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運用其雜文時刻都在迎戰和準備迎戰內外四面八方的來犯之敵,毫不松懈,永不停息。然而問題的關鍵所在卻是透過魯迅雜文批判、否定、反擊的表層,走進魯迅雜文的背后和深處,應該瞭望和感受、體悟到魯迅雜文到底在批判什么,否定什么,反擊什么;而且何以批判、否定、反擊的那么刻毒。因為從魯迅有意選定雜文之日起,批判、否定、反擊就是和其雜文緊密相連并伴隨其雜文創作始終的。魯迅雜文的創作史,其實就是一部毫不停息地批判、論戰、反擊的思想斗爭史。
一、啟蒙燭照的終極指歸
“我的習性不大好,每不肯相信表面上的事情”而常有“疑心”(魯迅《〈兩地書〉之十》)。因而,魯迅雜文把批判、否定、反擊的鋒芒始終對準了人和人之靈魂,其最要關注并全力揭示的,正是掩藏于人們靈魂深處習以為常、見怪不怪的不免卑劣的連自身也未必知覺的病態心理,甚至是封建性壓抑下的性變態心理。諸如“永遠有無聲的或有聲的國罵”(魯迅《墳·論“他媽的”》)以及“男人看見‘扮女人’”,“女人看見‘男人扮’”,這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藝術正是“中國的最偉大最永久的藝術”(魯迅《墳·論照相之類》)。而張獻忠的殺人,其實無非是自己得不到了,就也不許別人得到,于是便加以破壞(魯迅《準風月談·晨涼漫記》);“二十年以后又是一條好漢”(魯迅《吶喊·阿Q正傳》)的豪壯誓言也實在掩蓋不住“生”與“死”的絕望。這心理原本是存于國民靈魂深處早已生根發芽、開花結果、根深蒂固、深入骨髓了的,但卻每每被國民所不愿說或不便說而不齒表露,因為一旦說出,便要丟掉高古的行列而讓人嘲弄的。北京的地名,“蝎子廟”改成“協資廟”,“奶子府”改成“乃茲府”,“狗尾巴胡同”改成“高義伯胡同”(魯迅《華蓋集·咬文嚼字(二)》)也絕不是求雅之風,而是一種掩飾,一種早已浸入骨髓的民族集體的無形的潛在意識。
所以說,貫穿魯迅雜文始終的唯一主線只能是啟蒙關照!
魯迅在其小說中是要畫出中國國民的卑劣以改造國民靈魂。這一工作理所當然更要植入雜文創作,因為雜文對國民靈魂的批判、否定、反擊更直接,也更銳利。“‘中國的大眾的靈魂’,現在是反映在我的雜文里了”(魯迅《〈準風月談〉后記》)。甚至,魯迅曾經想借助雜文,“可以擇歷史極其特別,而其實是代表這中國人性質之一種的人物,作一部中國的‘人史’”(魯迅《準風月談·晨涼漫記》)。
魯迅在此所表現出來的異常自覺和自信,除了暗示和更加彰顯其雜文其實是和小說一樣,終極指歸是直指“改造國民靈魂”的之外,別無更為合理、妥帖和完滿的詮釋。魯迅當然明了“多數的力量是偉大,要緊的”,因此他時時告誡有志于改革者應“深知民眾的心,設法利導,改進”,否則革命只是“沙上建塔,頃刻倒壞”(魯迅《準風月談·后記》。從這一意義上講,魯迅雜文的“改造性”其實是超越了其小說的。
