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作為推動東道國經濟發展的重要途徑,FDI的技術溢出效應是國內外學者研究的重要課題。利用外資是江蘇經濟發展過程中的一大特點,本文利用2004-2006年江蘇制造業的數據,對FDI在江蘇地區的技術溢出效應進行了驗證,并分析其影響因素,在此基礎上提出政策建議。
關鍵詞:FDI 技術溢出 面板數據 江蘇
FDI 對東道國溢出效應的研究是廣義的FDI 對東道國的影響研究的重要組成部分。Blomstrom(1998)將FDI技術溢出效應定義為:跨國公司在東道國投資引起當地技術或生產力的進步,而跨國公司無法獲取其中的全部收益的一種外部效應。FDI的大量流入,直接的結果是使東道國資本存量增加、投資質量提高以及就業壓力緩解,而其對東道國經濟長期發展的根本性影響還在于其技術溢出效應。通過技術溢出效應,FDI可以提高東道國的技術水平、組織效率和管理技能,幫助東道國經濟走上內生化的增長道路。江蘇作為外向型經濟發展的熱點地區,外資經濟對擴大江蘇經濟規模,拉動產出、就業等增長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而研究江蘇范圍內FDI的技術溢出效應,對評價和進一步改善地區經濟政策,提高地區經濟發展質量具有重要的意義。
本文利用江蘇地區制造行業的數據,首先研究FDI在行業內的技術溢出效應是否存在,其次是行業的不同特征對FDI的技術溢出效應會產生何種影響。文章的結構安排如下:第一部分回顧國內外學者關于FDI行業溢出效應的研究成果;第二部分介紹本文研究所采用的方法,包括數學模型、數據來源、及其具體的步驟,最后給出計量檢驗的結果;第三部分,根據本文的研究結果,提出相應的政策建議。
一、FDI 技術溢出效應研究綜述(簡略)
從理論上來說,FDI對東道國技術溢出效應的研究有三個層次。第一個層次,也是最基礎的層次,其基本問題是:對于一個特定的國家或者地區的特定時期而言,FDI的技術溢出效應是否存在?第二個層次——一般是建筑在第一個層次問題的基礎上——什么樣的因素會影響FDI的行業溢出效應。第三個層次:溢出效應發生的微觀機理是什么?或者說,溢出效應是如何在跨國公司與當地企業之間發生作用的。
二、本文實證研究的方法
本文的實證研究分為兩個部分,分別對第一和第二層次的問題——即FDI的技術溢出效益是否存在和其影響因素——進行研究。本文主要根據江蘇省制造業的面板數據(2004-2010年),利用回歸模型和分組回歸的方法進行研究。數據來自于國家和江蘇省統計局,并經過整理和計算。
(一)FDI的技術溢出效益存在性分析
1.計量模型和數據
首先,我們利用國際上通常采用的建模方法(Caves1974, Globerman1979,Blomstrom1983)建立基礎模型,并在行業層面針對第一層次的問題,即FDI 對江蘇制造業的技術溢出效應是否存在,進行回歸分析。
我們所建立的基本模型的形式如下:
bdscl=a0+a1fdibl+ a2rd+a3hyjzl+a4jscj+a5zbmjcd+ e
(1)其中,bdscl是本地企業的人均勞動生產率,本文采用本地企業的工業增加值除以企業的總職工數這一指標,而根據以前學者的研究成果和對企業的調研,我們考察了包括行業中FDI的比例(fdibl)、行業研發投入占銷售收入的比例(rd)、行業競爭力(該行業銷售收入占全國的比例,hyjzl)、內外資企業技術差距(行業中外資企業與本地企業勞動生產率之差,jscj)和資本密集程度(行業企業總資產與總職工數的比值,zbmjcd)共5個控制變量,計量結果顯示jscj和zbmjcd系數顯著,因此將模型簡化為:
bdscl=a0+a1fdibl+ a2jscj+a3zbmjcd+ e
(2)數據方面本文采用2004-2010年江蘇省紡織業、化學原料及化學制品制造業、通信設備、計算機及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等29①個制造行業的面板數據進行回歸分析。由于面板數據包括橫截面和時間序列數據,我們首先要對模型的設定進行檢驗以得到有效的參數估計。我們使用Eviews5.0進行Hausman檢驗,結果拒絕隨機效應模型原假設,應該建立時點、個體雙固定效應回歸模型。即:
bdsclit=a0+hyi+nft+a1fdiblit+ a2jscjit+a3zbmjcdit+eit
(3)
i=1,2,3,……,n;t=1,2,3,……,T;hyi和nft分別表示行業和時點固定效應。
2.計量結果
模型回歸的結果如表1所示。可以看出,FDI的與本地企業的勞動生產率之間沒有明顯的相關關系,技術溢出效應并未得到證實。
注: 被解釋變量為本地企業的勞動生產率bdscl。表中括號內數值為該系數的t統計值:“*”表示在 10%水平下顯著;“**”表示在5 %水平下顯著;“* * *”表示在1 %水平下顯著。
(二)FDI的技術溢出效益影響因素分析
1.計量方法
在這一部分,我們選擇國際上同類研究通常選擇的行業特征變量對總樣本進行分組,利用分組后的數據分別按模型(2)進行回歸。之后我們比較兩組回歸結果中FDI 變量系數顯著性是否存在差異,從而判別所研究的行業特征是否對FDI 的行業內溢出效應發生影響。根據國內外學者的研究成果,我們采用反映行業資本密集度的“人均資本”、反映國內企業與外資企業技術差距的“人均勞動生產率差異”、反映行業競爭能力的“本地區企業銷售收入的占比”和反映行業企業研發投入的“企業研發經費與資產的比值”。
2.計量結果
注: 被解釋變量為本地企業的勞動生產率bdscl。表中括號內數值為該系數的t統計值:“*”表示在 10%水平下顯著;“**”表示在5 %水平下顯著;“* * *”表示在1 %水平下顯著。
如表 2 所示,技術差距小的一組FDI變量的系數顯著程度很高,而在對應的技術差距大的一組是不顯著的。這說明,當國內外企業的技術差距相對較小時,外商直接投資的參與程度越高,對相應行業內本地企業的勞動生產率的提高越有利。這一結論與Haddad Harrson(1993)、Kokko(1996)和陳濤濤等(2003)的研究結果是一致的。
