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國各民族的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關系具有不同表征,大體上可以分為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和諧共生型、國家認同強烈而民族認同薄弱型、民族認同強烈而國家認同薄弱型等若干類型。我國的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教育應根據類型差異,有針對性地設置側重點不同的教育目標和教育策略,構筑明晰而高效的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教育體系,實現56個民族的族別認同、中華民族認同以及國家認同的和諧統一。
[關鍵詞]民族認同;國家認同;多樣性策略
中圖分類號:C95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9391(2013)03-0081-05
基金項目:本文為國家社科基金教育學項目“少數民族學生國家認同和文化融合研究”(項目批準號:BMA110097)階段性研究成果之一。
作者簡介:楊麗萍(1968-),女,廣西全州人,廣西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民族教育。廣西 桂林 541004
一、引論: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教育的時代語境
隨著全球一體化的不斷加深,民族身份的標識日趨模糊,人們關于“我是誰”的認同心理發生了巨大變化,國家認同的建構面臨新的現實困境。學者們或者基于多元文化的視角,強調民族文化的價值以及民族認同的積極意義;[1](P.26-35)或者基于國家主義的立場,強調族別認同應當向中華民族認同轉化,進而向“國家認同”方向發展,逐漸以公民認同取代民族認同,建立統一的中華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以此抑制民族認同的滋長,防止民族主義極端化對國家統一造成威脅。[2](P.6-10)這些觀點更多屬于“應然”的期許。筆者認為,我國各民族的民族認同心理與國家認同表征存在許多差異,因此,應從“實然”的角度展開深入的調查研究,在此基礎上,有針對性地建立適合不同區域不同文化傳統的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教育模式,采取有區別的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教育策略,才能構筑明晰而高效的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教育體系。
二、邏輯起點:中國各民族認同表征的類型差異
中國作為一個擁有13億多人口的多民族大家庭和統一國家。各民族成員對所屬民族的認同感、對中華民族多元一體的體認和對國家的歸屬心理,客觀上存在著差別。這些客觀事實,是當前開展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教育必須認真把握的前提條件和邏輯起點。概而言之,我國各民族的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關系可歸納為如下類型:
(一)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和諧共生型
這種類型的認同表征是民族成員能夠清晰地確認自己的民族身份和民族歸屬,知悉本民族的歷史傳統,對本民族具有深厚的情感,具有理性的民族意識和歸屬感。同時,作為國家公民,對國家忠誠,認同國家的歷史,自覺維護國家尊嚴和整體利益。客觀地說,中國各民族的大多數成員,既有清晰的民族情感,又有強烈的愛國情懷,堅守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的協同共生,從不懷疑自己作為一名中國人的身份,不存在國家認同危機。這是在平等、團結、互助、和諧社會主義民族關系的土壤上孕育出來的、有利于民族健康發展和國家富強統一的、居于主流的認同類型。
(二)國家認同強烈而民族認同薄弱型
屬于這種認同類型的民族成員具有較強的國家認同心理,但是,對于自身的民族身份認識模糊,不甚了解本民族的歷史,對本民族文化認知不全面,甚至缺乏民族自豪感、自信心,不愿意承認自己的民族身份。這種情形往往與歷史上的民族歧視和民族壓迫有關,是處于弱勢地位、受到歧視和排斥的弱小民族的成員自我保護的策略,是不平等民族關系給處境不利的民族造成的心理陰影及其殘余表現。
(三)民族認同強烈而國家認同薄弱型
這種認同表征是:民族歸屬感強烈,民族情感濃厚,偏愛本民族文化,但是,國家觀念相對較弱,公民意識比較淡薄,強調族別利益,甚至將民族利益置于國家利益之前。具有較強的民族認同的群體或個體,通常聚居程度較高,內部交往密切而跨族聯系相對較弱,或者跨境而居,同國外有廣泛的聯系,具有獨特的文化歷史,擁有自成一體的語言文字和教育體系,本民族的社會組織比較發達,社會整合程度較高,民族內部具有較強的凝聚力。
(四)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的極端化類型