作為從精神上救治民眾的啟蒙者,魯迅從其選擇雜文的第一刻起,就在全身心致力于根除民眾精神中的愚昧麻木以及致使愚昧麻木的毒瘤。正是源于啟蒙需求的獨特視角而始終關注“病態社會”的人們的精神病苦,才使得魯迅雜文也和其小說一樣不落于對生活拮據、客觀災難的揭示和描敘,而極力展開存于病態社會中民眾威懾人心的精神愚昧和心靈麻木:諸如恪守“從來如此”的陳規陋習,畏懼新生事物的愚頑屈辱,閉關自守的妄自尊大,毫無行動之力的自鄙自賤,只會冷笑和恨恨而死的孱弱,以及造成種種卑劣國民性的種種卑劣,等等。
這種對人精神病態的無止境開掘,終于使魯迅雜文也同樣具有了一種啟蒙內向性指歸特質。魯迅正是要打破“皮之改新,心思仍舊”的改良和“本領要新,思想要舊”的折衷所慣常提倡的“瞞和騙”(魯迅《墳·論睜了眼看》)的啟蒙偽神化和啟蒙偽圣化,把種種卑劣國民性以及造成種種卑劣國民性的種種卑劣國民性統統暴于雪亮的陽光之下,從而逼迫被啟蒙者與其雜文所揭示的對象以及啟蒙者自身,一同正視人心、人性的卑污和承受精神的苦刑,并從千孔百瘡的靈魂大樹枝干上挖出各色思想的蛀蟲,使靈魂在靈魂的攪動中覺動而發生精神的變化,使靈魂老樹煥發新的青春。因此,魯迅雜文實質上就是對現實國人,尤其是對啟蒙者和被啟蒙者的靈魂的偉大拷問。
魯迅對人的精神病態以及對造成精神病態的病態社會的深刻揭示和無遺暴露同樣使魯迅雜文由此而開掘出“吃人”的社會本質。這個現實的“吃人”本性不僅僅存留于對人肉體的摧殘,更主要的是直指對人靈魂的咀嚼。魯迅雜文確實在殘酷無情地鞭打著人的靈魂。但魯迅雜文并不以拷問本身為目的,更從不鑒賞人的精神痛苦,也反對任何形式的忍從,而是最終指向“絕望的反抗”。既是對社會的,更是對人自身的反抗。就是說,魯迅雜文和其小說一樣對靈魂的揭示,終于指向了啟蒙本身!
這種“吃人”本質及對“吃人”本質的“絕望的反抗”不獨指向啟蒙者和被啟蒙者之間的連接,更指向啟蒙和被啟蒙內部。被啟蒙的蒙昧者有時正在自覺不自覺地吃著另一個蒙昧者;同樣,啟蒙者自身也極有可能經意不經意間吃著自己的戰友。啟蒙者一旦被有意無意間擺上“吃”與“被吃”的餐桌而承受靈魂的咀嚼,那啟蒙者所有的崇高理想和刻苦奮斗都將變成空洞、無聊甚至可笑的表演而毫無意義。正是這對啟蒙自身的一次次靈魂的拷問,終致啟蒙者也不得不招認靈魂深處的淺薄和軟弱。
愚昧的民眾不僅自身“被吃”,同時又在“吃人”;啟蒙者也如是。就是說,啟蒙的結果最終是啟蒙者和被啟蒙者都被活活吃掉。這是如晴天霹靂般駭人聽聞的,也是回天無術般無可奈何的!而魯迅本身也正是啟蒙者中一員,所以,魯迅雜文所質疑和批判的終極是指向魯迅自身的。所以,魯迅雜文所指摘的對象其實是和作者自身零距離的,其間滲透著魯迅深深的生命體驗和刻骨銘心的情緒記憶:悲哀、悲憫、孤寂、以及恐怖、憤激和復仇。
這一深刻的開掘,注定要更加彰顯魯迅雜文的獨特和內指,它是徹底的作者主觀的。
魯迅雜文“不過是,將我所遇到的,所想到的,所要說的,一任它怎樣淺薄,怎樣偏激,有時便都用筆寫了下來……,就如悲喜時節的歌哭一般,那時無非借此來釋憤抒情”(魯迅《〈華蓋集續編〉小引》)。就是說,魯迅雜文雖確實并確是由某一外在客觀人事引發,但其更關注和表現作者自身的反應;是經過魯迅思想、情感乃至心靈過濾、滲析、折射以至結晶析出而漸染了魯迅魂靈的新的東西。透過魯迅雜文,我們能清晰地瞭望并觸摸到活生生的魯迅和與“中國大眾的靈魂”疊合在一起的“魯迅的靈魂”。
