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社會的發展歷程,從某個角度來看也是不停消除和減緩貧困的過程。一直以來,貧困在我國被當做是農村的現象,但是隨著大量農村剩余勞動力從農村轉移到城市,城市貧困問題開始日顯突出。雖然城市貧困問題由來已久,我國真正意義上的城市貧困卻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開始出現的社會現象,到目前為止,城市貧困問題已經引起全社會廣泛關注。
一、經濟轉型的涵義
克羅地亞學者D.沃伊采奇曾經指出,轉型的任務是要創立市民社會、民主和多元社會,它來源于社會主義改革失敗之后:與改革的涵義有所不同,改革的主要任務是通過完善市場機制達到完善社會主義制度的目的。我國國內學術界對轉型的涵義也提出了不同的觀點,有的學者認為轉型就是從傳統社會轉化成現代型社會,而另外一些學者進一步地將轉型的過程概括成現代化的進程,并指出我國經濟轉型就是由農業主導轉變成工業主導。當然,大部分的學者卻認為我國的經濟轉型就是由計劃經濟體制轉變成市場經濟體制。
二、我國經濟轉型的特點
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末期,西方發達國家開始了工業社會向后工業社會過渡,與此相伴的是產業經濟重構、就業系統重構、社會福利制度的變革等轉型,與國外發達國家、蘇東地區的國家相比,我國經濟轉型有自己鮮明的特點。而我國在第一次轉型時期選擇的漸進式探索型道路。也就是說,在改革開放的初期,我國并沒有一個完整的規范路線,而是根據當時的情況變化和探索失敗的教訓和成功經驗的積累不斷地進行實時調整。而從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后期以來,改革從漸進的增量式轉變為激進的存量式,我國的產業結構也隨之不斷進行著調整和優化,到目前為止,我們可以看到這兩次經濟轉型已經取得了成就。然而,我們還要注意到的是,轉型的過程中造成原有的低層次均衡被打破,各種摩擦、矛盾和困境也隨之而生,這也有可能阻礙我國在轉型道路上繼續進行。
我國經濟轉型以來,經濟長期保持著告訴增長的態勢。從1978-2011年以來,我國的經濟增長率一直保持在世界各國的前列,其中,1984年增長率達到15.2%,位居33年來最高,1992年的14.2%次之,即使增長率排在最后的1990年也達到了3.8%,并沒有出現倒退的現象,總體而言,這33年間經濟年均增長率超過10%。更令我們值得高興的是,在2010年我國的經濟國內生產總值以58786億美元超過了日本,成為美國之后的全球第二大經濟體。
在我國經濟轉型的背景下,社會經濟形態也發生了改變。例如,在農業產業或非農業產業之間,農業產業的勞動力總是由于非農業產業較高的收入預期而從鄉村轉移出來,因而,經濟轉型的演進一方面拉動了經濟的快速發展,另一方面又影響了農業和非農業產業在勞動力需求的數量、質量等方面的改變,并對參與其中的勞動者的收入狀況也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我國經濟轉型主要是由政府主導,因此,政府的決策始終處在一個關鍵的位置上,一方面會避免政策中可能出現的重大失誤,另一方面,政府往往會過度地關心經濟增長而忽視了民生,因此,在中國的經濟轉型時期,特別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我國城鎮新貧困問題開始出現。
三、我國經濟轉型與城鎮新貧困
(一)經濟增長速度長期跑贏居民收入增長速度