這種認同類型的具體表現是,堅持民族利益或者個人利益至上,虛構血統純潔的、孤立的民族歷史,無視或否認中國各民族歷史和現實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密切關系,將單一民族認同與中華民族認同、國家認同對立起來,淡化國家公民身份意識,或者以“世界公民”身份自居,甚至從事危害國家統一的犯罪活動。“藏獨”分子、“疆獨”分子等便屬于這種極端類型。
(五)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表征的多樣性組合模式
我國55個少數民族聚居區地域遼闊,東起大、小興安嶺地區和長白山脈,橫跨蒙古大草原,西至天山南北和青藏高原,西南遍布云貴高原、武陵山區,南部以珠江流域中上游為主體,東南地區有畬族和高山族。中國少數民族聚居區像“E”字框圍中國的陸地邊疆,周邊的地緣政治復雜多樣。而具有10多億人口的漢族同樣具有地域性和文化認同特征的差異。
從歷時性的角度看,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并非是一成不變而始終如一的凝固的鐵板,而具有復雜的孕育、萌生、形成、轉化、衰微、重構、復興等過程。處于不同的歷史時空和時代語境,不同民族或者不同群體的認同心理也會呈現不同的認同表征,不同的認同表征也會由于所處的情境的不同而具有不同的組合方式。
民族認同表征只是反映了特定民族認同心理的大致類型和總體認同傾向。意在說明中國各民族歷史淵源與文化傳統的多樣性和差異性,不同區域、不同民族的認同特征,呈現出或積極或消極的不同認知圖景,區別對待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中的積極性因素和消極性因素,是開展務實有效的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教育的基本前提和邏輯起點。
三、目標預設:中國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教育的價值指向
中國各民族成員的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呈現多樣性的心理表征,自我認知水平、歸屬心理和情感依附程度存在差別,為此,應當設置有區別的而非籠統教育目標,采取更具針對性的教育措施,以期收到預期成效。
(一)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教育的總體目標
開展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教育的目的,是在承認民族差別仍將長期存在因而民族意識也必將長期存在的認識前提下,為了讓各民族成員系統認知并珍視自身的民族身份,形成理性的民族認同,自覺承擔起傳承民族文化的歷史使命,實現民族認同、中華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的和諧統一,維護國家統一和領土完整,在中華民族共同繁榮發展的時代背景下,實現包括56個民族在內的中華民族的整體復興。
費孝通先生提出的“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與共,天下大同”理念,[3](P.15-23)應當成為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教育的指導方針。西方學者提出的多元文化主義理論,也有助于通過一種民主、平等、相互尊重的方式,協調國家與族群之間的關系,以社會的公平、正義、和諧作為核心價值觀,構建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和諧共生的價值目標。
(二)針對民族認同薄弱型的教育目標
由于現代文明的沖擊和強勢文化的擠壓,部分民族成員對于民族身份感到困惑,致使民族認同淡漠,缺乏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實際上失去了“各美其美”的心理訴求,顯然不利于民族的發展。因為民族認同是民族存在與發展的基礎,對自己的民族有明晰的歸屬意識,才關心本民族的前途和命運,以強烈的民族責任感尋求民族發展的機遇。正如有的專家所指出的:民族認同越強,民族發展意識也就越強;相反民族認同較弱,那么一個民族也就不可能具有強烈的發展意識。因此,一個民族必須有強烈的民族認同,才能獲得發展,民族內的每一個成員才會把民族的命運與自己緊密地聯系在一起。民族的興衰榮辱都與自己休戚相關。[4](P.151)
民族認同的形成,有賴于激活民族的歷史記憶,激發民族文化的自覺意識,澄清模糊認識,增強民族自信心,構建清晰而系統的民族認同心理,支撐起理性的民族認同,承擔起傳承和建設本民族文化的歷史重任。
(三)針對國家認同薄弱型的教育目標
國家認同薄弱,甚至將民族認同凌駕于國家認同之上,將容易導致極端民族主義,危害國家統一和中華民族大團結。針對這種類型確立的相應的國家認同教育目標,應當是教育國民確立積極的國家認同,培育公民意識,以堅定的愛國主義情懷,清晰認識國家歷史,珍惜國家榮譽,對國家忠誠,自覺維護國家整體利益,自覺克服將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將民族成員的權利和責任與國家公民的權利和義務對立起來的錯誤傾向。
(四)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和諧共生的教育目標
實現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的和諧共生,有賴于各個民族具有積極、理性的族別認同,對他族具有親和意愿和親近態度,具有“美人之美”的博大胸懷,達到“美美與共”的境界。
