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朝鮮半島與我國接壤,歷史上很長一段時間被中國控制,而后就一直是中國的屬國,其經(jīng)濟文化以及政治都受到了中國的影響。韓國語文法的起源是韓國語言學者研究的熱點,國內(nèi)研究的雖然不多,但也有些成就。從韓國語文法出現(xiàn)的時間來看,應該是受到了我國文化的影響,以及為了滿足兩國交往而逐漸形成的。本文介紹了兩個問題,第一是國內(nèi)對于韓國語文法起源的觀點,其二是分析了韓國語文法起源的復雜性。
關鍵詞:韓國語 文法 吏讀體 音訓 音借
一、韓國語文法起源的觀點
韓國文法的研究早在大韓帝國的后期就開始了,當時的代表人物是韓國的周時經(jīng),但是韓國的文化當時并不是很繁榮,其研究成果也很少,但這畢竟開創(chuàng)了韓國對自己語言文法的研究。在近代,一些西方的傳教士也曾經(jīng)對韓國語言進行研究,但是這些研究更多是在語法的框架建構上,更多是為了了解韓國文化和歷史,以及韓國語言的使用,并沒有對韓國語文法進行研究。此后,隨著韓國經(jīng)濟建設得以發(fā)展,其文化建設和研究也逐漸興盛。由于國內(nèi)對于韓國語文法的研究很少,這里主要是選擇國內(nèi)比較有代表性的幾種觀點進行闡述。
我國的語言學者姜信沆提出韓語文法與吏讀體有密切聯(lián)系,雖然他并沒有直接表達韓語文法起源于吏讀體,或者吏讀體就是韓語文法載體的結論。但是,從其的研究作品就會發(fā)現(xiàn),即使姜信沆只是說明韓語文法與吏讀體的發(fā)達有密切聯(lián)系,但這種觀點實際上已經(jīng)表露無疑。什么是吏讀體呢?我們知道,我們的漢語是獨立的語言,周邊很多國家和民族的語言和文字都是從漢語演變而來的,由于歷史上很長一段時間,朝鮮半島都是中國的屬國,其文化必將受到中國文化的影響。作為韓國文化的主要載體,韓語實際上也是漢語的粘著語,也就是從漢語演化而來。在長期的使用中,為了更為方便,人們總是想法盡量減少兩者的差異,方便交流使用,于是朝鮮半島的居民想到用漢式語言來表達韓語的語義,這主要是基于歷史上中國的經(jīng)濟比較發(fā)達,朝鮮半島的居民有與中國交流的需要。經(jīng)過長期的演化,人們習慣了用漢字的音訓來表達韓文的形態(tài)變化,這種方法形成的文體就是吏讀體。可以注意到,吏讀體作為一種文體,其文法主要是來源于漢語,只是用來表達韓語的語義,這樣文法就很可能通過吏讀體這一文體間接影響了韓語,最終啟發(fā)韓語的文法,這是很有可能,也是和常見的。姜信沆所說的韓語文法與吏讀體有密切聯(lián)系,實際上也就是承認了吏讀體是韓語文法的主要載體。
另一種觀點就是漢文訓讀啟發(fā)了韓語文法,這是我國的徐炳國教授提出的。漢語和漢字是隨著中國文化一起傳入朝鮮半島的,那么漢語應該是作為一種外國語種對待,漢語也就是外語。隨著朝鮮半島對漢語學習的不斷深入,韓國的語言學者逐漸發(fā)現(xiàn)韓語與漢語有很多區(qū)別,特別是在形態(tài)上兩者又加大差別。我們的漢語中的動詞只是表達意思,并沒有形態(tài)上的變化,語法關系是表達不出來的,這也是漢語沒有太多語法關系的虛詞的原因。但是韓語不同,韓語語法關系的表達即依靠形態(tài)要素也依靠語義要素,這使得韓語更加有語音的變化,更容易表達語法關系。漢文體可以更好地表達思想感情,但是卻不能真實記錄韓語的音韻特點,為了滿足兩者的需求,逐漸就出現(xiàn)了音訓體。而且,徐炳國還認為“漢文的訓讀是使?jié)h文吏讀化的翻譯法”。這里,雖然對徐炳國先生提出的觀點表示贊同,但是起一些結論卻也值得商榷。首先,漢語雖然沒有太多語法關系的虛詞,但是其語法關系卻也有其他的表達方式,而且“漢文的訓讀是使?jié)h文吏讀化的翻譯法”也不能得到很好的論證。實際上,對文言虛詞的研究很早就有了,元朝的《語助》就是研究漢語虛詞的代表作,所以對徐炳國先生的一些論證還是需要進一步研究完善的。
