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語教學現狀調查與改革路徑探析

摘 要：通過對華南農業大學開展的雙語教學情況調查發現，雙語教學政策直接影響雙語教學師資力量，該校雙語教學師資隊伍高職稱比例較大，且選拔注重中文授課年限和英文背景。在雙語使用方面，教材以國外英文原版教材為主，課堂展示英語口語比例半數以上在25%—50%，課后作業和考試雙語使用不均衡。從調查結果來看，開展雙語教學必要且有意義，但教育部應注重教育質量方面的政策引導和相關制度支持，雙語教學師資隊伍應嚴格選拔條件和注重質量培養。

關鍵詞：雙語教學；改革路徑；教學質量

中圖分類號：G642.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4107（2013）02-0027-03

從全國范圍來講，“雙語教學”中的“雙語”主要是指漢語和英語。因此，雙語教學，按其字面意思來理解，就是培養精通兩種語言（主要是指英語和漢語）人才的教學，其目標是培養能同時使用漢語和英語進行交際，具有高水平專業技術和外語能力的復合型人才[1]。我國高校執行的雙語教學模式是指用除漢語以外的另外一種語言（主要是英語）來講授非語言類學科，并最終達到專業和外語水平的雙贏。

華南農業大學（以下簡稱華農）自2001年開設雙語教學，筆者以該校為例，對雙語教學開展情況進行調查，探討高校現行雙語教學發展過程中存在的問題，有助于為雙語教學的完善提供相應的借鑒意義。

一、研究設計與研究方法

本研究調查對象一是接受雙語教學的學生，二是全校開展雙語教學的教師。針對學生方面，調查了“管理學原理”、“食品微生物”、“現代儀器分析”、“光纖通信”、“光纖通信和信息光學”五門課程，涉及5個專業，發放600份調查問卷，共收回600份，其中有效問卷550份，有效率為96%。其中通過英語四級考試的有34.6%，通過六級考試的有12.2%。教師方面，發放139份調查問卷，收回121份，有效率為94%。

本次調查主要采用配額抽樣和任意抽樣相結合的方式，具體調查方法為問卷調查與個別訪談相結合。

二、調查情況分析

（一）師資情況

1.政策影響雙語教學師資的發展數量。華農自2001年開始開設雙語教學，是在教育部相關政策和文件下予以實施的。教育部在2001年8月頒布的《關于加強高等學校本科教學工作提高教學質量的意見》中明確規定“本科教育要創造條件使用英語等外語進行公共課和專業課教學。……外語教學課程達到所開課程的5%—

10%。”[2]2005年教育部在《關于進一步加強高等學校本科教學工作若干問題的意見》中再次提出“要提高雙語教學的質量，繼續擴大雙語教學的數量”。在上述文件指引下，高校開始發展雙語教學師資隊伍，華農僅2005年批準開設雙語教學的教師就達到44人次，截至2011年上半年，共有139名教師開展雙語教學，涉及17個學院124門課程（見圖）。可見，華農雙語教學師資發展的數量變化跟教育部有關雙語教學政策緊密相連，并深受其影響。

2.雙語教學師資隊伍高職稱比例較多，選拔注重中文教齡和英文背景。雙語師資隊伍質量是決定雙語教學效果的關鍵。對華農雙語師資調查情況如下。

（1）職稱方面高級職稱比例較高且英語學習經歷豐富。華農并未將職稱作為在批準雙語教學的硬性條件。但高級職稱仍構成了雙語教學的主要力量（見表1）。經調查發現，實施雙語教學的教授職稱中67.44%的教師，副教授中35.71%的教師有過到英語國家或地區學習或生活過的經歷。豐富的科研教學經驗，加上相應的英語學習、工作經歷使得他們能用更加流暢的英語表達相關學科專業知識。

（2）中文授課教齡至少2年以上且教學排名需靠

前。授課本身需要經驗的積累。一般而言，隨著教齡增加，授課水平會相應提高。華農雙語教學中文授課教齡多在2年以上，50%以上集中在2—10年（見表2）。2006年，教務處規定申請雙語教學中文授課至少2年以上，中文授課學生評教必須在學院排名前50%才有資格申請。

