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近,我周圍的朋友大部分已經或正在辦理全家移民,這其中有的是投資移民,有的是技術移民,有的是杰出人才移民。突然間,移民好像感冒一樣開始流行起來。美國最權威的民意調查機構蓋洛普網站最新的調查報告顯示,我國有2500萬社會精英想移民到美國,居全球之首。
泱泱大國,地大物博,人杰地靈,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想告別故土?很多人頭發已經花白,語言也不通,依然想移民國外。對此,我不得其解。
前不久,跟一家上市公司的總裁打球,作為海歸,他向我談了自己的心路歷程。他當年是懷著滿腔熱血回國創業的,現在卻想把公司關閉,和太太孩子一起去美國定居。他說,“現在年齡大了,干不動了。”
其實,他現在才40多歲,正是當打之年!他告訴我,人這一輩子有兩個追求:一個是事業,一個是生活。現在,他兩方面都不是很理想。當年回國時,創業環境還不錯,但現在已大不如前了。壟斷、潛規則、高稅賦……種種問題讓他感到越來越心力不濟。最讓他感受深切的是,國內各種雜費名目繁多,就連殘疾人協會每年都要從公司的賬上劃走幾十萬元,而且連招呼都不打。他感嘆,公司經營成本太高了。
再說生活,那成本就更高。北京的房價大家也知道,不要說一般的老百姓買不起,就是奮斗了一二十年的中小老板,也未必有能力購買自己比較滿意的房子。在吃的方面一點安全感都沒有,食品中添加致癌物質見怪不怪。過去有三聚氰胺牛奶,現在連藥品的膠囊都是皮鞋做的。還有空氣污染,已經從看得見的煙塵,發展到看不見的化學顆粒,很多地方甚至連土地都被污染了。現在的人,說不定上午還好好的,下午就可能住進醫院,兩三天后被告知得了一種過去連聽也沒聽過的怪病。
有一些人想移民,主要是考慮孩子的未來。王先生是我的朋友,一所大學的教授,在生物工程研究領域享譽盛名,今年50多歲了,頭發斑白。他是作為杰出人才被美國網羅去的,目前移民簽證已經到手,將于下個月啟程。
“中國的教育制度太令人失望了,我們這一代算完了,不能再耽誤孩子。”王教授說,“我帶的研究生,有些不是想在專業領域有所建樹,而是整天請客送禮拍馬屁。我的孩子從上幼兒園就知道要給老師送禮,就知道潛規則。如果逢年過節不送老師禮物,在學校的日子就很難過。”
我想,像王教授這樣的人,在國內有很多很多,他們懼怕中國的應試教育,孩子每天面臨做不完的功課,累死了也學不到東西,反而磨滅了天賦。這樣的制度,很難培養出世界頂尖的人才。
而山西煤老板武先生的案例更有意思。他在北京就有五棟豪華別墅,四輛悍馬,兩輛頂級奔馳。我問他怎么能賺到這么多的錢,他說:“我就是挖煤,給官員分賬。我的錢是很多,但在國內不安全,哪天有人查我的話,我不就完蛋了?我的錢也不知道哪些是干凈的哪些不干凈。政府不查,我的錢就是干凈的,一旦查了就都不干凈了。所以,我必須走。”
我略帶揶揄地說:“按照你的習性,怕去國外不習慣啊?你既不會英文,也不會吃西餐,又沒有朋友,到國外還不能隨意把腿翹到桌子上。更重要的是,在國外,你不能像在中國一樣肆無忌憚地掠奪財富啊!”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的錢太多了,去國外就是消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