰國中晚期墓葬出土部分漆奩的胎骨也運用夾纻工藝，在秦陵百戲俑坑出土的3、5、6號陶俑體上，發現局部采用了漆器制作中的夾纻工藝，其制作過程是：第一步，在需要實施夾芝工藝的部位涂抹漆灰；第二步，等漆灰陰干后，在漆灰之上用漆糊貼上麻一類的織物；第三步，在麻織物上再涂抹漆灰；第四步，進行修整，之后在其表面進行髹漆彩繪。以此可說明，早在春秋時期，秦漆器已經使用夾纻胎。

皮胎：這種胎骨的漆器不是秦漆器發展的主流，從考古資料來看，僅在一些特制的器物上存在。如甘肅禮縣大堡子山秦公陵園的種字形大墓中發現一件由近方形的皮革連綴而成的漆匣，厚約8～10層，每層均髹漆。在秦兵馬俑一號坑T10G5：③號車殘長為65厘米、寬為25厘米的車輿底部用皮條編制的皮茵上髹有黑漆，在秦兵馬俑一號坑T10G5：③號車左驂馬后出土鼓跡一處，扁圓形，外徑70、內徑53、高9厘米，鼓面和鼓壁上都殘存有褐色漆皮，上面殘留紅、綠彩繪痕跡。其胎骨為皮胎或木胎；類似這種現象，在隨縣擂鼓墩曾侯乙墓出土大量的漆盾和甲胃，也均為皮胎。

竹胎：從已有的考古資料來看，這種胎骨的漆器也很少，青川戰國中晚期墓葬出土部分漆奩的胎骨為竹胎，秦兵馬俑一號坑出土的T18G8：0710的銅戟的秘上段用線組纏雜，徑4厘米，表面髹褐色漆，戈和矛均有韜的朽跡，韜為竹片做成，外包麻布并髹漆，當為竹胎。

骨胎：僅發現一例，為湖北云夢睡虎地十一號秦墓出土的六博棋子。

陶胎：秦兵馬俑坑及秦始皇陵其它陪葬坑出土的陶俑、陶馬表面基本上都髹一層或多層生漆，然后在生漆層表面涂飾彩繪。雖然從嚴格意義上來講這些陶俑、陶馬不能視為漆器，但畢竟在這些陶體表面存在髹漆的工藝，故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秦人漆器工藝的發展。