表2 雙語教師中文授課年限

（3）英語學習經歷相對豐富。開展雙語教學的教師中49.59%的教師有過到英語國家或地區學習、生活的經歷；有24.97%的教師接受過專門的英語或雙語教學培訓；2.48%的教師給英語專業學生授課。這些英語學習工作經歷有助于確保雙語教學的質量和水平。

（二）雙語使用情況

教育部高等教育司《普通高等學校本科教學工作水平評估方案（試行）》要求雙語教學主要采用外文教材，且外語授課課時達到該課程課時的50%以上[3]。

1.教材以國外原版英文教材為主。教材是學生開展預習和復習的文本載體，是學生消化知識和相關課程內容的重要讀物。因此，教材合適與否對授課效果影響很大。調查發現，一半以上教師在使用國外原版英語教材（見表3）。使用國外原版英語教材有助于學生通過原汁原味的英語來了解專業課內容。如選擇國外經典教材，有助于學生了解國際學術前沿和學科發展狀況。

表3 使用的雙語教學教材或參考資料

2.課堂展示使用英語比例較低。調查發現，有一半以上教師課堂上使用口語比例在25%—50%（見表4）。現在授課基本都使用PPT課件。對此部分調查發現，課件和講授都用英文，難理解處用英文的占36.36%；課件是英文，講授基本用中文的占26.45%；課件英文為主，講授基本用中文的占29.75%。

表4 雙語教學課堂英語口語講授比例

3.課后作業及考試雙語運用不夠均衡。對課后作業和考試方面，要求全英文完成的占36.7%，無特殊語言要求的占20.7%（見表5）。在對教師的調查和反饋中發現，多數教師要求學生閱讀與課程相關的英文材料或用英文完成課后作業，還有的教師通過讓學生做中英文結合的presentation來檢測學生學習效果。

三、建議

（一）開設雙語教學必要且有意義，應予以支持

從對已經接受過雙語教學的學生調查來看，絕大多數學生認同開設雙語教學的必要性，且認為開展雙語教學具有多重層次的意義。

1.必要性。59.8%的學生認為有必要開展雙語教學，

20.6%的學生認為沒有必要，且大多認為相關課程實施雙語教學缺少合適的教材、雙語教學效果較差等（見表7）。

表6 雙語教學開展必要性

2.雙語教學的意義。46.5%的學生認為開展雙語教學有助于增強非英語課的英語詞匯量；51.9%的學生認為開展雙語教學有助于增加學習英語的機會，52.4%的學生認為開展雙語教學有助于增加就業機會或學習交流機會，51.7%的學生認為開展雙語教學有助于提高英語水平。

因此，從調查總體而言，發展雙語教學符合學生需求，且對增加學生的就業機會、提高學生的英語水平、增加學習英語機會以及學習交流機會都具有積極的意義。

（二）教育部應注重教學質量方面的政策指引和制度支持

1.加強教學質量政策指引。從對教育部文件進行分析和調查結果來看，教育部目前有關雙語教學的相關規定更多的是使高校從數量上符合相關評估指標，尚缺少教學質量和效果方面的指引和規范。2008年教育部和財政部批準了100門雙語教學示范課程，要求各高校充分利用示范課程的資源和經驗，不斷提高雙語教學質量，逐步形成與國際先進教學理念和教學方法接軌的、符合我國實際的雙語課程教學模式，并公布了雙語教學示范課程建設評審指標，包括教學隊伍、教學內容、教學方法與手段、教學資源、教學效果、政策支持6個一級指標，10個二級指標和10個主要觀測點，并細化為18個具體評估標準（見表7）。教育部應進一步完善相關政策，對師資選拔條件、雙語師資的培養條件、雙語教學質量和效果的評估指標做出相對明確的規定，指引高校從雙語教學開課量轉變到開課質量的提升，也可以將雙語教學示范課程建設的評審指標進一步完善和細化，作為各高校雙語教學評價指標的指引。