國家認同和民族認同存在許多交叉和重疊,民族認同蘊含深沉的情感,具有強大的感召力和社會動員能力,國家認同具有整合各民族認同、避免族別認同極端化、防止族別認同尖銳對立的功能。民族認同是群體發展、地方發展和民族聚居區域發展的精神動力,國家認同是凝聚社會共識、防止社會瓦解、抵御外來威脅的文化屏障。
在多民族國家中,國家認同與民族認同并不必然存在對立關系,因而培養和強化國家認同并非以消解民族認同為前提,民族認同的維持更非以弱化國家認同為條件。人為地將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置于矛盾和對立狀態,或者夸大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之間的矛盾關系,既不利于培育國家認同意識,也不利于維持理性的民族認同。國家認同與民族認同之間的失衡、對立與沖突,只會給各民族利益和國家利益造成危害。實際上,需要警惕和防止的是基于分裂傾向的極端化的民族認同,而不能消解有利于民族發展的理性而積極的民族認同。
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和諧共生教育要超越狹隘的“我族中心論”,既要從客位(etic)的視角,觀察不同民族的認同現象,更要從主位(emic)的角度,理解文化參與者和負荷者的情感和理念,尊重不同民族的文化傳統,探討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之間的相互轉換的復雜關系,建設各民族共有的精神家園,實現各民族共同繁榮發展的愿景。
四、策略抉擇:多樣性與差異性的認同教育模式
客觀地說,中國各民族的大多數民眾,特別是當代中國東北地區和南方的少數民族堅守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的和諧共生,從不謀求建立基于西方民族主義理論基礎上的民族國家,并不存在國家認同危機。因此,不宜籠而統之地強調國家認同教育,更不應質疑體現馬克思主義政黨價值理念和中國傳統政治智慧的民族識別和民族區域自治政策。
有人沒有基于中國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多樣性、差異性、復雜性的現實,提出“去政治化”,以“族群”代替“民族”,以“國家認同”代替“民族認同”的觀點,[5](P.122-133)不是解決民族問題的濟世良方。像取消“城鄉二元對立”一樣,消解“漢族-少數民族”的二元格局,[6](P.93-103)實際上是企圖忽視、壓制、消除民族認同。這種主張的邏輯結果是剝奪少數民族的合法的民族身份,必將導致原本就堅守國家認同的民族產生逆反心理和抵觸情緒,相應的開展國家認同教育不僅勞而無功,勞民傷財,而且效果適得其反,會引發中華民族整體性的認同危機,引發社會的混亂和動蕩,動搖中國各民族和諧共處的政治基礎。惟有實施多樣性的教育策略,才是解決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危機的正途。
(一)鞏固與延續性教育模式
已經實現了民族和諧共生的群體,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教育的重點是珍惜這種難得的“美美與共”的境界,分析達至這種境界的內在機制,努力使之延續并發揚光大。族群認同和國家認同常常水乳交融般共存于個人的觀念和意識中,是個人多重認同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現實生活中,人們往往依據不同的情境,強調或突出某一種認同。在特定場合或情境下只強調或突出一種認同,并不等于用一種認同取代另一種認同,也不意味著另一種認同的消失。沒有必要在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之間,做出非此即彼的選擇,在特定的情境中表明某種認同表征,并不意味著兩種認同之間的存在矛盾或發生沖突,可以用“異中求和”“和而不同”的認同模式,協調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之間的關系。
(二)側重國家認同教育模式
側重國家認同教育的策略,首要任務是明確國家和公民身份,民族認同不能偏離國家認同,以中華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作為民族認同的前提和基礎,創造各民族族別認同與中華民族整體認同互補共生的良好環境。
我國許多民族跨境而居,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受到地緣政治、民族歷史和宗教信仰的深刻影響,許多人的民族認同往往強于國家認同,民族意識濃厚而國家意識淡薄,民族身份明晰而國家歸屬模糊。
針對這類認同心理而采取的認同教育策略,應當是理解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的層次關系,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之間,雖然不是矛盾和對抗的關系,但是,民族認同應當從屬于國家認同,而不是凌駕于國家認同之上,民族的生存和發展離不開國家的整體,通過構筑和諧的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維護邊疆地區的和諧與穩定,促進各民族共同的繁榮發展,維護國家的長治久安。