由此來看，秦漆器的胎骨種類較為豐富，而木胎最為普遍，總的趨勢是由厚重變為薄巧，這種木胎漆器胎骨的演變規律，不僅反映了秦漆器制造水平的不斷提高，而且也體現了秦人在漆器欣賞、漆器藝術追求等精神層面的變化。同時，這種變化與秦社會的發展、農業結構的演替也有非常密切的關系。秦早期的漆器制作還沒有從木工中分離出來，僅是木工手工業的一道工序。隨著社會對漆器需求的不斷增加，出現了專門的漆器手工業，于是，從經營理念、人力資源等方面保障了漆器制造工藝的不斷創新發展。正如陳紹棣先生所言：“秦農業的發展，促進社會分工的擴大，可抽出較多的勞動力，投入漆器手工業生產，隨著秦冶鐵業的發展，鋒利的鐵制工具大大提高了制造漆胎骨(木胎、竹胎)的效率。”夾纻胎是在木胎的基礎上對漆器胎骨制作的一種發展，也屬一種的新發明。囿于考古資料的缺失，傳統的觀點認為夾纻胎最早出現于戰國中期的楚國，“目前發現最早的漆器的夾纻胎是楚墓中的遺物，這種胎骨在戰國時期尚處初創階段，到了西漢中期才開始大量流行”。而秦人早在春秋時期就開始出現了這種漆器胎骨工藝，秦人將這種工藝運用的初創時間從戰國時期提前到了春秋時期，足見秦漆器的發達程度。皮胎漆器就是漆器胎骨用皮革制成的，多為牛皮，牛皮具有輕巧、柔軟、堅韌，易于成型，不易破裂的特點，故主要運用于軍事作戰與指揮系統的鎧甲、盾、鼓等器物。如：《左傳·宣公二年》：“曰：牛則有皮，犀兕尚多，棄甲則那?役人曰：從其有皮，丹漆若何?”；秦竹胎漆器主要使用于兵器柄、奩這類器物，因為奩這類器物在制作過程中要使用卷制的方法，竹胎比木胎的韌性更大，易制作，使用于長兵器的柄，也與竹的韌性有關。這里需要說明的是，在四川青川秦墓中出土的奩的胎骨為竹胎，而在湖北云夢、河南泌陽秦墓出土的的奩幾乎全用木胎制成，這種現象從另一個方面反映了漆器胎骨制做充分利用當地資源、就地取材的特點。陶胎漆器源遠流長，甚至可以遠溯至傳說中的堯舜禹時代。《韓非子·十過》：“堯禪天下，虞舜受之，作為食器，……舜作為祭器，墨染其外，朱畫其內。”從考古資料來看，江蘇吳江梅堰出土的新石器時代漆繪黑陶杯、黑陶罐、黑陶束腰小壺，就采用了陶胎。秦人的陶胎，從前考古發掘來看，主要體現在兵馬俑制作中。秦兵馬俑陶體表面先涂飾生漆，然后進行彩繪，應是髹漆彩繪工藝的一種創新發展，可謂空前絕后。因為通過生漆層涂飾厚度與紛呈異彩的彩繪色調完美的表現人體與馬的體征特點要比陶胎漆器的髹漆彩繪復雜得多。秦俑陶體表面涂飾生漆首先起固彩作用。因為秦兵馬俑在制作泥胎時，表面都是經過抹光、壓光處理的，陶體表面細膩光滑，加之秦俑彩繪顏料基本是天然礦物原料，這些顏料溶液的粘性很小，如果將彩繪直接涂飾在這些細膩光滑的陶俑表面，容易剝落。其次，這是一種寫實手法的具體表現。據文獻記載，春秋戰國時期的鎧甲主要是皮質，秦俑的鎧甲表面僅髹生漆，未見彩繪，而生漆的顏色為褐色，它與當時現實生活中將士所穿的皮甲的顏色是非常相近。另外，秦俑表面涂飾底生漆不會因地下潮濕環境的影響而輕易老化、起翹、剝落，具有防腐、防潮之功效。

三、漆器胎骨制作工藝的發展

秦漆器胎骨的制作工藝主要有挖制、卷制和削制三種方法。挖制：類似耳杯之類器物，一般用整木雕成器形，挖空里心，表里進行磨光加工，再木胎上直接髹漆，然后施以彩繪；卷制：即先用薄木板構成圓筒形，在銜接處用刀削薄或削成斜角形，用漆粘合，再接底板，待器形固定后，在木胎直接髹漆，然后施以彩繪，奩、盒、卮等卷素器，均用卷制；削制：幾、案等平板制器，一般采用削制，即將幾、案的面削平或鑿凹槽安足后髹漆。