表7 雙語教學示范課程評估標準

2.加強教材建設等雙語教學項目、經費和制度支

持。除雙語教學示范課程建設外，還應通過給予更多的項目和經費支持雙語教學的建設和發展。比如，雙語教材，對國際上相對統一的課程如“會計學”、“高等數學”、“大學物理”等使用經典原版教材更為合理，因為原版教材種類更加豐富，外語表述更加準確。但是，包括教育部首先提倡發展雙語教學的學科如法律、金融等課程，由于國內外法律體系、金融體系的差異，授課內容絕大多數系國內理論與案例，無法完全使用甚至無法使用國外原版教材。如缺少相對較好的雙語教材，僅靠任課教師自身制作教案和課件，難免因質量良莠不齊，影響教學。教育部應該組織專家推薦國內在相關學科比較前沿的中文教材，組織外語水平較高的翻譯人員制作精良的雙語教材，從而推動雙語教學質量的提升和發展。

（三）雙語教學師資隊伍應嚴格選拔條件和注重質量培養

雙語教學不等于簡單的“學科加外語”，僅有豐富的專業水平和出色的外語表達能力未必能勝任。合格的雙語教學教師應該是既懂專業、又懂外語，能用較為流利、標準的英語準確表達專業課內容。

1.嚴格規范師資選拔。對雙語教學師資選拔，目前國內并無統一的規范和條件，導致很多高校選拔標準不統一，甚至為了迎合教育部評估盲目追求數量，降低選拔要求等現象。而德國在雙語教師師資篩選方面要求非常嚴格，要求主修并輔修一門外語和一門專業課，且必須有在目標語國家不少于三個月的相關逗留經歷或者經過相關負責人的面試。對相關教師進行“雙語附加培訓”（bilinguale Zuasatzausbildung）班培訓，整個培訓過程分成兩部分，前半段為期7個月，后半段為期12個月。講授雙語教學法、介紹雙語教材以及進行雙語教學經驗交流等。最后每個學員都要在專家面前進行一次雙語試講，以及通過數分鐘的理論知識面試，才能成為雙語教學教師[5]。教育部和各高校應該就雙語教師師資篩選條件進行研究，就外語水平和專業水平方面制定具體的評估指標，對雙語教學師資隊伍建設和條件進行嚴格把關，

2.注重師資質量培養。只有注重師資教學質量的后續培養，增強政策指引和制度支持，才能形成優良的雙語師資隊伍。從對應該給予雙語教學教師的政策支持調查也可以證明此點，76.03%的被調教師認為應該給予外出雙語教學學習經費，61.98%的被調教師認為要定期開展專門的雙語教學培訓（見表8）。

目前，華農在經費支持和培訓等方面都相對欠缺。如開展雙語教學教師的經費支持方面除了有3000元首次開課費以及課酬按照1.5倍計算外，并無外出學習和教學培訓方面的計劃安排和經費支持，導致在139位開設雙語教學的教師中有33位教師因雙語教學備課占用時間較多，教學效果較差以及學生評教分數較低等各種原因而停止繼續開設。因此，僅僅嚴格規范雙語教師準入條件并不夠，還需要對已經批準開設雙語課程的教師加強后續培訓、指導和經費支持，并通過各種制度規范和支持，確保教學質量不斷提升。

參考文獻：

[1]俞理明，袁篤平.雙語教學與大學英語教學改革[J].高

等教育研究，2005，（3）.

[2]教育部.關于較強高等學校本科教學工作提高教學質量

的意見[Z].2005.

[3]教育部.關于較強高等學校本科教學工作提高教學質量

的意見[Z].2001.

[4]教育部.普通高等學校本科教學工作評估方案（試行）

[Z].2002.

[5]黃崇嶺.雙語教學的理論與實踐[M].上海：上海譯文出

版社.2009：79-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