從1978年以來,我國將重點轉移到了發展經濟上去,當時國內整體的宏觀經濟處于落后的狀態,人民的生活水平也處在貧窮之中,為了擺脫全民的困境首先實現經濟增長。而且,經濟學倡導治理貧困的重要路徑就是經濟的增長。因此,經濟增長的快速實現就成為我國實證的第一目標,同時,中央也將經濟的發展納入到了政治建設范圍內,具體地說,中央將經濟增長作為考核地方政府政績的一個重要的指標。由于全國上下對經濟發展的重視,我國也取得了優異的成績,根據相關數據,從1978-2011年,我國的GDP年平均增長達到了12.65%,而同期城鎮和農村居民的增長速度達7.54%,比國內生產總值增長速度低了5.11個百分點。在“十一五”期間,國內生產總值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增長速度之間的差距出現了緩和的狀態,但是,國內生產總值的年均增長率是11.2%,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年均增長率是9.6%,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年均增長率是8.9%,GDP增長率超過前者1.6個百分點,超過后者2.3個百分點。這說明1978-2011年,我國居民人均收入增長速度都要低于GDP的增長速度。
(二)城鄉收入差距不斷擴大
根據國家統計局數據,我國的基尼系數已經多次超過了0.4的臨界點,全國人民共同創造出的財富逐步地掌握在極少數收入中。根據統計局數據,從城鄉收入的絕對增加值來看,1978-2012年的34年間,我國農村居民的人均收入增加到了6843元,而城鎮進居民的人均收可支配收入增加了21398元,是農村人均純收入增量的3倍多,這些數字可以充足地反應出兩者差距之大。我國已經從原先收入相對平等的國家轉變成為世界上貧富差距最大、收入分配最不均等的國家之一,目前國際上大多數國家的城鄉收入之比大約在1.5:1,有極少數國家超過2:1,很顯然,我國的城鄉收入差距已經在國際中已經處于相當高的地位。雖然我國已經對城鄉居民收入差距擴大對我國社會經濟的健康發展予以重視,并多次提出要統籌城鄉發展。但是2012年我國的基尼系數達到了0.474,城鎮低收入組的居民人均收入約為1.03萬元,高收入組的居民人均收入約為5.15萬,后者是前者大約五倍;農村低收入組的居民人均收入約為0.23萬元,高收入組的居民人均收入為1.9萬元,后者是前者大約8.2倍。更甚者是,城鎮居民的高收入組是農村的2.7倍,是農村低收入的22.4倍。當基尼系數處于0.3-0.4時收入差距比較適度,處于0.4-0.6時表明收入差距過大,當超過0.6時表明收入差距很嚴重,總之,我國現今收入差距已經達到高位。當一個國家的收入差距格局嚴重不對稱時,不僅僅會在微觀層面和宏觀層面阻礙我國國民經濟整體協調發展,而且還會對我國經濟社會長期穩定和持續發展也有不可估計的影響。
(三)市場轉型沖擊民眾
提高居民收入和財產是抵御風險的重要手段,然而我國國內生產總值的增長速度要高于居民收入的增長,并且收入差距也不斷地擴大。目前,許多低收入和中收入組家庭并沒有充足抵御一些沖擊,例如,市場風險、疾病、自然災害等,因此,我國在進行市場經濟改革的背景下,導致了中低收入暴露在這些沖擊下,中低收入組的居民相比高收入組的居民負擔了更多粗放式經濟發展帶來的環境成本。
從1978年以來,我國主要以發展第二產業為主導,這也使我國成為世界的加工廠。雖然我國在技術、人力、物力方面取得了相當大的成就,但是第二產業發展模式仍然是以高能耗、高污染、低附加值。我國生產八億件襯衣的價值相當于美國一家波音飛機,但是制造數量巨大襯衣的環境代價也是相對巨大的。雖然環境問題會波動到每一個人,但是低收入組的居民會負擔更多的環境成本,這是因為,低收入人口的居住環境和工作更為惡劣,同時,為了節省生活成本,他們也會選擇安全系數差的廉價食物。
(四)經濟轉型沖擊流動農民工