從前文的考古資料來看，陜西鳳翔秦公一號大墓發掘出土的漆勺主要運用了挖制的工藝，幾案、漆豬則主要運用了削制工藝，漆盒運用了卷制工藝。成陽市黃家溝戰同秦墓出土的漆盒運用了卷制的工藝。青川戰國中晚期墓葬出土漆器器型種類比較豐富，制法有旋、雕、挖、卷、削等幾種，該墓出土的漆器的胎骨制作除常見的挖制、卷制、削制與雕刻之外，還出現了旋制法。旋制法是在挖制基礎上進一步的創造發明，這種制作工藝不僅能使器物外形勻稱，而且制作起來也很方便，既提高了生產效率，又使產品更加規整美觀。成都羊子山第172號墓出土盒、奩、方盒等漆器胎骨主要以卷制為主，在圓扣漆器和大方扣漆器等漆器上發現很多漆器銅扣，明顯使用了扣器法。所謂的扣器法就是為了加固卷制的薄胎漆器，在一些薄木胎漆器的口沿上鑲嵌鍍金或鍍銀的銅箍予以加固。類似這種扣器法在湖北云夢睡虎地十一號秦墓出土的樽和河南泌陽秦墓出土的樽、舟等漆器上均有發現。四川澩經古城坪M1出土的漆倉、扁壺的胎骨主要運用了挖制的工藝、圓盒、耳杯、雙耳長杯的胎骨主要運用了卷制的工藝。湖北云夢睡虎地十一號秦墓出土的漆器圓盒、卮、耳杯、圓奩主要運用了卷制制作工藝，盂、樽主要運用了挖制制作丁藝。湖北云夢木匠墳秦墓出土漆器扁壺主要運用了挖制，盒、奩、卮、耳杯主要運用了卷制。湖北云夢睡虎地秦墓M31、M33、M34、M36出土的漆器扁壺、樽、勺主要運用了挖制、鳳形盒、奩、卮主要運用了卷制。湖北云夢龍崗秦漢墓的M10出土漆器圓奩，蓋頂斫制(即削制)，器壁卷制。河南泌陽秦墓中出土的漆器樽、舟主要運用了挖制，耳杯、奩主要運朋了卷制工藝。

秦早期至秦統一后，漆器胎骨的制作工藝仍以挖制、卷制和削制三種方法為主，根據器型的不同，有的器物的胎骨僅使用了一種制作方法，有的可能是幾種并用。譬如：陜西鳳翔秦公一號大墓出土的漆豬明顯運用了削制、雕刻等多種制作手法，湖北云夢龍崗秦漢墓的M10出土漆器圓奩一件，蓋頂斫制(削制)，器壁卷制。青川戰國中晚期墓葬出土的鴟鶚壺運用了挖制、削制、雕刻等制作工藝。這里值得一提的是成都羊子山第172號墓出土的大方釦漆器，這件漆器的胎骨將夾纻工藝與扣器法并用，有效克服了薄胎漆器的弱點，李如森先生認為：“這種做法標志著漆器徹底與木器工藝分道揚鑣。”由此可見，秦人制胎工藝已經出現了標志性的突破。另外，在青川戰國中晚期墓葬出土漆器的胎骨制法出現了旋制，旋制是在挖制基礎上的進一步演變。這一制作工藝在其他秦墓也未曾見到，應屬一種新工藝。如果說漆器胎骨的旋制法盛行于漢代，那么，青川戰國中晚期墓葬出土的秦漆器運用的這種旋制法可能是漆器制造工藝發生重大變化前的一種萌芽、一種新的探索。

總之，漆器的胎骨是漆器制作最基礎的環節，通過對秦漆器胎骨和胎骨制作工藝的分析研究，進一步表明了漆器胎骨發展演變的軌跡。漆器作為從木器手工業分離出來的手工業門類，在秦漆器胎骨發展演變過程中，其胎骨仍以木胎為主，木胎胎骨由厚拙逐漸變得薄巧。但隨著社會的發展、需求的增加，漆器以更加豐富多彩的姿態開始走入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漆器胎骨也隨之呈現其多樣化，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夾纻胎就是在木胎的基礎上新發明的一種漆器胎骨，這種胎骨在戰國時期尚處初創階段，而早在春秋時期的秦公一號大墓中出土漆器已有使用夾纻胎的跡象，明顯早于其它諸侯國，從此意義上講，夾纻胎應是秦人發明創造的。隨著漆器胎骨的變化，漆器胎骨的制作工藝也在發生相應的變化，在秦人的發展歷程中，漆器胎骨的制作工藝雖然仍延續挖制、卷制和削制的主要制作工藝，但夾纻工藝與扣器法的并用，被譽為漆器徹底與木器工藝分道揚鑣的標志。旋制法的出現可能是漆器制造工藝發生重大變化前的一種萌芽。挖制、卷制、削制和與雕刻等并用的技法，充分彰顯了秦漆器制作工藝的特色。尤其是在秦漆器中，夾纻工藝、扣器法、旋制法的出現與運用可謂中國漆器歷史上的重大突破與創新，對推進漆器制造工藝的改進、漆器藝術風格的演變有非常重要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