魯迅何嘗不明白,這個靈魂正集結著“吃”與“被吃”、“啟蒙”與“被啟蒙”于一身,何嘗不明白“人生最苦痛的是夢醒了無路可以走”(魯迅《墳·娜拉走后怎樣》)。這是一種更為深沉的無可附著的靈魂的懸浮和漂泊、絕望和蒼涼。“寂寞新文苑,平安舊戰場。兩間余一卒,荷戟獨彷徨。”(魯迅《集外集·題〈彷徨〉》)
但魯迅自己又對這絕望提出了質疑。他在宣布“希望”為“虛妄”的同時,也宣布了“絕望”的“虛妄”(魯迅《且介亭雜文·中國人失掉自信力了嗎》)。這無疑又起到了警醒的作用。情感心靈的絕望反彈出死后之生和絕望后的挑戰,從而完成了幻影和現實的剝離。
面對青年的血和青年的血中所蘊藏的偉力,魯迅雜文甚至對文學自身也產生了質疑而得出了驚天動地的發現。“文學文學,是最不中用的,沒有力量的人講;……而有實力的人仍然壓迫,虐待,殺戮,沒有方法對付他們,這文學于人們又有什么益處呢?”(魯迅《而已集·革命時代的文學》)“中國現實的社會情狀,止有實地的革命戰爭,一首詩嚇不走孫傳芳,一炮就把孫傳芳轟走了。”(魯迅《而已集·革命時代的文學》)
魯迅到底在幻滅中清醒,在沉默中思索,在痛苦中孕育出了新的生機。于是在走過長長的求索的痛苦路段之后,終于,發現新道路、新戰友的喜悅代替了幻滅與彷徨的悲哀。一聲“世界卻正由愚人造成”(魯迅《寫在〈墳〉后面》)的呼喊,宣告了魯迅思想的重大變革,也完成了對自身的啟蒙。
也許,這才是魯迅雜文的更深層次的內蘊構成和神韻所在。
二、深沉刻骨的生命珍愛
事實上,穿過魯迅雜文批判、否定、反擊的刻毒,走到魯迅雜文啟蒙主旨的末節,便會豁然發現魯迅正在通過他的雜文高揚什么、構建什么。其間時時透露出隱藏在批判、否定、反擊以及批判、否定、反擊的刻毒背后和深層的刻骨銘心的深深的生命珍愛。
魯迅雜文思維的起點總是“個”的,“攻其一點,不及其余”。但他卻以一種特殊的敏感和非凡的思想穿透力,從紛繁蕪雜的事物中,發現并開掘出更具廣闊內涵的深邃主旨。而后置之于時代、社會、歷史的更大時空中剖析和開挖,剔除個別的、具體的、特殊的表層,快刀斬亂麻般橫刀切入本質,做出更具普遍意義的整體概括,從而將“個”抬升為“類”的“標本”。“我的壞處,是在論時事不留面子,砭錮弊常取類型,而后者尤與時宜不合。蓋寫類型者,于壞處,恰如病理學上的圖,假如是瘡疽,則這圖便是一切某瘡某疽的標本”(魯迅《〈偽自由書〉前記》)。
因而,魯迅雜文里所指名道姓的人與事其實就不再是對個人的“蓋棺論定”,更不是直指人之生命體的,而只能是某人一時一地的言行作為一種典型現象的解剖和一種社會類型的“代名詞”,至多只能是對所爭論的具體問題的是非判斷。“而見者不察,以為所畫的只是他某甲的瘡,無端侮辱,于是就必欲制你畫者的死命了”(魯迅《〈偽自由書〉前記》)。魯迅說他的雜文“雖大抵和個人斗爭,但實為公仇,決非私怨”(魯迅《致楊霽云》),所強調的也正是這一點。