資本密集程度高的一組,其FDI變量系數的顯著性水平達到了5%,而資本密集程度低的一組不顯著。這一結果與 Kokko(1994)的研究結果相反,但與陳濤濤等(2003)的一致。從這個角度來看,資本密集型行業更適合做吸收外國先進技術的載體。
結果顯示,低研發投入的行業其FDI的技術溢出效應是顯著的,而高研發投入行業不顯著,這與直觀的想法并不符合。從行業分類來看,高研發投入行業主要包括醫藥和各類設備制造業。這類行業本地企業和外地企業的技術水平差距較大,不利于本地企業的學習和技術轉移的發生。
在行業競爭力弱和強的兩組樣本的計量結果中,FDI變量的系數都不顯著,這表明一個行業是否是當地的優勢產業對FDI的溢出效應并沒有明顯的作用。
三、結論及政策建議
本文的主要結論如下:
1.江蘇制造業中FDI的技術溢出效應并不明顯,但是在具有某些特征的行業類別內,技術溢出效應是顯著的,外向型經濟政策取得了一定的效果。
2.行業特征中,本外資企業的技術差距和資本密集程度是影響FDI技術溢出效應的重要因素。技術差距越小、資本密集程度越高,FDI技術溢出效應越明顯。
3.行業的研發投入對FDI的技術溢出沒有顯示出促進作用,這與直觀的判斷并不符合,我們判斷是由于行業結構的原因,即研發投入較大的行業往往是本外資企業技術差距較大,本地企業學習、吸收能力較弱的行業。而行業是否具有全國性的競爭優勢對溢出效應沒有明顯作用。
基于上述結果,我們在此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一是在積極鼓勵外商在本地投資發展的同時,也要進一步細化引進外資的政策,發揮外資對當地經濟的推動作用。目前,蘇南等部分城市提出了“騰龍換鳥”戰略,希望通過引進高技術、高附加值的外資企業來提升當地經濟發展水平,這是一個積極的政策信號。
二是要注重引進與本地經濟、產業發展現狀相符合的外資企業,而不能好高騖遠,過于追求自身難以學習、對接的高端技術和產業。因為內外資企業的技術差距越小,本地企業越能夠學習外資企業,提高自身技術水平。
目前江蘇省內部分地區已經形成了紡織、裝備制造、電子、冶金等具有一定競爭能力的產業集群,這部分地區在引進外資時,可以通過引進同類具有較高技術水平的外資企業,為技術溢出效應的發揮打好基礎。
三是可以適當加強資本密集型行業引進外資的力度。分析顯示,資本密集型技術溢出效應較為明顯。但是從具體行業類別來看,資本密集型行業以重化工行業為主,此類行業對能源和環境的壓力都比較大,引進此類行業應十分謹慎,注重經濟和環境的承受能力。參考文獻:[1] 姚洋,章奇. 中國工業企業技術效率分析[J]經濟研究, 2001,(10). [2] 沈坤榮,耿強. 外國直接投資的外溢效應分析[J]金融研究, 2000,(03). [3] 秦曉鐘,胡志寶. 外商對華直接投資技術外溢效應的實證分析[J]現代經濟探討, 1998,(04). [4] 孟亮等. 國外FDI技術溢出效應實證研究綜述[J]外國經濟與管理,2004(12). [5] 陳濤濤等. 對影響我國外商直接投資行業內溢出效應的因素的經驗研究[J]金融研究2003,(06) [6] 沈坤榮,耿強. 外國直接投資、技術外溢與內生經濟增長——中國數據的計量檢驗與實證分析[J]中國社會科學, 2001,(05). [7] Caves, R. E. “Multinational firms, Competition and Productivity in Host-Country Markets”[M]. Economica, 1974, vol.41, pp.176-193.[8] Globerman, S.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and Spillover Efficiency Benefits in Canadian Manufacturing Industries”[J]. Canadian Journal of Economics, 1979, vol.12,pp.42-56.[9] Blomstrromm, M. and Persson. H. “Foreign investment and spillover efficiency in an under developed economy: evidence from the Mexican manufacturing industry”[J]. World Development, 1983, vol.11, pp. 493-501.[10] Haddad M. and A. Harrison “Are There Positive Spillovers from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Evidence from Panel Data for Morocco”[J]. Journal of Developing Economics, 1993,42,pp.1-74.[11] Ari kokko “Technology, market characteristics, and spillovers”[J], Journal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 1994,vol43, pp279-293.[12] Aitken, B. and Harrison, A.E “Do domestic firms benefit from direct foreign investment? Evidence from Venezuela”[J],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1999, Vol. 89,pp.605-6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