(三)側重民族認同教育模式
我國東北地區的少數民族,長期與漢民族雜居,人們習漢文、操漢語、作漢詩,久而成俗,本民族的傳統文化常常被忽視。南方大多數民族從不懷疑自己屬于中華民族、屬于中國的國家認同,相當一部分苗、瑤等民族遷徙國外,不是因為國家認同的緣故,而是處于生存發展的需要。上述民族雖然一定程度上保留了本民族的原生文化,但是,新中國成立以來,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由于外來文化和現代傳媒的全面滲透,導致本民族的傳統文化被邊緣化,甚至被遮蔽,民族認同心理發生了失落和危機。
因此,與此相適應的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教育的重點是:培育民族文化認同,提升民族自覺意識,振奮民族精神,珍惜本民族文化傳統,加強文化認知和文化自信教育,實現文化認知、文化自信和民族認同的和諧統一,在中華民族多元一體格局中,真正實現56個民族的文化復興與民族強盛。
漢族作為單一民族的自我認同意識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許多人忽視了漢族與中華民族、漢族文化與中國文化之間的區別,將中國文化等同于漢族文化,不利于建立漢族認同和中華民族的整體認同。漢族認同教育應當讓人們了解到漢族是多民族融合的產物,漢族的主源是華夏族系,支源包括東夷、南蠻、百越、西戎和北方的游牧民族。漢族融合了北方的鮮卑等少數民族,還有黃河下游的夷人、長江中游的楚人、長江下游的越人。漢族不斷吸收周邊民族的新鮮血液而成長壯大,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成為中華民族的主體民族。[7](P.3-38)加強漢族認同教育,才能更好地弘揚漢族的優良傳統,擴大漢族區域文化的輻射力,促使漢族文化與55個少數民族文化在中華民族多元一體格局中各自占有相應的空間和地位,共同構成中華文化大觀園的璀璨圖景。
(四)強力與綜合性教育模式
當前,達賴集團、“疆獨”分子、臺獨勢力以及其他極端民族主義分子,是極端化的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的典型代表,針對這類的民族認同現象,除了加強國家認同教育,還需要運用政治、經濟、法律,甚至軍事的強制性力量,才能解決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中的極端化傾向。
極端化民族認同的萌生,根源在于我國的民族問題的背后,既有經濟利益的爭奪,也有政治利益的博弈;既有現實的矛盾,也有歷史遺留的問題,還與國際上的不同政治勢力交織在一起。少數別有用心的人,出于自身政治投機和經濟利益,利用民族宗教問題興風作浪,造謠生事。對于其中危及民族生存和國家安全的違法行為,應當借助國家的力量予以堅決打擊。而相關的教育職責是鏟除滋生極端化傾向的思想上和心理認知上的文化基礎,切實開展科學的、富有成效的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教育,通過輿論宣傳、政策導向、理論指導、課堂教學、社會實踐、隊伍培訓、校園文化、心理咨詢等形式,培育理性的民族認同心理,維護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的統一。
西方式的極端化民族主義的根源在于“沖突和征服”,“它已經演變為一種完備的權力組織,而不是精神理想。它像一群捕食的野獸,總得有它的犧牲品。它是真心不能忍受看到它的獵場變為耕地。實際上,這些民族為了增加犧牲品和地盤,正在相互爭斗”。[8](P.11)泰戈爾對西方民族主義的洞察力,揭示了民族主義者的圖謀。而相關的教育職責是鏟除滋生極端化傾向的思想上和心理認知上的文化基礎,切實開展科學的、富有成效的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教育,通過輿論宣傳、政策導向、理論指導、課堂教學、社會實踐、隊伍培訓、校園文化、心理咨詢等形式,培育理性的民族認同心理,維護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的統一。
結論
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是歷史積淀的結果,與政治體制、經濟權益、教育資源與生態環境等諸多因素交織在一起,涉及經濟建設、政治建設、社會建設、文化建設與生態文明建設的各個方面。民族認同與國家認同都有不同表征的積極或消極的不同圖景,兩者之間可能相互對立,也有可能存在著共生關系。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的混亂,將會引發思想混亂和社會失常。確立對特定民族的傳統文化的認知和認同,通過明晰的歷史記憶讓中華民族的凝聚力得以升華,才能促進各民族和睦共處,和衷共濟,和諧發展。因此,民族認同和國家認同教育任重而道遠,需要秉承“各美其美,美美與共”的理念,建設各民族共有精神家園,實現各民族“共同團結奮斗,共同繁榮發展”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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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陳恩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