魯迅之所以自覺地進行他的雜文式的反抗和復仇,就是因為他始終感同身受著中國社會無數“弱者”的痛苦。“弱者”的痛苦其實并不在于缺少聰明才智,而是缺少聰明才智的認定和開挖。魯迅雜文正是要以不斷地批判、否定、反擊來彰顯弱者的生存價值并魯迅自身連同自身文學的價值。這理應是魯迅雜文更為充分的存在理由。所以,魯迅雜文的批判、否定、反擊以及批判、否定、反擊的刻毒是有著其自身所特有的“理想之光”的燭照的。黑暗險惡現實中的弱者要“要爭存于天下,首在立人”(魯迅《墳·文化偏至論》),才能尋求人的精神的獨立和自由。因此,魯迅雜文把反抗復仇的鋒芒指向了任何形式、任何范圍的對人的奴役和壓迫以及人對任何形式、任何范圍的奴役和壓迫。可以說,這種奴役和壓迫只要在現實社會中任何一個角落存在、延續、再生產一日,魯迅雜文的反抗和復仇就一日不得終結。而且必將永遠繼續下去,直到人性的丑陋和卑劣徹底覆滅,國民靈魂的徹底改觀。正因為如此,魯迅雜文才指向了批判、否定、反擊以及批判、否定、反擊的刻毒,才指向了“批判、否定、反擊以及批判、否定、反擊的刻毒”式的治病救人。
“良藥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的古訓由來已久,想必每一個都懂,然而每一個卻總不懂“良藥苦口,忠言逆耳”的魯迅雜文!魯迅雜文的罵人,其實根本不是要把人罵死,而是罵醒!魯迅雜文的消滅,其實也根本不是對生命體的消滅,而是對卑劣靈魂的消滅。其間浸潤著對生命無限深沉的珍愛!恰似一位母親正含著眼淚用鞭子狠狠抽打她不爭氣的兒子!魯迅這位錚錚鐵骨的諫臣正以他的雜文這一特有的方式向他所深深關愛的民眾直諫。“不滿是向上的車輪”,“多有不自滿的人的種族,永遠前進,永遠有希望。多有只知責人不知反省的人的種族,禍哉禍哉”(魯迅《熱風·隨感錄六十一·不滿》)。可是民眾總不察。魯迅這位赤膽忠心的“盜火者”正把希望的火種灑向人間以求民眾靈魂能在烈火中更生。而自己卻甘愿“背著因襲的重擔,肩住了黑暗的閘門,放他們到寬闊光明的地方去;此后幸福的度日,合理的做人”(魯迅《墳·我們現在怎樣作父親》)。可是民眾總不解。這是何等悲哀的“隔膜”!
所以,我們完全有理由說,魯迅雜文所達到的難以置信的批判廣度,以及被形形色色、林林總總的奴役者和被奴役者所難以接受的批判的深刻性、尖銳性和刻毒性,正是根源于其“立人”啟蒙燭照下的彼岸關懷的。看不到魯迅雜文批判背后的理想,否定背后的肯定,反擊背后的建立,是難以真正理解魯迅雜文的,更勿談走進。
三、看似隨意的形象進入
貫穿魯迅雜文始終的唯一主線是啟蒙。所以魯迅雜文的終極指歸是指向人及人之靈魂的;所以魯迅雜文必定要更多地關照接受者的心理和接受后的效能。魯迅雜文因而也尋求到了一條最有效的最佳啟蒙途徑:“看似隨意的黑虎掏心和順戈一擊的聯手”。
何以要“黑虎掏心”?目的是一擊致敵死命。何以要“順戈一擊”?而是面對四面八方林林總總的敵人,出手自然要快、要狠、更要最大發揮一擊的最佳效能;在收回匕首、投槍以利再擊的同時,不忘橫戈一掃,于收式中趁勢撩倒魚鱉蝦蟹和爪牙走狗。
顯而易見,這里“看似隨意”的選擇是義無返顧的。
