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黑龍橋是下關歷史的見證。
“我很喜歡這樣的注解。因為這座橋默默地伴著我們這代人成長,見證著下關這座老城從孤寂、單調到發展、繁華的全部歷史。”談起黑龍橋,今年64歲的楊大光女士就像談起自己的親人,溫暖而親切。
“對我來說。黑龍橋是童年時代無法忘懷的記憶!”楊女士告訴記者。她外祖父家在西洱河北的關迤小井巷。她小的時候。母親每天都要領著她從西洱河南的關外經過黑龍橋去探望外祖父。
“記得當時的黑龍橋是一座五孔石拱橋,橋面不寬,用青石板鋪成。大約五六人并排著可以通過。但車子不能通行。橋兩頭是集市,每到街天非常熱鬧。每次過橋,我和母親都要放慢腳步,好好看看寫在拱橋上的‘黑龍橋’三個大字,因為這三個大字是1875年重修黑龍橋時,時任關外小學校長的外祖父劉紹武親筆題寫的。而且外祖父還是重修后第一個踩橋人。這樣的殊榮,當時只有道德文章高尚的人才能獲得!”說起兒時記憶中的黑龍橋,楊大光一臉自豪。
楊女士說:“每次走過黑龍橋,我都非常自豪!當時心里就默默地想,長大后也要成為外祖父那樣道德文章都高尚的人。正是這樣的期許影響了我一輩子。”
1967年。楊大光從昆明農林學院農學專業畢業。躊躇滿志的她原想用自己所學的知識干一番事業,卻被分配到賓川農村鍛煉。
她說:“在那個特殊的年代,人們的心情和整個社會環境都非常壓抑。而此時的黑龍橋似乎讀懂了人們的無奈,整座橋變得破舊不堪,橋面凹凸不平,原來橋兩頭熱鬧的集市也消失了。看著過往的人們,黑龍橋似乎也在為人們難過!”
1978年,中國開始改革開放。伴隨著改革開放的春風,下關也迎來了發展的春天。1979年,因不適應城市的發展,破舊的黑龍橋拆除重建。這時,楊大光已調回下關工作。
“黑龍橋重建可是件大事,當時我和同事、朋友、家人談論最多的就是和黑龍橋重建有關的話題。因為在我們心目中,黑龍橋的重建預示著一個嶄新時代的到來。雖然拆除舊橋時損壞了外祖父的墨跡,有一陣子心里覺得很惋惜,但心里那種觸到春天般的激情還是大于惋惜。”
一年以后,重建的黑龍橋建成使用。這座橫跨西洱河、連接關迤關外的鋼筋混凝土橋,長87米,寬10米,凈跨40米,載重8噸,是當時下關最現代的橋。
“記得新黑龍橋竣工的那一天,大家高興壞了,紛紛跑去看。那樣的心情就像嗅到了春天的氣息一樣!”說起當時的情景,楊女士感慨萬千。
從那以后,下關的城市建設駛上了快車道。之后的幾年。楊大光大學期間所學的知識終于有了用武之地。她的科技成果有3項獲省部級獎。有4項獲地廳級獎。
楊大光女士已退休好幾年了。但她每天仍忙碌地工作,不遺余力地發揮老科技工作者的余熱。她主持和總篡的《大理煙草志》獲得云南省第五屆專志類優秀成果一等獎,她也多次獲得“先進老科技工作者”榮譽稱號。
工作之余。她喜歡帶著孫子到黑龍橋上走走看看。“如今西洱河上已經架起了4座橋,這些橋使下關城全方位緊密相連,人們往來自由無礙。但我獨愛黑龍橋。因為黑龍橋本身是下關的一個地標,而且它是這座城市發展的一個起點。”“每次面對黑龍橋,我總有一種感覺,那置身激流的橋墩從河面上看去雖毫不起眼。但自它屹立于西洱河水中之時,就成了下關人心中的中流砥柱,在歲月的長河中考驗著下關人的智慧!”楊大光滿懷深情地說。
編輯手記:
有感情的建筑或者事物,才是一個城市最深刻的風景。在南詔大理國的許多傳說之中,下關是一座充滿了歷史感和生活感的小城,本期集中推出關于下關老城極具代表性的事物。文章所呈現的記憶中的下關是溫柔的,伴隨著一絲若隱若現的歷史滄桑感。尋找已經不復存在的大理師范、已經拆遷的大理師專紅磚樓和大理客運中心,順著正陽時代廣場前的時尚街區、跨過西洱河上的黑龍橋,沿著龍尾街的石板路一直往上走就是龍尾關。注目著那些斑駁的城墻,感受它的體溫,找尋下關曾經的身影,在虛榮浮躁中掙扎,笑容慢慢褪去,猶憶閑暇時光而癡迷于那些慢慢走遠的事物,心中總是難舍這個小城給我們的記憶。