與徐炳國先生的觀點不同,金敏洙提出了訓讀促使了韓語的構文意識。歷史上,我國的儒家經(jīng)典和佛經(jīng)都是在高麗初年,這一時間段,也是朝鮮半島接受中國文化最為重要的階段。隨著儒家經(jīng)典和佛教論講的興盛,極大的促使了漢文訓讀的出現(xiàn)。金敏洙也認為,由于訓讀使得兩種語言被很多研究者進行對比,這樣就使得兩者的差異越來越明顯。但是,由于那個階段,人們對漢語和韓語都有需求,于是為了方便人們開始逐漸尋找更為方便的文體,這樣吏讀體也就出現(xiàn)了。吏讀體滿足了當時朝鮮半島對文化的需求,也是的漢文在朝鮮半島被理解。金敏洙先生提出了“訓讀把握了正確的母語構文”,其實這也就是說漢文在朝鮮半島開始本土化,更簡單的理解就是用漢文的讀音和訓讀來書寫韓文。因此,如果說音讀是特殊的(因為它只能用于口訣),那么訓讀的歷史意義就在于:它不僅可以用于固有母語的詞類轉化,也可用于開發(fā)母語的構文意識。雖然,三位學者的觀點各有不同,但是也可以發(fā)現(xiàn),他們都認為韓語文法與吏讀體的出現(xiàn)有著密切關系。吏讀體在公元5世紀出現(xiàn),而且恰巧韓語文法的萌芽也是在這一時期,似乎在時間上很巧合。
二、韓國語文法形成的復雜性分析
(一)文化影響是韓語文法起源的條件
歷史上朝鮮半島曾經(jīng)很長一段時間都是中國的屬國,明朝時期,朝鮮半島曾經(jīng)幾次面臨日本的侵入,當時朝鮮國王都逃到了中國的東北,還是明朝兩次出兵拯救了朝鮮半島。所以,我們可以看出,朝鮮半島在文化和政治方面都與中國有著密切聯(lián)系。韓語的文法并不是其自身發(fā)展的產(chǎn)物,而是受到外來影響才逐漸萌芽發(fā)展起來,而這種影響從歷史上看只能是來自漢語和中華文化。主要的影響因素可以總結為漢字和文化兩個,其中文化的影響主要是指儒家思想和佛教思想。
朝鮮半島和中國的交往由來已久,早在漢朝時就已經(jīng)有了直接的聯(lián)系,民間的來往和交流就更早了。當時朝鮮半島還是衛(wèi)滿朝鮮時代,秦國滅亡以后,秦朝的一個將領叫衛(wèi)滿,他帶領部下逃到了朝鮮半島,并與當?shù)氐木用褚黄鸱纯钩r國王的統(tǒng)治,最終衛(wèi)滿趕走了朝鮮國王,并且自立為王,也就是衛(wèi)滿朝鮮。也就在這個時期,漢字流入了朝鮮,逐漸被模仿和演化,由于此時朝鮮半島的執(zhí)政者是漢人,所以可以想象,漢字很容易被傳播。未滿朝鮮并沒有多長時間,由于漢武帝大肆擴張領土,朝鮮半島自然逃不出“天子”的法眼,很快未滿朝鮮就被漢武帝所滅,并且將朝鮮半島分為了四郡。此后,很長一段時間朝鮮半島都被漢朝所控制,自然漢字也就是官方的正式語言,得以廣泛使用。從文字類型上看,朝鮮漢字是仿漢字,這是朝鮮本地創(chuàng)造的一種文字,另一類文字是借用了漢字。正是由于漢字的流入和本地化,導致了吏讀體的出現(xiàn),并最終形成吏讀文這種促成韓語文法的載體。
儒家文化是我國文化的重要內(nèi)容,甚至長期占有主導地位,它影響了東亞多個國家和地區(qū),朝鮮半島也不例外。從衛(wèi)滿帶領軍隊進入朝鮮半島開始,儒家文化就已經(jīng)在朝鮮半島傳播,隨后漢朝統(tǒng)治了朝鮮半島,這時儒家文化在這片土地上開始生根發(fā)芽,到三國時期已經(jīng)比較繁榮,最具代表的就是太學。太學是當時的最高學府,招收的都是貴族子弟,其開設的課程主要有《詩》、《書》、《禮》、《易》、《春秋》、《論語》、《孟子》、《史記》籍,并設立了五經(jīng)博士制度。除了儒家文化以外,佛教文化也傳播到了朝鮮半島,但是佛教在三國時期的朝鮮半島并不繁榮,更多的只是民間行為,或者是一種宗教信仰,上沒有形成國家一種文化傳統(tǒng)。但到了唐朝時期,隨著佛教在中國的繁榮,逐漸也影響到了朝鮮半島,大批的經(jīng)文傳入朝鮮半島,佛教文化也逐漸的本土化,佛教逐漸成為朝鮮半島最大的宗教。無論是儒家的中庸之道還是佛教的善和忍,這些思想都極有利于統(tǒng)治者的統(tǒng)治,因此這些思想得以廣泛傳播。而從文化傳承的角度看,用漢字來注解經(jīng)文更有利于迅速、確切地理解和把握儒學理論和佛教經(jīng)義。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一種新的標記形式——音訓借表記體得以產(chǎn)生。它是韓國人民所創(chuàng)造的具有本族特色的表記體系,同時又最大程度地保留了漢字的特點。而吏讀文則是音訓借表記體中最為發(fā)達的一種文體形式,保留有現(xiàn)代韓語文法的痕跡。吏讀文的產(chǎn)生,是出于理解漢文經(jīng)典的需要,因此可以說儒佛經(jīng)籍的傳人是韓語文法出現(xiàn)的一大誘因。