經濟轉型實質上也是一個社會空間組織的轉化過程,這個轉化過程的主要方面是大量人口通過空間的流動從農村遷移到城市,人口流動是社會經濟發展的必然結果。二元經濟模型、喬根森模型、托達羅模型等對這一方面進行了深刻的論述,而針對我國的現狀,受經濟轉型沖擊最大的就是流動農民工,他們在從鄉村遷移到城市、從農民到非農業產業職工的流動中,其獲得了較農村而言比較高的收入和較以往截然不同的新職業,但是由于體制的隔離、生活環境等方面的差異,他們總體的社會地位卻沒有相應的變化。這種由于體制和政策的其實所導致的大量陷入貧困狀態的流動農民工,已經成為整個城市貧困乃至全國貧困的重要組成部分。
綜上所述,伴隨著市場經濟而來的各種風險和沖擊卻在不斷地增多,低收入家庭的脆弱性大大提高了,許多家庭也正是在各種風險和沖擊下,陷入了貧困。
四、消除城市貧困的對策
(一)改善投資環境,提供更多經濟機會
雖然貧困并非單純的收入低下,但毫無疑問,經濟因素在貧困形成中仍然起著基礎性的作用。一般而言,經濟增長將有利于改善貧困者個人及其家庭的狀況,而經濟衰退則可能對其造成災難性影響。在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能力貧困、脆弱性等概念被引入到了貧困問題的分析中,體現了貧困問題的多維性和復雜性,因此,反貧困的政策也從單純的提高收入轉向了提高人的生產能力和提高收入的能力。由于經濟的增長可以方便貧困人口進入勞動力市場以及獲得金融服務,促進貧窮人口生活的地區以及就業的部門的經濟發展,為他們提供更多的就業機會、社會保障和社會保護,防止他們陷入貧困陷阱。同時,收入的增長會推動貧困人口消費的上升,進而減少貧困人口數量。根據世界銀行調查現實,人均消費每增長1個百分點,國際貧困線以下的人口就會下降2個百分點。當然,政府也可以推動有效的私人投資,從而更大程度實現公平和效率的有機結合。
(二)為發展和減貧而賦權
促進賦權的目的是為了保證貧困人口的經濟機會,讓反貧困的機制運行得更加有效率,從而減少貧困人口數量,最終達到反貧困的目標。因此,政府不僅要給這些貧困群體創造更多的就業崗位、經濟機會,而且還要進一步賦予他們權力。如果政策可以足夠地考慮到貧困群體的利益、促進經濟增長,那么這必然會具有防范貧困的作用。當然,我們不但要將經濟發展這塊蛋糕做大,更重要的是要在這一過程中保證貧困群體能夠分享到蛋糕,享受國民經濟發展給他們帶來的利益。就整體而言,各項經濟政策都要考慮到對不同群體,特別是貧困群體可能會帶來的負面影響。就微觀而言,針對貧困者的層面,則需要提供更多的機會以及保障給他們,并增加更多的資產以增強其面對沖擊時的能力。
(三)加強保障減輕風險
貧困全體更容易受到風險的影響,而且在貧困家庭內部,應對風險的重負也往往不成比例地落在家庭最弱的成員身上,并可能使貧困和脆弱性代代相傳。歐洲國家通過建立完善的社會保障體系,有效地保障了貧困群體作為公民的基本權利,較好地縮小了貧富之間的差距,降低了貧困的發生率。社會保障作為市場經濟的減震器、安全網,對貧困群體有著更為特殊的意義。它不僅有助于改善貧困群體的生存狀態,也有助于解決我國經濟社會發展中的深層次問題,實現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目標。但是我國目前還是一個發展中的大國,人均收入還比較低,在這一階段,我國的社會保障制度健全和完善還面臨著許多艱巨的任務和嚴峻的挑戰,也就是說,我國在今后很長的一段時期內仍然不可能建立一個高水平的普救性的社會保障體系,只能選擇補救式的模式,強調對貧困群體的救助作用。同時,我們也必須不斷地擴大社會保障的覆蓋面,這是目前社會保險制度建設的緊迫任務。
五、結論與展望
我們必須采取有效的措施避免城鎮貧困率向社會所能承受的極限接近。除了前文所提及的措施以外,我們也可以抓住現階段的新型城鎮化戰略的大好時機,提升城市貧困人口的生活水平,這個過程并不是讓富裕群體停止發展或倒退發展來幫扶貧困人口。但是,富裕群體必然是要有所付出,因為在富裕群體發展起來的過程中也利用了本該屬于貧困人口的資源,現在反過來幫扶貧困人口的發展也是應該的,這也符合我們“共同富?!钡膴^斗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