因為,靈魂的改造是斷然迥異于行為改造而的確絲毫不具備行為改造的強制性和約束力。相應地,其改造產品也只能是通過被改造者的能動作用來完成。但毫無疑問,被改造者無不潛藏著根深蒂固的排外意識。不沖開和暖化根深蒂固的排外意識的堅冰,啟蒙關照的泉流是很難暢流進入國民靈魂的。魯迅當然清楚他的雜文只有融入國民靈魂并由國民靈魂的自覺覺動方可“發于心”而“形于外”,從而實現國民靈魂的自救。“我的方法是在使讀者摸不著在寫自己以外的誰,一下子就推諉掉,變成旁觀者,而疑心到象是在寫自己,又象是寫一切人,因此開出反省的道路。”(魯迅《且介亭雜文·答〈戲〉周刊編者信》
這樣看,魯迅雜文“看似隨意”的入主方式于其啟蒙關照的終極指歸就意義深遠了。
正如肥肉,本是高蛋白、高營養的東西,然而不吃,是絲毫彰顯不到效能的。而倘若吃下去不消化再拉出來的話,那就是浪費了。甚至因此而毀壞了腸胃,那是連浪費也不得,還不如不吃。所以,魯迅雜文義無返顧地選擇了把這肥肉去膩、脫油、上漿、掛芡,煎燒烹炸,再蒸爛悶透,做得色、香、味俱佳。魯迅實在像一位高明的廚師,時時勾動著被啟蒙者的食欲,不獨讓他雜文的啟蒙對象胃口大開,更讓消受者消受后消受下去,化為自身肌體的一部分。
所以,魯迅雜文又選擇了“形象”進入,希圖借風姿綽約的形象透視出強大的邏輯力量,從而達到形象和邏輯間相互自如地滲透、融合。魯迅雜文在根柢上的確是“詩”的。即從早已深入人心的“叭兒狗”形象便可略見一斑。至于揭露幫閑文人的嘴臉,魯迅雜文也不致力于其丑行、特性的列舉和歸納而只是饒有趣味地描畫戲曲中“二丑”行當的職能(魯迅《準風月談·二丑藝術》)。可以說,這種描畫越形象,幫閑文人的嘴臉就揭示得越鮮明,其本性也越昭然。所以,魯迅雜文義無返顧地選擇了經過無數次淘濾后能游刃有余地游走于形象與邏輯間的比喻、類比、對比等。
魯迅雜文“嬉笑怒罵皆成文章”。這種“嬉笑怒罵”足以讓敵人不知不覺間繳械,讓戰友詼諧戲謔中受益。魯迅不贊成蠻橫、誣陷,認為“辱罵和恐嚇決不是戰斗”(魯迅《南腔北調集·辱罵和恐嚇決不是戰斗》)。所以竭力主張在潛移默化中改造國民靈魂。這樣看,魯迅雜文的“嬉笑怒罵”之于深入骨髓,無懈可擊的啟蒙進入,無疑也是大利的。
當然,魯迅雜文的頂峰價值無疑也給后來者帶來了滅頂之災似的挑戰,一如唐詩給宋人帶來的影響一樣。魯迅雜文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因而,魯迅本人也必然身前身后都無從避免孤獨的命運。但從另一側面來講,這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魯迅雜文反更顯啟蒙意義。
今天,先生已然作古,但遺訓猶在耳邊,先生的音容笑貌似乎依然浮現在我們眼前,先生的思想精神依然在激勵著我們前行……無論從那一點上講,都不能不說,魯迅雜文任何時候都是中華民族的大幸。魯迅雜文必定要穿越時空而和民族同在。
果真如此,當可告慰九泉下英靈,先生再不必孤獨。
【參考文獻】
[1]《魯迅全集》,人民文學出版社1981年版.
[2]《中國現代文學三十年》(修訂本),錢理群等著,1998年版,北京大學出版社.
[3]《中國現當代文學》.
(作者單位:安徽省合肥市物流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