(二)訓讀是形成韓語文法的催化劑
訓讀的概念與音讀和訓借的概念是不同的,其中借音已經(jīng)有了固定的形式,它是是借用漢字的發(fā)音來記錄韓語的,而訓借不同于借音,它是利用漢字的義來表記韓語的文字,但是二者的功能是一致的,即都是記錄韓國文字的方法。訓讀,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金敏洙和徐炳國這兩位比較有名的學者代表了兩種不同的看法,其中金敏洙認為“訓讀也是一種對照分析的方法”,而徐炳國認為“漢文的訓讀是使?jié)h文吏讀化的翻譯法”。在《舊譯仁王經(jīng)》的訓讀文體例上可以看出,其中的實聞沒有發(fā)生變化,僅僅在漢語譯文的原文左側補充了一些插語助詞。這些差語助詞是訓讀過程的直接產(chǎn)物,也是漢語文法萌芽的最初標志。這么說來,訓讀在一定程度上對漢語文法的啟發(fā)有幫助作用,同時在此基礎上也形成了另一種文法的載體:吏讀文。訓讀與吏讀文是“表里關系”。特別需要強調的是,訓讀應是促使文法產(chǎn)生的催化劑,而吏讀文則是韓語文法萌芽的載體。
(三)音借是韓語文法的主要原因
韓語和漢語是有類似的地方,但是區(qū)別也是很明顯,只要稍加對比就會發(fā)現(xiàn)兩者的語法差異主要是在語序和附加成分上。附加成分豐富是韓語的一大特點,而且這些附加成分都有語法意義。韓語的附加成分大體上可以分為兩類,一類在名詞、副詞、數(shù)詞和代詞的周圍,另一類主要用在動詞和形容詞的后邊。文中出現(xiàn)的“以”、“者”、“還”,就是現(xiàn)代韓語語法中存在的助詞或語尾。“以”相當于現(xiàn)代韓語的格詞尾,意思是“以、用”;“者”相當于現(xiàn)代韓語的添意詞尾,表示強調;“為”相當于現(xiàn)代韓語的“終結詞尾”,在文中只表示命令,但在現(xiàn)代韓語中還表示肯定、疑問等語法意義;而“禰”則相當于現(xiàn)代韓語的連接助詞,表示列舉。所有這些都可證明,早在吏讀文中就已留下文法的痕跡。
此外,韓語是一種形態(tài)要素非常豐富的語言,這體現(xiàn)在了文法的助詞和尾語上,而這些都是“音訓借表記體”的產(chǎn)物。音訓借表記體主要由兩種方式:音借和訓借。徐炳國曾經(jīng)指出“大體上語義要素要用訓借,形態(tài)要素要用音借”的觀點,也就是說,韓語之所以形態(tài)豐富主要是因為音借的原因。也可以認為,韓語文法的主要原因就是產(chǎn)生形態(tài)要素的音讀,而之后語序的差異進一步導致了韓語文法的出現(xiàn)。在語序方面,漢語多是述語+客語或述語+補語,韓文則是客語+述語或補語十述語,人們對語序差異的認識是形成吏讀文的主要原因。
綜上所述,對于韓國語文法這一課題,在國內(nèi)研究的并不多,但是也還是有些成果的,本文首先分析了姜信沆、徐炳國、金敏洙三位老師的觀點。雖然三位老師的觀點不盡相同,但是可以發(fā)現(xiàn),他們都認為韓國語文法的起源都與吏讀體有著密切聯(lián)系。對于韓國語文法的起源,原因肯定是多樣性的,但是可以肯定,外界的影響是導致這一變化的主要原因。通過分析可以看出,漢字以及文化的傳播為韓國語文法的起源創(chuàng)造了條件,而訓讀進一步促使了文法的起源,真正的原因應該是音借。當然,韓國語文法的起源肯定比實際分析要復雜得多,這里只是簡單分析和闡述自己的觀點。
(作者單位:鄭州旅游職業(yè)學院)
作者簡介:湛陽(1980-):男, 籍貫:山東濟南人,學歷:碩士研究生,職稱:助教;專業(yè):韓國語,研究方向:旅游韓國語,在校主要從事旅游韓國語相關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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